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樊川漫步②</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寻访八大寺院</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5px;">2018年05月23日</b></p> <h1>我是无神论者,但对宗教文化饶有兴致,多年来衷情于寺院古剎、庙宇道观,常想到这类宗教场所走走看看,那些庄严肃穆的净地会让人们浮躁的心灵马上得以安宁。唐代佛教盛行,京都长安城郊佛寺林立。樊川两岸寺院古剎更是灿若繁星,除了香积寺、清凉寺、青龙寺等著名寺院外,还有樊川久负盛名的兴教寺、观音寺、兴国寺、洪福寺、华严寺、禅经寺、牛头寺和法幢寺等八大寺院。潏河流经樊川大体是东南——西北走向,八大寺由东南而西北分布,分别位于樊川的少陵原畔和神禾原畔,两相对峙,面对终南山拱立。遥想当年,应当颇为壮观。因此,樊川便成了理想的休闲去处。</h1><h5><b><i>樊川唐代八大寺分布图</i></b></h5> <h1>樊川八大寺真正寻访起来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和顺畅。人们对樊川八大寺往往张冠李戴,让你一时半会搞不清楚八大寺到底是那些寺院。有误将香积寺、清凉寺列入八大寺的,还有误将青龙寺、净业寺列入八大寺的,如百度等著名网站就将香积寺列入樊川八大寺,还有游客将古观音禅寺误为观音寺的,等等。就是搞清楚了八大寺,要找到具体寺院也颇费周折。</h1><h5><b><i>瓜洲村“十八亩地”——法幢寺遗址</i></b></h5> <h5><b><i>长安古观音禅寺</i></b></h5> <h1>樊川八大寺引起我的兴趣是2013年4月11日一则央视新闻报道。报道称西安曲江大明宫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投资8000万元,开发建设兴教寺佛教文化旅游景区,僧尼向央视哭诉“借着申遗来作一些拉动地方经济的这么一些建设,这对宗教活动场所来说是一种严重的破坏”。央视报道后,投资开发旅游景区的项目无疾而终。出于好奇,我在央视报道后不久首次参观了兴教寺,并查阅了一些有关樊川八大寺的资料。此后我又陪同家人、朋友多次到访过兴教寺。</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u>难忘小雨中的兴教寺</u></b></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兴教寺位于西安市城南20公里的少陵原,是唐代樊川八大寺院之首,也称护国兴教寺。第一批全国文物重点保护单位。唐代著名翻译家、旅行家玄奘法师公元644年圆寂于玉华宫,圆寂后初葬白鹿塬,总章二年(669年),改葬于此,次年因塔建寺,唐肃宗题塔额“兴教”而得名。存放玄奘法师骨灰的五层舍利塔就在寺内,此外还有其弟子窥基、圆测的舍利塔。舍利塔是唐朝建筑,寺院其它建筑在清朝同治年间被回族武装焚毁,于民国时期重建。新中国成立后,政府两次拨款整修。是佛教人士游览和瞻仰玄奘遗迹的圣地。寺内藏有明代铜佛像、缅甸玉佛像各一尊,还有历代经卷数千册。1954—1959年,周恩来总理曾先后陪同尼赫鲁、吴努和胡志明等信奉佛国家的领袖来此瞻仰玄奘墓塔。玄奘弟子圆测是韩国人,卢泰愚、全斗焕任韩国总统时也来过兴教寺。</span></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去年深秋的一天下午,下着蒙蒙细雨,我领着孩子和爱人漫无目标地再次来到兴教寺。寺院空无一人,兴教寺愈显得宁静清幽、庄严肃穆、玄幻神秘。漫步在淅淅小雨中,寂静得只能听到雨点撒落在树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和不时从远处传来的鸟鸣声。让人悠然超脱,惬意无穷,让人飘浮的灵魂沉寂下来,内心深处得以忘我而释然。