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卫东

LXD晓东

2022年终于过去了。

　　这一年，我们品尝到了备受煎熬的人生滋味。人们步履沉重，寻寻觅觅，艰难前行。现实与前景，困惑与迷茫，梦想与愿望，我们期待的太久太久，又失去的太多太多。

　　这一年，我们失去了应该失去的和不应该失去的。许多事情还来不及细细地咀嚼，甚至来不及回想，时光便随着时钟滴答、滴答地行走声，匆匆地化作了过眼云烟，飘散而去。

　　这一年，岁月无情地带走了我病中的好兄弟卫东，令战友们无比地痛心和难过。大家心里纵使有千般的伤感和万般的不舍，但兄弟之间只能无奈地与岁月道别，与现实割舍，与情缘终结，只剩下似水流年中地遥望星空，天地相守……



（一）

 我和卫东相遇在“不打”不相识的篮球场上。五十年的战友，五十年的兄弟，五十年的情愫，往事历历在目。共同战斗的日日夜夜，共同生活的欢歌笑语，岂能成为过眼烟云随风而逝？战友间的情缘往事啊，一辈子都忘不掉……

　　1972年8月，在广州军区男子篮球少年赛的各参赛队伍中，兄弟是广西军区少年队引人注目的队员。他个子不高，但体魄强健，手大脚大，“底盘”稳当，中远投相当有篮。臂膀上的大头肌和大腿肌肉尤其发达，让人看着发“怵”。

　　后来我们才知道，兄弟曾经获得过广西中学生挺举冠军，经历过一些体育训练和启蒙，怪不得那时他便显现出较好的体育素养呢。



（军区少年赛选拔出的8名队员，左数第三位是卫东兄弟。）

军区比赛结束以后，我们共有30名队员参加军区少年集训队选拔。大家分别在两支集训队内过五关斩六将，经过一轮一轮淘汰后，最终汇聚成了一个队。我和兄弟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代表广州军区参加全国青年篮球赛兰州赛区比赛，并与队友们共同收获了第一名的成功和喜悦。

　　后来，我们又相继下到了驻湘某部工程兵团，兄弟在掘进分队风钻排打风钻，我在被履分队浇筑混凝土。兄弟的工种既危险强度又大，既脏又累，吃了不少苦头。就是在那样的艰苦环境里，我们都在工程兵团磨砺了6年以上，才在副指导员任上相继离开团里，调入了上级机关从事干部工作。那时，兄弟在桂林某部，我在衡阳某部。

　　八十年代末，我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先是兄弟的小家从广西调到了珠海。九十年代中，我的小家也由湖南调入了深圳。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我们曾经在一条山沟里摸爬滚打。分别以后，兜兜转转，彼此又贴近在了一个区域内。

　　多年以后，当我们再次相见时，兄弟还是那个兄弟，乐乐呵呵的，精气神一点也没变。只不过，他已褪去了几分稚气，凭添了些许岁月的风霜与磨砺。



（兄弟在队里是5号，风华正茂的年龄与队友们在广西灵渠留影。）

（二）

 兄弟出生在“老红军”家庭，父亲是跟着贺龙“两把菜刀”闹革命，从湖南桑植走进红军队伍里的。在兄弟身上，一点“老革命”家庭的优越感都没有，有的是湘西山里人的质朴与憨直，豁达和勤勉。那是身为老红军的父亲，遗传给他的本色基因。



（穿着父亲的将校呢礼服留影，兄弟显得英俊、帅气。）

兄弟阳光，帅气，心底纯净，一张充满稚气的脸上，始终挂着阳光灿烂般地笑容。毫不夸张地说，兄弟连做梦脸上都带着微笑。他确实活得通透、清澈，在梦里都要咂吧咂吧嘴，乐乐呵呵的。人们常说喜怒哀乐写在人的脸上，从16岁起，我就和兄弟生活战斗在一起，许多年里，何时见过他哭丧着脸、有过“哀”、发过“愁”的样子啊。

　　兄弟随和、睿智，大智若愚，什么东西一看就懂，一比划就会，一模仿就像，一做就做到极致，极具兄弟独一无二的特色和行事风格。但兄弟从不喜欢与人争辩，打嘴仗，争执个面红耳赤，脸红心跳。不愠不火的性格，倒有几分像老佛爷。



兄弟善良，做人没有城府，是个不喜欢藏着、掖着、端着装“逼”的透明人。无论是在球队，还是在连队，兄弟都有着极好的人缘和口碑。与大家打成一片，有苦同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家都喜欢亲切地叫着兄弟的外号：“冬瓜”。

　　兄弟勤俭，乐观，会过日子。再艰难苦涩的日子，他都能变着方的过出滋味来。一把水煮花生、一大杯凉白开泡白糖冰棒、一小包供销社卖的猪耳朵，一碗三湘米粉……等等。食物进了他的嘴，吧唧吧唧，艰苦的生活仿佛变了模样，就好像吧唧出了什么味道，大概是有梦想，且乐观，对待生活知足常乐吧！



兄弟是个精力充沛，细胞活跃的人。在体工队冬训的日子里，在工兵团连队施工的时候，一天下来，往往累得人仰马翻，疲惫之极，但兄弟只要吃饱了饭，人立马就“满血复活”，笑话、故事、表演，手舞足蹈，绘声绘色，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心情一下子就轻松、阳光了起来。

　　兄弟是个内心敞亮的人，神经有灵性，浑身有笑点，走哪哪热闹，到哪哪明亮。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里，兄弟自己可能都浑然不觉，他独创的风趣与幽默，不知道深深地感染和影响了我们多少人。帮助我们战胜困难，驱赶寂寞，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日日夜夜。他是群体队伍中难得的一“宝”，大家喜爱的“开心果”。



这就是我兄卫东，一个一辈子都不会血脉喷张，空喊豪言壮语的人；一个端起碗来喝酒，拿起筷子吃肉的接地气的人；一个有着不老的容颜，充满童真童趣真性情的人；一个有过一面之交，就让人不愿离之的有味道的人！

　　兄弟平静地走了。他带走了属于他特有的笑点和幽默，留下了艰苦岁月中与战友们曾经的往事；他带走了战友们对他生前的关心和牵挂，留下了生活中最灿烂地笑容。情景交融，如同印痕，深深地镌刻在了战友们的记忆之中！



“一次次相约在起风的时候，踏上了不归路你从不回头。是什么绊住了我的脚步，你已走远我还在原地停留。一路好走，我的战友，让我的真情陪伴你，每一夜无眠。一路好走，我的朋友，让我的祝福护佑你，每一度春秋！”

“一次次相逢在人生的路口，走过风和雨分开已久。用岁月去承诺新的约定，我已忘却你还在终身守候。一路好走，我的战友，让我的真情陪伴你，每一夜无眠。一路好走，我的朋友，让我的祝福护佑你，每一度春秋！”

 我的兄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