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章法又称谋篇布局。一字中的点画布置和一字与数字之间的布置关系为“小章法”;行与行之间的呼应关系的方法,整幅作品的布白,时间节奏和空间造型,称为大章法。 </b></p><p class="ql-block"><b> 写好书法,除掌握笔法以外,更为重要的技能就是章法。章法是灵魂,是作品的核心。</b></p><p class="ql-block"><b> 高超的技巧往往是表情达意的重要手段,而书法的写性尚情不仅体现在线形、线性、线质的书写及点画形态上,更为全面的是由章法所反映出的氛围或意境来体现的。</b></p><p class="ql-block"><b> 张怀瓘云:“夫翰墨及文章至妙者,皆有深意以见其志,览之即令人了然。”因此,章法所蕴含的美感、反映的情景才是真正的心迹流露,是作者全面素养的反应,是人格的真实写照。</b></p> <p class="ql-block"><b> 笔法是客观的东西,起、收、提、按等等,“千古不易”,由导师口传心授,加上自己心领神会,掌握就算明白了。但要把这些行之有效的笔法如何趋风格性、时代性而进行合理的组合并幻化出一幅妙趣横生、气韵生动的佳作,就得由一个统领性的东西来使它们出现在一个合理的位置,以此起到美的升华、境的生发,使作品按照自己的臆想、志气,或者说审美理想展现出来。而志气、臆想也只有在一定的规范制约下,才能得到最为合理和充分的表达,达到最佳的艺术效果。</b></p><p class="ql-block"><b> 所有的笔法、字形结构统领于章法。上乘之作,其章法所呈现的艺术效果定能最准确地反映作者的意志,并使得人们能从中领略到美的享受,被作者所营造的氛围、意境所迷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一、定主、宾之序</b></p><p class="ql-block"><b> 书法创作当先从主体(正文的文字内容)入手, 主位既定,宾从就可以围绕主体生发,或藏或露,或即或离,目的总在丰富其空间,充实其层次,如众星拱月一般,烘托得主体形象愈见突出愈完美。</b></p><p class="ql-block"><b> 书法作品的文字内容,从艺术的角度来看不是书艺作品最重要的方面。但写什么内容需要作者认真选择,作品之内容有时能说明作者的思想感情、修养水平。内容佳就给作品增加了一层意趣,文情并茂,千古如新。</b></p><p class="ql-block"><b> 传世的古代法书如:王羲之的《兰亭序》、苏轼的《赤壁赋》等。这些文字在文学上已是不朽之作,况且又是出自一流书家自撰自书,那怎么不珍如拱璧呢?对书家来讲能自撰诗文是一个重要的能力,不可忽视。在文字内容的选择时,最好要与其书体风格相协调,水乳交融,体现意境。</b></p><p class="ql-block"><b> 一幅作品之中必须有主有宾,齿序分明,才能集中丰富,统一而有变化。</b></p> <p class="ql-block">赵佶《 草书纨扇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二、掌均变之衡</b></p><p class="ql-block"><b> 端庄持重,为人之一美,也是作品之一美。如果一味求奇,失去安详稳定,就会使人感到不适,所以书法之章法不可以不求平衡。然寻常之平易得,艺术之衡难求。</b></p><p class="ql-block"><b> 譬如一个在平地行走,是平衡的,但太一般了,几乎不构成什么美感。杂技演员在钢丝上行走,摇摇晃晃地前进,就构成一种美感,大家乐意看,因为他本是难平衡的,而通过技巧驾驭,平衡了,就产生了美。</b></p><p class="ql-block"><b> 可知只有在机变中寻求平衡,在不平衡当中求出平衡,才是构成美感的、具备艺术价值的平衡,所以书法的章法,先须求变,而后求均;先须求奇,而后求稳,才能化腐朽为神奇,将寻常的现象转换成艺术审美形象。</b></p><p class="ql-block"><b> 篆书:小篆一般均横竖成行,行距大于字距,也可以打成方格。其行气中线总是在一个垂直线上。