这天,我尽情地享受着匍匐在大自然怀抱里的纯美,萌生了遍访樊川八大寺院的念想。</span></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u>一再乌龙的观音寺</u></b></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2017年暮秋时节</span>,我开启寻访萦绕心中的樊川八大寺。十月末的一天周六上午,我打开导航输入观音寺,长安区显示出古观音禅寺、南观音寺两个与观音寺有关的地方。我想古观音禅寺可能就是八大寺中的观音寺,遂将导航目的地设在古观音禅寺。行至途中,觉得远离了目标地樊川,意识到古观音禅寺和观音寺是两回事,但一时半会也弄不清观音寺在哪里,权当游一回古观音禅寺,跟着导航来到了位于长安区东大街办罗汉洞村的古观音禅寺。</h1><h1>该寺始建于唐贞观年间(公元628年),距今约有1400年历史,为终南山千年古刹之一。寺内有一棵距今已有1400多年历史的银杏树,相传李世民亲手栽种,被国家列为古树名木保护名录。银杏落叶景象极具观赏性,歪打正着,赶上了最佳观赏时间。银杏叶落满在地上,金光灿灿,熠熠生辉,美不胜收。非常庆幸走错了地方,有种误入桃花源后说不出的高兴。</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i>古观音禅寺的千年银杏</i></b></p>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在长安区地名标识中无法找到观音寺,去年以来跟着导航将错就错,误访过小峪附近的观音堂,沣峪口里边的观音禅院。一次次被导航乌龙,总有一些意外收获,无怨无憾。</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span class="ql-cursor"></span>今年5月22日寻访了南观音寺。寺院绿树环绕,鸟语花香,显得异常幽静。我向正在用斋的居士打问,南观音寺是否就是樊川八大寺之一的观音寺?居士们肯定地回答,南观音寺就是八大寺中的观音寺。</span></h1> <h1>南观音寺极具特点,远远望去,绿蔭丛中,“阿弥陀佛”在寺院墙体上若隐若现;接近寺门,又像到了农家乐;进入寺院,有仿古刹建筑,有仿楼堂馆所建筑,还有类似民宅建筑;堂内分别供奉着观音菩萨、关公爷(三国关羽,传说中的财神爷)、龙王爷。我纳闷起来,这里有点像道观,但更像农民们建造的神庙;若不是那口偌大的“南观音寺”大钟和僧人的进进出出,我真怀疑这里是不是寺院。</h1><h1>南观音寺是一座少有的接地气的寺院,老百性所寄托的愿望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观音菩萨保佑平安无事,关公财神爷保佑发家致富,龙王爷保佑樊川大地风调雨顺。看来一定是农民兄弟主导了寺院恢复重建工作。</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南观音寺和观音寺到底是不是同一寺院,资料记载略有不同:观音寺为唐代樊川八大寺之一,相传为天池寺下院,创建具体时间史料无考。南观音寺为唐长安樊川八大寺之首,寺院始建于汉朝,初为马超庙,唐开元年间扩建为南观音寺,被誉为唐·西普陀·南观音寺。其它描述两寺基本相同,寺院毁灭过程指向同一寺,寺院大部分建筑被国民党建在王曲的黄铺军校第七分校拆毁,残破殿宇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拆除。现在的寺院地址、建筑完全表述为同一寺院。由此基本可以断定南观音寺和观音寺是同一寺院、不同称谓。为什么有两种称谓呢?谁都说不上来。但愿这次不再被乌龙。</span></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u>一见如故的弘福寺僧人</u></b></h1> <h1>弘福寺去年底我曾到访过,留下了深刻印象。