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来了——记记抗疫的那些流水

小雨

<p class="ql-block">  时至今日,我想,我和我的家人大抵是羊——“过”了吧,就在刚刚结束的家庭视频会议中,看起来大家横竖都是个轻松!</p><p class="ql-block"> 遥想两周前的那个周六,外甥女在家人群里说小丫头发烧了,我还打趣说“该不会成小羊羔了吧”。随即远在大洋彼岸的丫头微我:老妈,千万不要说破,涵宝她害怕呢,刚打电话还哭着说她会不会死掉,姐姐也只是告诉她有点感冒。好吧,虽说“羊”来了已三年,但对于它,我以及我的家人还仅仅认识在媒体上、口耳相传上。最多也只是在奋战抗疫一线的外甥女,多次密接多次隔离,还依旧多次完美错过,家人都调侃她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以后都将百度不侵!</p><p class="ql-block"> 午后,夫去学校加班,看着窗外的暖阳便滋生出去走走的念头,顺带着再储备一些必需品。说实话自从居家我几乎不外出,一是早七点晚七点的两个班网课本就费力,再加上无休止的作业催缴、打回、放大、重置,实在是有些许的头痛。二是长时间封控也已滋养了一身懒惰因子,每天清晨只清水洁面,头发胡乱一绾便枯坐电脑前,整日面对冰冷的电脑,我收拾给谁看呢嘛,自己舒服就行。实在捂一天闷了,就在夜色阑珊时带“黄豆”在楼前空地撒一两趟欢,也便匆匆而归。我常常在想,就这样人不见人,不要说羊,就是狼来了咱也不怕。于是裹上长长的棉服,戴了医用口罩外还叠加一个N95,口袋还装了小瓶酒精喷雾。小区东门新开的超市,顾客寥落但暖气却足的令人发慌,匆匆挑好物品已是满身大汗,不知是紧张还是整个冬天缺乏锻炼所致。出门凉风飕飕往脖颈直灌,我慌忙拉起棉服帽子捂得愈发牢实。回到家,电梯间、门把手、购物袋,连带着自己周身酒精一顿喷洒,开门直奔卫生间,“七步洗手法”又是一顿搓洗。</p><p class="ql-block"> 一夜平安无事!</p><p class="ql-block"> 周天,揉着惺忪的睡眼翻开家人群,身为医生的小姐留言“外甥女去开会闭环管理,但已有发烧、头痛症状;二宝也微微发烧”。我不觉惊出一身冷汗,莫不是“羊”真的已开始袭击我的家人?这一天手机不曾离手,时刻关注群内令人慌乱不堪的信息:外甥女浑身酸痛核酸结果已出;二宝也跟着发烧;二姐家串宝高烧不退。完了,我的家人羊了个羊,开始了……而这天的我,只是隐约感觉后背有点发凉,时不时有那么一两下刺痛,但很快又消失不见。</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迷迷糊糊又是一个天亮,照常早自习、上课、备课、处理作业,周身的刺痛感似乎比昨晚强了一些,像极了平常感冒贯穿筋骨的感觉,课间抽空测了体温37.6°,吃了一片氨酚烷胺。晚饭后,家人群安静的可怕,问询半天竟也无人回答,只得拨通涵宝电话,“妈妈还在羊圈挣扎,小羊发烧不敷冰袋不吃药,吊在爸爸身上不下来”。我惊悚万分,这个“羊”来势太凶猛,“百毒不侵”的外甥女在疫情肆虐之时尚能安全保身,殊不知放开几日却已中招倒下。放下电话的我也似抽了筋骨般瘫跌在沙发,瞬间感觉容嬷嬷刺痛的频率在逐渐增多,下手的力度在逐渐增强,有那么两下禁不住一颤哼叫出声。夫起身摸摸我的额头,默默地拉来泡脚桶,又转身去厨房,折腾出一大碗“四火汤”(据说放了两丸九味羌活丸、生姜、葱根、红糖),并嘱咐我烫烫喝。泡了脚,喝了汤,已是大汗淋漓,起身去丫头小屋,默默地脱衣,默默地上床,乏乏地躺在床上,将被子裹紧,静静地等待着一场战争的来临。接近年底,夫的职称答辩迫在眉睫,这个节骨眼真不能让他也“羊”。