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感觉像是站在刚刚开过去一辆火车的轨道上,身体在轻微的大地的颤抖中起伏着小小的波澜,慢慢的复归平静。可能这是一种预兆,注定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和他将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b></p><p class="ql-block"><b> 果然,在我尚未定下神来,我便被一只大手拉起,跑步追上了火车,我们跳上去了。虽然在火车上,随着火车的飞奔,我的身体在摇晃着,而我却可以喘一口气了。</b></p><p class="ql-block"><b> “我们去哪里?”我望着这个我仍然有点陌生的男子问道,虽然他已经快五十岁了,可他跳上火车的动作很是轻捷,仿佛才三十多岁。我喜欢这样成熟的年龄,我喜欢这样强健的体魄,我喜欢,所以我跟他走。他不回答我,而是拉着我的手把我领到车窗前。他说:“你看着,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在哪里下。”</b></p><p class="ql-block"><b> 我突然感觉这样的行程是我渴望已久的心愿,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要电话,不要电脑,所有与电有关的都不要,我将在一片山林里住下,我要养一只羊,我抱着它,像抱着我的孩子,我要看它吃草的样子,我要让我的爱人在我的胸拥上吃草,我们一起睡在草地上。也许我们还要有一匹马,我们坐在一匹马上,他的双臂环抱着我,嘴里高唱着山歌,没有娇艳的女人吸引他的目光,动摇他的情感,他的目光,将永远柔情似水地望向我一个人。</b></p><p class="ql-block"><b> 我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等待着那片天堂的景象映人眼帘。我们都不说话,偶尔相视,内心的交流有时比语言更让我感觉真实而可靠。</b></p><p class="ql-block"><b> 入夜,我在卧铺上发起高烧,浑身的骨头都一起疼痛起来,仿佛要散了架。他守在我的身边,用清凉的毛巾贴在我的额头上,在列车室找来药让我吃上,喂水给我喝,我感觉好象只有在小时候才这样病过,那时爸爸就这样看护我。后半夜,烧退了,我看到他靠在我身边睡着了,可能是我的动静,惊动了他,他醒了,忙用手拭我的额头: </b></p><p class="ql-block"><b> “好,好,不烧了。”</b></p><p class="ql-block"><b> “我病了吗?”</b></p><p class="ql-block"><b> “你吓死我了。”</b></p><p class="ql-block"><b> “我记得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当一个人遇到爱情的时候,就会大病要场。”</b></p><p class="ql-block"><b> “呵呵,有这样的说法?”他开心的笑了:“那书上有没有说如何治疗?”</b></p><p class="ql-block"><b> “说了,创作,不停地创作,直到他成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他就病好了。”</b></p><p class="ql-block"><b> “那你准备到那里去创作?”</b></p><p class="ql-block"><b> “一个有灯光,有画布,有颜料的地方。”她问:“我们现在回去行吗?”</b></p><p class="ql-block"><b> “行,治病重要啊!”</b></p><p class="ql-block"><b> 我们在一个小站下车了,等待返回的列车,小站上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俩在这个初春的小站上徘徊着。我的内心里燃烧着创作的火焰,我恨不能立刻拿起画笔挥毫泼墨。但我不知道,回去以后,等待我们的爱情的是什么。我们九个月没有见面。我整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直到有一天,他打来电话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能获准见画家一面吗?”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b></p><p class="ql-block"><b> 在这九个月里,我完成了六幅大型组画。也完成了我对艺术生涯的一次突破。但是在这九个月里,他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们约在酒吧里见面,他依然是那样的让我心神荡漾,我想正是他来到我的心里,唤醒了我沉睡的艺术灵感,在放下画笔的日子,我突然发现,我是多么想念他,依恋他,仿佛,这么多的日子,我在完成画作的同时,也完成了对他的爱的升华。</b></p><p class="ql-block"><b> 喝了两杯酒后,我对说:“亲爱的,我们结婚吧,我再也不能和你分开这么久了。”</b></p><p class="ql-block"><b> 但是他对我说:“对不起,我已经在一个月前和前妻复婚了。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你有你的艺术,我只能做你的朋友。”</b></p><p class="ql-block"><b>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无比疼痛,我不知道,这是艺术的代价,还是艺术的必然。在这九个月里我画的是高山流水,而生活给子我是逝水之川。</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