寺院规模不大,修旧如旧,古朴典雅,没有大寺院的喧嚣,非常适合休闲散心。上次游访时,时值冬季,寺院有些冷清,一位上了年岁的女居士照看着寺院。我问居士这里有没有师傅(指僧人),居士说师傅外出办事去了,可能是去县里开会了,估计早了回不来。长安早已撤县设区,但这里的老人们一时半会还习惯称县。我一个人在寺院转游着,两条小狗尾随着我一处不拉的参观完了寺院。</h1><h1>我向居士询问了寺院的一些情况,居士告诉我,寺院是1995年开始重建的,先建成法堂(上殿)三间,东西耳房两间,殿前东西两侧厢房十间两层,后来又建了大雄宝殿三间,东西厢房各一间;通向寺院的水泥路是近年来新建,具体是村民出的钱还是队里(指村子)出的钱她说不上来。居士还热心的说,她就知道这些,要知道寺院的其它情况,还得等师傅回来。</h1> <h1>今年5月22日寻访南观音寺时,我再次去了弘福寺。在西樊村去寺院的路上,看到三三两两拿着自家食材去寺院吃斋饭的中老年女居士。进入寺院后,我在寺院的砖台上坐下休息,师傅从寮房出来,主动问我从哪里来这儿,说节假日之外,很少有城里来的施主。我和师傅有种故人重逢的感觉,师傅拿来小桌邀我坐了下来,让居士给我们砌上茶水,主动介绍起了弘福寺的前世今生。据师傅讲,弘福寺是唐贞观八年(634),太宗为追荐太穆皇后,于右领军大将军的故宅建寺,以追其母冥福,故名弘福寺。弘福寺唐代地位极高:①唐朝初期著名的佛教译场,特别是因为玄奘大师最初居此主持译经大业而名震一时。②皇家敕建之寺。③诸多名僧曾驻锡于此,弘法教化。④寺内有一名碑,面文贺兰写《金刚经》,阴文为寺僧怀仁用王羲之字写太宗的《圣教序》和高宗的《圣教序记》,此碑在当时非常有名,后不知所踪。</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师傅和我从弘福寺一直聊到佛法、宗教、哲学,我被师傅的博学所折服。我向师傅请教,弘福寺到底是哪个“弘、宏、洪”字,不同资料用不同的“弘、宏、洪”字,师傅认为应该是这个“弘”字。师傅分析,可能是过去信众文化人少,多数不认字,只知道发音,久而久之出现了“弘、宏、洪”。我与师傅聊了整整一上午,非常开心,我提出给师傅留一张影,师傅说合个影吧!合完影我向师傅合手告辞,师傅送我走出寺院。</span></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u>法幢寺隐身农家小院</u></b></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法幢寺,多年前我就知道在瓜洲村。今年5月20日我在瓜洲村反复查问,被问到的村民都说不知道法幢寺。后徑多方打听和网上查阅,有说在瓜洲村外的237乡道瓜彰段不远处的,有说在238乡道傍边的。我从237乡道和238乡道曾多次路过,也从未发现靠近瓜洲村的傍边有寺院存在。5月22日游览完南观音寺返回途中,237乡道接近瓜洲村五六百米处正在修路,车无法前行,我下车后向路边施工人员查问法幢寺的位置,都说没听过法幢寺。凑巧过来一位施工指挥人员说:“只有二三百米,你去了也寻不着”。他主动把我带到了法幢寺。正如古人所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span></h1> <h5><b><i>238乡道去王曲方向50米左右就是法幢寺</i></b></h5> <h5><b><i>238乡道傍就是法幢寺</i></b></h5> <h1>法幢寺位于237乡道与238乡道夹角处。238乡道边那幢酷似民宅的两层建筑就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苦苦寻找的法幢寺。如果不是这位贵人的帮助和指告,我就是找一辈子,也不会相信这里是寺院,更不会相信是大各鼎鼎的法幢寺!法幢寺原址上的两层民宅户门紧锁,观音殿不足15平米,墙体上镌刻着信士们捐款修庙的名单,大约金额一万元左右。时至今日,我都难以把村民们称为庙的地方和法幢寺联系在一起,但这里的的确确是法幢寺原址。