一晚上,身体在微微发汗,敌我双方的厮杀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金戈铁马。凌晨两点,听见大卧室有动静,不一会夫轻轻地走到床前摸摸我额头,又轻轻领着“黄豆”离开。那一刻,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战火纷飞中,战地医生伸出手指轻轻搭在战友鼻息间”的镜头,我想笑,但眼睛却困乏的厉害,怎么也睁不开。</p><p class="ql-block"> 又迷瞪了些时候,醒来被子潮潮的,拿出体温计再测,37.1°,身上的刺痛感不再那么强烈。看看手机,已近6点半了,但窗外还是黑黢黢的。起床,大卧室的门开着,夫还在睡,“黄豆”却早已摇着尾巴迎了上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到了厨房,坐锅添水点火,不一会儿,久违的面糊香就开始一缕一缕地飘出来。</p><p class="ql-block"> 七点,进入会议喊孩子们自习。夫起床了,过来看着坐在电脑前的我,根据眼神示意又拿起枕头旁的温度计看了看,随手甩了几下放好关门走了。上课其间容嬷嬷还是会时不时光顾一下腰身,但力度至少却能抗得住。自习连着两节课已筋疲力尽,把自己扔进沙发,喊着夫测体温,打开家人群查看信息,这两天,随时关注家人的身体健康已是我日常的重中之重了。外甥女和二宝各种症状还在持续发作,串宝退烧了,涵宝说昨晚聊天她体内的病毒顺着网线传给了小姨奶,她基本好了。谢天谢地,夫体温正常,三个孙子中两个已有好转。丫头在问询中责备,“让你及早备好抗原你偏不听,现在稀里糊涂咋对症吃药,早知道当时应该给你们留些就好了”。其实对于抗原这件事我一直是消极的。如果“羊”来了,该吃药时吃药,该让你疼痛时就硬抗。这些年其他本事没有,唯独把遇事隐忍练就得炉火纯青,凡事挺一挺、抗一抗不也就过去了,非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测出“两道杠”,难道上天就会垂青、怜惜你吗?与其这样,何苦还是东跑西颠去浪费那些难求的资源呢,把它留给真正需要的娃娃和老人不好吗?丫头一句“老顽固”,忿忿地挂断电话。</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每天睁开眼的第一句“家人们,还好吗”便成就了我一整晚的牵挂,也只有我知道,过去的这一晚大家都或多或少历经了一些煎熬,大家又都云淡风轻的在群里互相诉说“还行还行”。晚饭后,涵宝召开的家庭会议也便成了我一整天亟需的等待,看看孩子们哑着嗓子的嬉闹,姐姐拉着姐夫手指上放血的可笑;听听小姐“你姐夫就是只纸老虎”,“老小,你那是感冒,最多也就是只假羊”的调侃……一句一句,一天一天,这头生猛的“羊”似乎也变得温驯良和了,家人们也能慢慢接受了。于是外甥女转阴了,外甥又接上了,我用上惠民的第一支抗原了,夫也在一群“羊人”中答辩成功了!“假羊”也好,感冒也罢,终归,“羊”还是来了,且来得排山倒海,历经冬至、腊八,直至年末,可它终归也还是要走了,尽管它走得不情不愿,慢慢吞吞,反反复复。</p><p class="ql-block"> 好在新的一年天已渐渐大亮,红彤彤的太阳将温暖的光照到阳台上,照得人浑身暖暖的。我想,在这场抗疫大战中,尽管敌我力量悬殊,但有家人的温馨支撑,我们的免疫大军一定可以将它杀个片甲不留,再无力躲藏了。</p><p class="ql-block"> 不是吗,这些天黑夜不也愈来愈短,白天愈来愈长了吗?春天定会不远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