渴望一场雪

汶水老儒

<p class="ql-block">  我渴望一场雪。</p><p class="ql-block"> 甫一入冬,心底就有这种渴望。随着冬天行进的脚步,这种渴望愈来愈强烈,就象农人久旱渴望一场甘霖,乞者长饥渴望一碗热粥,哪怕甘霖挟带些须冰雹,热粥稀薄能照出面孔。</p><p class="ql-block"> 然而,老天似乎没有降雪之意。早晨起床拉开窗帘,东方天际已经朝霞彤彤,继之太阳露出红红笑脸,新的晴朗暖和的一天又开始了,这样的天气已持续一些时日,间或也有阴天的时候,甚或雾霭沉沉,似乎有雪花飘落,却终究是画饼充饥,猫咬尿脬,空欢喜一场。</p> <p class="ql-block">  俗话说,大雪不封地,不过三二日。节令已到小寒,二九接近尾声,却仍然没有这个季节该有的寒冷,早晚零下二、三度,午后零上八、九度,成了李国文茅奖小说——《冬天里的春天》了。原因就是缺少一场雪,如果一场大雪铺天盖地,再朔风飕飕,人们“一九二九不出手”,就回归正常了。</p> <p class="ql-block">  其实我小时候是不太喜欢雪的。那时冬天经常下雪,而且下得很大。有一年我早晨起来敞开屋门,向外推半门子(屋门外的半截小门)时怎么也推不动,我个矮看不到外面的情形,父亲一瞧说:“哦,下大雪了!”那雪是黑夜悄悄落下的,无声无息,但很大,以致拥塞住了半门。</p><p class="ql-block"> 下雪固然给我们这些孩子以玩乐的主题,我们满嘴喷着热气,在雪地里奔跑,回首那两行深深的、不规则的脚印,别有一番情趣,即使雪灌满鞋子,脚象猫咬一样痛疼,也乐此不疲。那时下了雪,生产队的钟就当当当敲响了,大人们心领神会,或肩扛铁锨,或腋夹扫帚,去街道、公路上清扫积雪,当时走集体主义道路,集体的事就是个人的事、大家的事。哪像现在,各人自扫门前雪都不扫了。我们则拿着小铲子凑热闹,或堆雪人儿,或堆各种动物,大人则边扫雪边帮我们,于是一个个人物就栩栩如生站在那儿了。有时我们玩打雪仗,双手捧雪攥成雪球,你扔我,我扔你,互相追逐着,人多就打群仗,交叉攻击,冻得小手通红,弄得满身是雪。</p><p class="ql-block"> 但是,玩疯了玩够了,身上的棉裤棉袄也差不多湿透了。那时生活条件差,一人就一身冬衣,弄湿了回家就要受到母亲的责备,她只好做饭的时候借灶门口冒出的烟火烘烤,非但麻烦母亲,自己也挨冻受罪,是故对于雪是又爱又恨,当然爱的成分少一些。</p> <p class="ql-block">  后来,人们摒弃了几千年前古圣贤创立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阴阳须平衡的哲学思想,违背天道,实行掠夺性、破坏性发展,致使阴阳失衡,灾咎生焉。环境恶化,气候变暖、节气后延等,即其后果显现。</p> <p class="ql-block">  随着年纪的增长,特别是进入老龄以后,我变得杞人忧天了,对阴阳变化,四季更迭,几龙治水,旱涝年景,何时入伏,几日交九特别关注,几乎每晚必看天气预报,总觉得该热不热,该冷不冷,或该冷反热,该热却冷,人畜自然百病丛生,这是天气失常的结果。君不见冬季发生流感,一场大雪就能止住传播。由是我对于雪越来越喜欢了。</p> <p class="ql-block">  雪是冬天的使者,冬季的标志,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是冬天该有的样子,没有雪,冬天就不完美,人心就有缺憾。冬天不下雪,那还叫冬天吗?!</p><p class="ql-block"> 我渴望一场雪,恳请苍天张贵手,忽如一夜撒琼花,最好撒在除夕夜吧,农人一定会高兴地说:“瑞雪兆丰年哪,明年收成一定差不了。”</p> <p class="ql-block">  个别图片来源网络,感谢原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