</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我查阅过长安佛教史,了解法幢寺的一些情况。法幢寺原名云栖寺,位于长安县瓜洲村西北神禾原北坡下,与少陵原畔牛头寺对峙相望。因为由义井乡普贤寺移来的陀罗尼幢存放寺内,故曾名义井寺,后又改名为法幢寺。解放以前,寺院规模较大,至今寺院旧址还被当地群众称为“十八亩地”。1970年,瓜洲村村民将前后大殿拆除,佛像捣毁,部分砖木用于建小学校。寺内住有能贤和尚,在殿宇拆毁后,参加瓜洲村生产队劳动,不久因老圆寂。该寺原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因遭全部破坏,1992年撤销保护单位。昔日法幢寺的辉煌已成过眼烟云,只能留存在史籍文献与口述传说中了。</span></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u>期待中的禅经寺……</u></b></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2012年前后,我曾忙里偷闲匆匆忙忙游览过禅经寺。记得规模不大,清静整洁,看不到几个游客和信众。院内正中有一尊石刻塑像,坐南面北。东边有念佛堂,西边有寮房数间。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群团组织的“八卦掌研究会”在寺内挂牌办公。当时我还想,佛道一院现象实属罕见,让人弄不明白这儿到底是寺院还是道观。为此,我专门查阅过一些资料,众多资料显示,建国前禅经寺已经嬗变为道教活动场所,或者是道教徒、佛教徒共同活动场所。</span></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禅经寺,始建于隋,兴盛于唐。禅经寺又名禅定寺。宋仁宗(赵祯)时期(1023-----1063),寺产是从杨嗣復家族后人手中得到的家庙,“族人舍为佛寺”。1949年以前,禅经寺有山门殿三间,寺院内有韦驮、伽蓝塑像;有大殿三间,内供佛像及十八罗汉塑像;大殿后有吕仙洞,吕祖吕洞宾是道教中的“八仙”之一。还有东西廊房各三间,东房祀祭瘟神、西房祀祭送子娘娘。禅经寺被国民党特务机关“青训队”占用,寺内的大铁钟被砸碎卖钱了。稍有宗教知识,不难看出禅经寺建国前早已道教氛围浓于佛教氛围。</span></h1> <h1>2018年5月22日我再次路过禅经寺,老远处望见禅经寺耸立着高高的施工吊架,我行至318县道立有“禅经寺”石碑处停车,步走到禅经寺想看看究竟。这里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后的建筑又被全部拆除,只有菩薩像在施工棚供奉,再看不到任何寺院遗痕。这里正在大兴土木,重建禅经寺。听工地上人员说是一台湾居士捐款修建。我想打听清楚是修道观还是寺院,工地上的人员也不懂寺院和道观的区别,只知道是修禅经寺。</h1> <h1>禅经寺的文物恢复工作对文物管理部门和宗教部都是一种考验。我们不难想象,如果按照文物恢复的规律,按照文物的历史脉络恢复,恢复后的禅经寺展现在佛门弟子和游客面前的是供奉韦驮、伽蓝等佛像及十八罗汉塑像,道教中的“八仙”之一吕祖吕洞宾,还有祀祭瘟神、祀祭送子娘娘,一派道观景象。如果按照唐代寺院恢复,必然将道教偶像逐出寺院,这又违背了历史文化传承的真实性,违背文物恢复的一般规律。处理不好,尤如在故博物院塑了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塑像。期待中的禅经寺会是什么样子呢?</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u>回味牛头寺远去的故事</u></b></h1> <h1>牛头寺又称牛头禅寺,位于长安区韦曲东南双竹村少陵原畔勋荫坡上,左邻杜公祠,右侧坪台下有杨虎城将军陵园,三者毗连。牛头寺建于唐贞元十一年(795),又一说始建于唐贞观六年(632),宋太平兴国年间(976—983)改名为福昌寺,元祐元年(1086)复名牛头寺至今。