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再有几个小时,2022年就将离我们远去,回过头来梳理一下我的2022,感慨颇多。</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对我来说,一路坎坎坷坷,心情跌宕起伏,总之是诸多不顺。</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我失去了两位家人。先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坚强地和肿瘤抗争了近8年,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们摆脱了病痛去了天堂,去和我们的爸爸、大嫂汇合了。我们尊重她的意愿,让她安静的离开,而放弃了治疗。送她走那天,看着监护仪上的数据一点点的变化,我真的深切的感受了什么叫心如刀绞,万般的舍不得呀。那时候我总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切一半的肺给她,好让她能陪着我们一直到老,实现我们一起养老的约定。我要感谢我的妹妹,感谢她陪伴了我60年,带给我太多的快乐,可是她匆匆的走了,把我生活中快乐的内容也带走了一大块,从此不再有只能在亲姐妹间的悄悄话,不再有我们两个人的相伴出行领略美好风景品尝各种美食。这是2022年最最让我难过的事儿了,每每想起这些,我都会鼻子发酸,心里发痛。</p><p class="ql-block"> 第二位是我那可敬可爱的公公,4月的第一天,他那辛勤工作了98年的心脏停止了工作,他走了,去奈何桥和与他相濡以沫80多年的老伴汇合,领着她一起去天堂。这是二老生前的约定,婆婆说过,她不认识路,到时候要一起走,要公公领着她走才行。公公是一位治学严谨、受人尊敬的医学教育工作者。生活俭朴,勤劳一生,在家里永远是慈父的模样。他头脑清晰,远期记忆力超强,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还常给我们讲述他少年学生时代与日本侵略者的斗争故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这一年,我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生我的一个是我生的),健康状况令人堪忧。妈妈92岁了,妹妹走后,我就把妈妈接到了北京,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发现了诸多健康问题,有些甚至还比较严重,于是多方请教相关专家,不断调整治疗方案,使健康状况有所好转。一天早上,妈妈说她房颤了,我先生用最短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住院事宜,在心内科团队的精心救治下,2天就转律了,第4天就出院了。但是她慢性心肾功能损伤总是让我提心吊胆,生怕再出一点问题。</p><p class="ql-block"> 而我的健康问题更是令人尴尬,因为室性早搏越来越频发,自己不舒服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终于下决心去阜外医院做射频,在好朋友的帮助下顺利地住进该院心律失常2科,步入病房后立刻被安排抽血(粗粗细细18个管子),经治医生采集病史,做心电图,接上便携式监护仪,一上午一气呵成。下午,一个大叔级的护工像导游一样,领着我们上午住院的十几位患者游走在心脏彩超、血气检测、放射科等特殊检查室之间。次日上午,我是这个病区的第二台手术患者,怪异的是,当我躺到手术床上之后,居然一个早搏也没有了,甚至药物激发试验也没有引出早搏。无奈,只好返回病房,结果早搏又出来了,与医生沟通后,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于是马上出院。</p><p class="ql-block"> 这一路下来深深的感觉到还是在自家医院看病方便,但是感受更深的是人家医院工作程序的严谨和高效率,很多地方是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p><p class="ql-block"> 转眼间又到了9月份,左耳突聋了,凭右耳曾经突聋的治疗经验,赶紧吃了激素和改善微循环的药物,结果没有得到想象的效果,于是尝试着去做高压氧,还没做几次,因为女儿单位有新冠确诊患者被接走集中隔离,我和妈妈成了次密接被要求居家隔离,中断了高压氧及输液。好在左耳的听力慢慢恢复了。</p><p class="ql-block"> 女儿的健康问题也让我很担心,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年纪轻轻的,症状为啥这么不好控制呢?原本打算去某大医院看看,结果突如其来的疫情风暴,把所以的计划和生活节奏打乱了。</p> <p class="ql-block"> 这一年,最让我感到困惑的,就是防疫了。对冬奥会冬残奥会期间,两会期间北京的防控我是理解的也是坚定的支持者,对动态清零也是能理解的,觉得这是对老年人最大的保护。可是对后来的一些封控措施有些不太能理解了。女儿被接走集中隔离的时候,我在窗口看着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女儿单薄的身影,拉着一个拉杆箱向远处走去,顿时从心底涌上一股凄凉。</p><p class="ql-block"> 疫情开始加速在北京蔓延后,北京大建集中隔离点,我对此感到了一些恐惧。原先总感觉新冠离我们挺远的,医院是一片净土,没曾想在2022年的最后一个月,一切都变了,自12月5日,我科一个护士染病后1周之内,科室里超过1/3的医生护士纷纷中招,不到20天,除了一个在外地支援的医生以外,全科工作人员无一幸免。科室大量减员,但上级要求不能停诊,不能关科。于是在严重减员的情况下,科室及时做出调整尽量维持科室的运转。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前面感染的人身体稍有康复就返岗工作了,真的是前赴后继呀,到现在科室里还能不时地听到咳嗽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在这波疫情风暴到来之际,科室为了保护老同志,让我暂时离岗,此时女儿也居家办公了。我们都十分注意,出门戴口罩,不乱摸,回家就洗手,顶多出去在小区里买点菜。没曾想,16日我开始咽痒咳嗽,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在家里都戴上了口罩,18日自测抗原,我阳了。于是正式开启居家隔离模式,凡是我接触过的物品都用酒精消毒,避免和家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22日妈妈阳了,25日女儿发烧了,虽然没超过38.3,但是她有基础病,要严防高热。在中医朋友的指导下,服用了加量的连花清瘟胶囊,次日体温就降下来了。所以说,连花清瘟用对症了还是很不错的。</p><p class="ql-block"> 尽管我和妈妈的症状都不重,体温都没有超过37.6度,我恢复的很快,可妈妈的状态开始变差,29日肺CT证实了妈妈病毒性肺炎的诊断,幸好炎症范围仅有20%,属于普通型,但也需要住院治疗。但医院里的呼吸科根本没床位,住不进去。还好医院调整工作思路,所有科室都要对因新冠感染的肺炎患者开放,于是在我们眼科病区里找了一张床把妈妈收了进去,此时科里面大部分患者已经是肺炎了,而且大部分都是高龄老人,还有一位上呼吸机的老人。妈妈住进病房后有了氧疗和雾化的条件,再加上使用皮质激素和球蛋白,症状得到了控制。今天是用药的第三天,相信明天会更好。妈妈的心脏起搏器已经安装7年了,下一步还要考虑更换起搏器电池呢。</p> <p class="ql-block"> 这一年,我感觉我焦虑了,最初是因为妹妹的离去姊妹间的情感何所依而焦虑,之后是因为家人和自己的健康而焦虑,现在是因为对疫情发展的不确定性而焦虑。当了40多年医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形,综合医院所有科室都要收治同一类患者,各专科医生都要收治同一种病患,虽然我知道大疫面前医者就该如此。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事情会让我碰到。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觉得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觉得看不清方向了,觉得好多事情都看不懂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再见!2022,再也不见!2023要来了,它会是怎样的一年呢?我有些迷茫。</p><p class="ql-block">2022年12月31日23:40完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