甲骨文、金文不一定都要横竖成行,其行气可以错落自然,有欹斜,大小参差变化。</b></p> <p class="ql-block">邓石如《 四体书册之篆书八闼册 》局部</p><p class="ql-block"> 隶书:在章法上特殊之处是,隶书因字取横势,故字距大于行距,其行气似乎改为横向了。若将隶书的章法改行距大于字距就零落不堪了。</p><p class="ql-block"> 楷书:一般横竖成行,行距大于字距,或距离相近,有时可打成方格。也有将行距加宽,各行字与字横向不对行,小楷中颇多。楷书因字方形,不要写成字与字大小一样,否则就显得枯燥少味,要正而不呆。</p><p class="ql-block"> 行书:只要求竖成行,可用乌丝栏形式,写行书决不能打方格来写。不过其行气不是每个字的中心都呈垂直线,而是有波浪的变化,然上下贯气,左右顾盼呼应。</p><p class="ql-block"> 草书:小草的章法与行书相近,大草的章法错落跌宕,疏密,大小,大起大落,其整篇与行是由气势贯之。</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三、征节奏之美</b></p><p class="ql-block"><b> 五音交替而成音乐,俯仰回旋乃为舞蹈。艺术之美,不论是闻于音、成于形、见于色,总须有长短、起伏、刚柔、明暗、迟速、润燥等现象的交替配合,才能悦于耳目,感人心智。这种交替配合所产生的效果,就是节奏感,可以说,节奏感是一切艺术共有的美感。</b></p><p class="ql-block"><b> 艺术书法的节奏感,既存在于色彩(浓、淡、枯、润、焦即为五色)之中,也可见于章法之内。色彩之中,色度的明暗,色相的冷暖,色块的大小方圆等等,都是产生节奏的因素。章法之中,疏密聚散、大小曲直、圆缺参差等等,都是产生节奏的原因。</b></p> <p class="ql-block">颜真卿《 祭侄文稿 》</p><p class="ql-block"><b> 这些方面配合得好,运用得成功,作品的节奏感就分明而优美,反之,作品就平淡而乏味,下面分别谈谈这些方面的情况。</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四、懂疏密聚散</b></p><p class="ql-block"><b> 如同音乐的紧锣密鼓,通常是伴随乐章的高潮出现一样,书法线条的聚密之处,也常常就是作品的主体所在。</b></p><p class="ql-block"><b> 有疏有密,见聚见散,作品便主次分明,藏露互见。只是要把握分寸,顺理成章,不可十分悬殊,否则不是勉强拥挤,就是零落散漫,密处不可雍塞,要小有漏透,极密处隙光一线,便是灵穴来风,可著通体生凉,又如人在深潭,一管透气,则吸咏裕如。</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八大山人《 行草斗方 》</b></p><p class="ql-block"><b> 所以“密叶间疏枝”,对书法一说,正是经验之谈。而疏散处亦不可全疏(对草书而言),“大疏间小密”,疏散之下,也要有某些比较集中的地方。这样就相互接引,彼此呼应,既有集中,又有变化。前人说“疏可跑马,密不容针”,那是极而言之,有点夸张,不可呆解。</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五、知大小曲直</b></p><p class="ql-block"><b> 大与小、曲与直,都是相对存在于作品中的,是任何构成美感的形式所必有的组成因素之一。白居易琵琶行云:“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微妙的音节,全在适当的大小配合之下产生。</b></p> <p class="ql-block">苏轼《 久留帖 》</p><p class="ql-block"><b> 自然字的形象,大小对比,曲直互见,无处不有,章程具在,天然凑泊。它是自然美的体现,也是艺术美的需要,善于捕捉和运用它的人,必能使作品节奏优美。</b></p><p class="ql-block"><b> 从书法章法的角度上看,可以说大是合,小是分;大是统一,小是变化。