</h1><h1>2000年国庆放假期间,我特意前往陵园拜谒“千古功臣,民族英雄”杨虎城将军。顺便一并游览了杜公祠、牛头寺。当时牛头寺正在重建,一眼望去,除了工地,就是黄土崖下有几孔破旧的土窑洞,对牛头寺未留下多少的印象。 </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2003年前后,长安的同志说牛头寺已建设的非常漂亮,并邀我参观了换然一新的牛头寺,替我向僧人搜要了牛头寺的介绍材料。那些雕梁画栋,庄严宏丽的仿古建筑没有引起我大的兴致。牛头寺大院里深藏着“牛头禅寺”小院,小院里两棵不起眼的苍老的古树,让我久久凝视。一棵是唐代所植的龙爪槐,一棵是奇绝著称的千年“四季柏”,是这两棵古树见证了牛头寺千年沧桑岁月。如果没有这两棵古树,会让人们忘记了这里是千年古寺。龙爪槐,虬枝缠绕,盘曲如龙,宛如迎风伫立的老衲;千年“四季柏”,树身扭曲倒伏,老态龙钟,枝叶苍翠,生机勃勃。</span></h1> <h1>牛头寺历经千年岁月更替,演义出一串串精釆动人的故事。过去两次游览牛头寺都是浮光掠影 走马观花。2018年5月23日我再次来探究牛头寺的故事,体味故事留下的意景。可能是来得早,偌大的寺院除了一位僧人和三位干活的女居士外,就我一游客。我想再去看看那两棵古树,旧“牛头禅寺”门前立着“游人止步”的警示牌,看来牛头寺的镇寺之宝已被收藏起来了。我对各类寺院的现代建筑兴趣一般不浓,看来只能设法与居士、僧人聊聊天,回味回味牛头寺的往事。</h1> <h1>牛头寺的得名,则有一个有趣的故事,传说牛头寺的第一祖师遍照禅师,其道行高于净业寺的律宗创始人道宣律师。一日,遍照应道宣邀请赴宴,知其有比高下之意,届时负一牛头前往赴会。道宣以礼相迎,并设宴招待,但因柴火不继,菜肴未能及时做好,遍照一再催促,并说:菜既未妥,我负一菜,请试用之。遂将所负牛头置于案上,自己大嚼起来,道宣惊异。遍照吃罢,坚辞离去,道宣随后追至沣峪口外,见遍照正在水边破腹洗肠,从而深知遍照禅师的道行高于自己。从此,人们将遍照禅师称为“牛头师”,其所创建的寺院也就称为“牛头寺”了。</h1><h1>在我看来,这个故事荒诞的不能再荒诞了。犹如绿林好汉在山寨比酒,江湖义士在擂台比武,不说是德高道深的佛门大师,就是普通僧人也不会背着血淋淋的牛头赴宴,如此岂不是对佛教教义的极大亵渎?一定是后人为了提高寺院知名度杜巽的故事。在红尘世界古董都可造假,传说当然就更不可信了,聊以逗乐而已。</h1><h1><b style="font-size:15px;"><i>传说负牛头赴宴的净业寺</i></b></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牛头寺也留下了许许多多有籍可查的真实往事。唐代这里寺宇建筑宏丽,有杏花坪、九龙潭诸名胜,武则天曾到此观赏过,并赋诗《游九龙潭》纪胜,写道:“岩顶翔双凤,潭心游九龙,酒中浮竹叶,杯上写芙蓉。”唐代诗人司空图有《牛头寺》诗:“终南最佳处,禅诵出青霄,群木沉幽寂,疏烟泛泬寥。” 据《咸宁长安两县续志》记载,清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慈禧太后挟光绪帝西逃驻跸西安时,每天派人取九龙潭泉水供其饮用。历代文人骚客在牛头寺留下了无数诗词歌赋,赞美牛头寺附近的风光秀媚、温馨宁静。</span></h1> <h1>今日的牛头寺,日益靠近市中心,站立在寺外,极目眺望,不见终南山峰,不见樊川田园,神禾原暂且依稀可见;已看不到山,看不到水,更看不到杏花坪、九龙潭的美景,九龙潭泉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展现的是汽车奔驰,高楼林立,和密密麻麻的人群。牛头寺当年意境已不复存在,那些伟大的诗人放在今天绝写不出那么多千古名作,也演义不出那么多口口相传的故事。牛头寺的故事场景也只能是想像而已了!</h1> <h1 style="text-align:center;"><b><u>华严寺唐韵犹存</u></b></h1> <h1>西安名寺古刹,大部分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在原历史遗址上兴建的仿古建筑。这些建筑大多不乏富丽堂皇,但缺少了浓郁的古剎气息和古寺风韵。2018年5月25日我第一次游访华严宗祖庭——樊川八大寺之一的华严寺,与我所游览过的重建古寺视觉感应迥然不同。这里马上把人们的思绪带回到遥远的过去,让人有种岁月不老,时光到流的感觉。华严寺仿唐建筑精巧别致,与自然环境浑然一体,唐韵十足。</h1><h1>该寺建于唐太宗贞观年间(627年—649年),是樊川八大寺中除兴教寺外,文物遗迹较多的寺院,现为全国佛教重点寺院,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该寺是唐代长安城南著名风景区,历代文人墨客最喜欢驻足蛰隐此处,并留下了大量的诗文咏诵。唐代诗人杜牧《望故园赋》中写道:“余三思归兮,走杜陵之西道。岩曲天深,地平木栳。陇云秦树,风高霜早。周台汉园,斜阳暮草。”</h1> <h1>这天我在华严寺游览时,三圣殿外边台阶上坐着一位僧人,我主动与之攀谈了起来,知师傅是东北抚顺人,师傅非常健谈。据师傅讲,原来的华严寺是建在黄土高坡上的一座窟洞寺院,数百年间,一直没有高大殿堂建筑。凿土为窟,安置佛像及僧众居住。这里曾有华严宗初祖杜顺坐定身骨的墓塔、二祖智俨塔、三祖贤首塔、四祖澄观塔。清乾隆年间,发生了少陵原崩塌事件,仅存初祖和四祖的灵骨塔和石碑,古时房屋荡然无存,寺院荒废。华严寺是佛教祖庭寺院中最后恢复重建的寺院。华严寺重建工作2009年正式启动,今年刚建好,收尾工程还在进行。</h1><h1>新建华严寺以寺院传统布局为主,根据地理环境将窑洞式建筑和唐式建筑相结合。整个寺院功能划分为开放和封闭两个模式,分三个区域体现。在中轴线上建造供四众弟子进行佛事活动、朝圣礼佛的公众殿堂“开放区”。左边以僧人为主的修行、生活居住“封闭区”。右边以信众为主的学修、生活居住“封闭区”。</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师傅看我对这里的仿唐建筑颇感兴趣,以为从事建筑设计工作,说华严寺重建是按照寺院主持宽昌法师的思路设计的,如遇到寺院方面的设计可以和宽昌法师探讨。我赶忙解释,自已不懂设计。我想象中寺院主持一定是童颜鹤须、神态飘逸的高僧大德,但师傅介绍说大师法名宽昌,法号大兴,俗姓陈。1978年4月生于青海大通,15岁在陕西终南山隐居一年,16岁在长安兴教寺依演德法师剃度出家。大师佛学硕士,北大哲学系访问学者,学识渊博。让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羡慕起了大师的年轻有为,后悔年轻时没有理解老师教导的“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和“少年不知勤学苦,老来方知读书难”。在佛塔下听着悠扬的佛号经声,让人陷入无尽的深思,忘掉了一切尘世的烦恼。</span></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u>兴国寺里的朗朗书声</u></b></h1> <h1>兴国寺是我要寻访的八大寺中的最后寺院。游完华严寺已进午时,我在路边小店吃了午饭,驱车来到陕西职业技术学院。兴国寺遗址位于校园内,我向门卫说明来意,门卫说兴国寺什么都没有,好说歹说才放我进去。进去后发现校园要比我想象的大的多,美丽的多。校园碑塔、楼亭、花廊散落,四周绿树成蔭,芳草如茵,鸟虫鸣啭,书声朗朗,映衬出一幅绮丽的校园风情图。站在校园中央向山坡望去,一条雄伟壮观的台阶路直通山腰,涉阶而上就到了兴国寺遗址。</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兴国寺建于唐代,唐代高僧唐玄奘的香火院。宋代一度改名延兴寺,香火依然兴旺。兴国寺院舍何时倾圮,香火何时中断已不可考,其湮灭的原因亦不得而知。据资料记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犹存的殿堂、山门均为清代建筑,寺中尚有僧人。