以大抱小,大整体中求变化,以小破大,于丰富中求得统一。一般地说,大而平直之笔画入书,当不难求得整体气象,但容易犯简单平浅的毛病,要适当分割之,或加强其本身的变化,或穿插其他变形的笔画,以化大为小;细碎的线条入书,当不难求变化之意,但容易犯琐碎零乱的毛病,要进行组合归纳,使某些部分集结起来,合零为整。也可用较大的粗线条衬托包裹的办法,来加强整体感。</b></p><p class="ql-block"><b> 曲与直的情况,也是一样。从书法的笔画角度看,曲是柔,直是刚,曲是圆,直是方,有曲有直,则刚柔相济,方圆互映;曲是滞,直是畅,曲是变,直是正,畅滞相生,正变交出,则苍古俊逸,奇正兼容。</b></p> <p class="ql-block">欧阳询《 千字文 》之“女”字</p><p class="ql-block"><b> 整体书法结字如前人说写“女”字,这是很形象的,一“女”字,言尽曲直转折之变。因为有上横之平直,有右撇之遒曲,有左划之转折,三画相叠相交,构成一个奇正相依,刚柔互映的格局,其中有停顿、有转折,简当而丰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六、驭圆缺参差</b></p><p class="ql-block"><b> 这仍是对比之下生出的美感,一件作品,大而言之,在整体布置上应有圆有缺,有参差错落。似行草的乱石铺路,皆应避免出现整齐的平行线或机械圆弧状,当然也不要有物必求差缺,以免不是呆板便是零残。</b></p> <p class="ql-block">苏轼《 近人帖 》</p><p class="ql-block"><b> 参差之间,也要求变,大参小不能等同。有时要在整体中求参差,有时又当于参差中求整体。小而言之,在具体形象上,同样要得圆缺参差之致,才能耐玩耐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七、见开合呼应</b></p><p class="ql-block"><b> 作书如行文,谋篇之始,情节、人物一一铺叙,交叉呈现,来去往复,而后揽纲收目,渐次归结,情节都有所结果,人物皆得归宿,文章便告结束,这就是开合之道。因为先有所开,才能生情节、起变化;后有其合,乃得见意义、见精神。</b></p><p class="ql-block"><b> 所谓神完意足,大概便是这般景况了。书法章法之始,先铺张文字内容,占据作品空间,展现立意内容,然后逐渐充实其层次,修正其形象,使结构完整而内容充实,因而见神韵、见意境,这是作书程序上的开合。</b></p><p class="ql-block"><b> 书法章法如拳击,手足要放得开,收得拢,立得稳重,起得轻捷,往复连环,离合相扣,才横去竖来,应接自如,立于不败。草书作品,从整体看,放开笔法,使它纵横得势,形在字里,气透纸外,可以说是开,开到将散,也就是说,放到不能再放,即将字的结尾处在一定程序上收回,折而向里,如翔龙回首,意在返顾,那气势就聚拢字中,不至散逸。假使有合无开,作品必拘谨少势,开而不合,又难免散漫,失去凝聚力。</b></p> <p class="ql-block">黄道周《 洗心诗 》</p><p class="ql-block"><b> 由此,也可看出,开合与呼应,看似不同,实则都由同一境界中生出,在行书、草书方面尤其如此。开合是作品的可视形象,呼应则是通过它所产生的一种心理效果。所以也可以说,呼应来源于开合,体现在顾盼。</b></p><p class="ql-block"><b> 而线条之间的顾盼呼应,也正是作品的情所从来,意之所出,是体现作品内涵的窗户,因而开合呼应,不仅是构图形式上的需要,而且是作品精神的基石之一。把握了开合呼应之道,也就把握了通向作品神情意态之门的钥匙。</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八、求从顺自然</b></p><p class="ql-block"><b> 笪重光《画鉴》有言:“丹青竟胜,反失山水之真容,笔墨贪奇,多造林丘之恶境,怪僻之形易作,作之一览无余,寻常之景难工,工者频见不厌。”