唐代寺院早己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现在遗址上矗立着职院学前教育专业综合实训楼。</span></h1><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span class="ql-cursor"></span>佛号经声早已远去,唯有挺立在遗址上的那两棵高大的唐植古柏,大的一棵十分粗壮,郁郁葱葱;另外一棵早年被雷电劈死了半片,残留的半片仍顽强生存着。古柏度过重重劫难,不啻是一个奇迹。我在古树边静静地仰望,感慨生命的坚韧,岁月的无情。</span></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兴国寺见证着历史的沧桑巨变,佛门净地</span>的兴国寺却成为哺育一代代莘莘学子的美丽摇篮。千年古寺上的老柏树正以新的英姿守望着历史,守望着校园。失之东隅,收之桑榆。1939年,陕西教育厅以兴国寺旧址为中心,建立了一所规模宏大的“兴国中学”, 兴国中学1945年5月停办。建国后,西北军政大学艺术学院、后更名西北人民艺术学院、再更名为西安美术学院,均以兴国寺为校址。西安美术学院1997年迁址吉祥村后现为陕西职业技术学院校址。我深深惋惜美院放弃了山青水秀、公园般校园,来到雾霾笼罩下让人窒息的城区;由衷的祝愿职院的学子们珍惜人生大好时光,炼就放飞理想的翅膀。</h1> <h1><span style="color:rgb(1, 1, 1);">漫步在兴国寺的遗址上,我一直在沉思这样的问题。兴国寺的佛教文化己不复存在,文物古迹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不失为一大憾事,但在这块土地上又孕育出许多新的东西。1939年,正值抗日战争烽火连天之际,为避开日机轰炸,在兴国寺旧址创建了“兴国中学”,见证了中华民族的苦难近现代史,学校为了连通小沟两岸的校舍,在溪流上架设一座小桥,起名“芦沟桥”。还有那些独具特色的仿苏建筑以及建筑上的浮雕,还有以汉蒙藏维俄五种语言写出的“为人民服务”,等等,反映出那个时代的人们精神风貌。是历史留下的印记,现在也不常见,一旦失去了没有重来的可能。这些东西就是历史,就是明天的文物,守望好今天的这些事物,就是对历史负责,对后人负责。</span></h1> <h1><b><u>从2017年10月误入古观音禅寺算起,我开启了断断续续且锲而不舍的寻访樊川八大寺之旅。截止2018年5月25日,终于遍游了樊川唐代八大寺院,了却了自已的一桩心愿。寻访完樊川八大寺,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决定写点东西留为纪念。</u> </b></h1><h1><b><u>八大寺见证了历史的沧海桑田。历经千余年,至今只有兴教寺保护较为完好,其他早已断壁残垣,废毁改观,甚至湮没无存。现在我们所能视觉到的八大寺的殿堂门亭多数是近年来的仿唐建筑。</u> </b></h1><h1><b><u>寺院兴衰是时代的晴雨表,盛世则宗教兴,乱世则宗教衰。远的不说,近现代史上樊川大小寺院就经历了四次大的劫难。同治年间的回民起义(建国前称回乱),不少建筑毁于这场民族、宗教冲突的战火;民国后,民智开化,兴办现代学校教育,不少寺院道观被学校、机关占用;抗战时期,国民党在王曲开办黄铺军校第七分校,大量占用寺院道观,拆用寺院建筑材料建造营房,“第七分校,不务正道;白天睡觉,夜间拆庙;不要砖瓦,光要木料;大官贪污,喽罗胡闹;百姓叫苦,怨声载道”;十年动乱,破四旧,横一切牛鬼蛇神,寺院大量被毁。</u> </b></h1><h1><b><u>改革开放以来,宗教夹带着封建迷信报复性复苏,村村建庙,人人拜佛,个个敬神,一定程度上又在冲击着正常宗教活动。我默默地祝愿伟大的祖国万世太平,政通人和,宗教不再兴衰轮回。</u></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