它这里说了一个新奇与寻常,造作与自然的问题,极有见地,对书法作品来说,仍有它的现实价值。</b></p> <p class="ql-block"><b> 好比建设,推平山峦,开凿河道,大厦成林,马路如练,车如流水马如龙,到处锦绣堆成。这是一种美,是一种闪现着人类智慧和力量光芒的美;而层林幽谷,古木荒藤,高山流水,石瘦松肥,鸡鸣茅舍,犬吠疏篱,又是一种美,是一种不假雕琢,天然质朴的美。前者工于人意,后者主自天然。有趣的是,人类文明愈向高度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愈趋现代,其审美心理却愈是崇尚自然。</b></p> <p class="ql-block"><b> 所以,据说日本某地方特地造了一口水塘,任凭野苇汀蓼自然生没,孤雁病鸥随处栖止,从不稍加修饰管理,仿佛真正原始水沼,引得游人如醉。这恐怕不仅仅是怀旧、逆反而矣,也许自然纯朴之中,确有一种真正的、永远不可替代的善和美。可知书法作品对于尽量保持、利用自然美的魄力,像“屋漏痕”一样,消除人意人力的痕迹,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b></p> <p class="ql-block"><b> 当然,书法作为人的主观活动,思接千载,视通万里,运斤郢匠,出入绳矩,是必要的。所以布局经营之中,如何知法知人,知物知天,不使一时一际之身观局限,泯灭了物、我的真性,在主客观的交感之中,自然成章,正是必须把握的。</b></p><p class="ql-block"><b> 那么,这在具体创作中又当如何分寸呢?笔者鄙见:意出由我,形铸在天。即作品的经营立意,全由自己主见,不袭乎他人,不囿于自然。而其间具体形象,则尽量保留自然风貌,不多过雕琢,不悖生理。凡此种种,一句话,一切布置都要见其天然本性,不可因奇求奇,强扭硬掐,繁雕缛琢。</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九、识空白之义</b></p><p class="ql-block"><b> 关于书法整体的章法布白,有两条“清人”书论确是点中了要害:“匡廊之白,手布均齐;散乱之白,眼布均称”(笪重光《书筏》)。“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透风,常计白以当黑,奇趣乃出”(《艺舟双楫》邓石如语)。</b></p><p class="ql-block"><b> </b></p> <p class="ql-block">文徽明《 草书扇面 》</p><p class="ql-block"><b>章法布白之奥妙,就在于“计白当黑”,即书写点画线条时不单考虑线条的颜色,实际上黑线条在白纸上,就产生了黑白的分割,黑多则白少,黑少则白多,其效果是不一样的。另外就是要追求布白之变化:疏密、斜正、曲直、方圆。</b></p><p class="ql-block"><b> 如果说,上面所言,还只算是作品内涵方面的意义的话,那么,可以毫无夸张地说,它在可视形象上的作用,也处于同等重要的地位,因为它不仅关系着画面的疏密,关系着画面的灵透、清空之美,并可通过空白的情状,反证出内容的布置穿插是否舒适合理。</b></p> <p class="ql-block"><b> 如果空白的形状出现机械规整的情景,如整齐的方形、圆形、菱形、三角形等等,那就证明物象的外沿集结线太过规范;如果发现空白的块面分布有等同的情况,就说明物象的疏密安排可能有分布平均的地方,这些都是章法布白所忌,应该进行调整,所以前人说“知白守黑”。</b></p><p class="ql-block"><b> 总的说来,一定要突破前人的章法布白的陈式,而根据现代人审美的要求,努力探索新的章法形式。</b></p> <p class="ql-block">—《END》—</p><p class="ql-block">声明:来源于网络,传播为宗旨</p><p class="ql-block">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告之删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