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之四：我和我的战友.……黄家玉

丰源名贤奎

　　我和我的战友：友情大使.....黄家玉

黄家玉是我在坡马边防哨所的战友，高高的个，皮肤白里透红，当兵的时候，父亲就是县上处级领导，拿现在的话说，是名符其实的官二代。但家玉生性活沷，招人喜爱，几十年来他辛勤耕耘，无论在机关或企业，都能尽职尽责。退休后，时间充足了，他坚持游走全国五湖四海，寻访战友，成为我们战友中名符其实的友情大使。

　　80年代初，我和家玉同时入伍，驻守在新疆伊犁昭苏边防。我们都经历了三个月魔鬼式训练，三个月，让我们都偿尽了从一个娃娃到一名士兵的苦头，这是一次脱胎换骨的过程；听军号起床、整装列队，按一二一跑步出躁，哨子声洗刷、哨子声唱歌，七八个人围一桌，两菜加一汤，筷子只能捡自面前的菜，越过界线是抢别人饭菜，是不规炬行为......这此看似不起眼的芝麻小事，让我们学会了规规炬炬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家玉和我一样，都要经历新兵三个的训练，分兵时，我们恰好分到了坡马边防连一个排。

部队是一个大熔炉，无论你是城市的、农村的、高的、矮的、调皮的、捣蛋的、坚强的、柔弱的，进到这个炉里，经过几个轮回，出来就是一个兵，不敢说是一个优秀的兵，起码得跟上班里同班战友。十公里负重越野、体能训练单双杠、木马跳越，别人能过到六个练习，你至少要过五个练习，七八练习我们当中没几个能过关，只有国家体躁运动员李宁这样的体操专业人才才能完成的动作。家玉和我同在二排战斗班，炎炎烈日下射击训练，我们都老老实实按照三点连一线的要求，瞄准一次，拉一次抢拴，扣动一次扳机，可家玉只瞄准，不拉抢拴不扣扳机。战友们都汗流夹背，他却轻松自如。按照他的话说，训练也得讲科学，瞄准是必须的，扣多少次扳机是个人选择。听起来有点偷尖耍滑，但我还是很佩服，城里人脑子就是转的快。1982年在连队举行的“打坦克能手、一级神枪手”选拔中，我和他都以命中靶心，弹无虚发而夺得一级神枪手称号。

由于他生就帅气十足，能言善辨，为人处事干净利落，率性坦城，深受部队首长和战友好评，不久他调任后勤当采购员。全团唯一的采购员，掌管着部队的蔬菜供应，手中的权力不亚于后勤处长。可以想象，一个战士能有这么高的修为，能得到部队首长的信任，非一般人能为之。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他每天都在和上级领导和关键人物打交道，加上他为人亲和，人缘特别广泛，军内各个级别的人，上上下下只要能和他搭上话的，都成他的朋友。

1983年大批军人退伍，他本可以留在部队等待时机转干，可他为了响应军队百万大裁军号召，毅然决定复员。

家玉为人大度，不拘小节，对战友情深意重，不分贫富亲疏，广交天下朋友，四海之内皆兄弟，有水泊梁山宋江的处世为人胸怀。况且，他这个人走到哪里，哪里热闹，无论是男女老少，亲戚故里，熟的或不熟的，三言两语都能打的火热。现在，他的微信群内的战友遍及五湖四海，有好几百人。他还经常外出旅游，游走名山大川，海外名岛，不管走到那里，他第一件事是找到这个地区附近的战友通讯电话和地址，无论多远他都要前去寻访探望。

人就是有点怪，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在一起吃饭、睡觉、训练.....谁也没那么多的感觉，一旦离开，象是生离死别，即是过了很多年也难以忘怀。部队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幕幕难忘的往事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家玉就是有这种强烈战友感情的人，他经常在电话里说道，今天想这个战友了，明天又想起那个战友了......言语中充满思念和浓浓的战友之情。几年来他先后游走四十多个省市县乡村，寻访到90多名当年的战友，并建立战友群，为战友架起连接友谊的桥梁。

我们所在的原边防部队波马边防站是一个加强连的编制，百万大裁军，八九十人同时复员后分布在全国各地几十个地方，加上后来陆续转业复员的有一百多号。他建了一个波马战友群，找到了90个战友入群，90多个战友90多张面孔，几十年前我们冒风雪、战严寒、顶烈日、抗酷暑......一个个生动的场面仿佛回到了眼前。我每次看到战友们发到群里不同的信息，看到他们年轻充满活力的图片，都感动得热泪盈眶。这都要感谢老战友黄家玉，是他多年来苦苦寻觅，走访联络了全国五湖四海的战友，也是他创建微信群，将八九十个坡马战友联络在一起，我称他是“战友友情大使”。

　　我和家玉是1983年分开的，那年我有幸获得送兵回乡外加探亲的机会，在退伍军人中，其中就有和我关系最好的黄家玉、黄定华、张明星、徐仁斌等人，加上其他乡镇有二三十人。一路上他们都欢声笑语，十分顺利。那时的城市兵，回去以后都会安排工作，只有农村的回去要困难一些，但政府也有规定，退伍的农村兵也有优先招工招干的机会。

家玉回城后分到国营单位，先后在糖烟洒公司、药材公司任职，他生就是一个做企业赚钱的人才，凭他的才华，无论走到那里，企业效益年年攀升，后来官居县处级。退休以后，他也没闲下来，协助夫人创办了---紫阳大药房，算是富足，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我和他最有意义的一次相会是在五年前，他邀我一同去塔城看望那里的坡马老战友尹东升、尹孟德、韩景贵、赵贵华、吕新生、戴艳忠.....我开车到乌市机场接他，并一同到奎屯先探望了战友许景坤。景坤和同事合伙种了几百亩地，我们在田间地头找到他的时候，他已是汗流夹背。由于常年在田间地头风吹日晒，皮肤黑里透红，看起来十分健康，我们在地头买了个大西瓜一边吃一边聊天，算是我们最短暂的一次战友相聚。

　　在塔城，战友们举行了隆重的欢迎晚会，我们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酒席花样翻新，一会举杯共庆团聚、一会喝交杯酒、一会饮吭高歌、一会送战友踏征程，一会又打把归来了，情到深处，又开始抱头痛哭.....。军旅生崖是短暂的，但给我留下的记忆是最深刻的。部队的锻炼让我们从一个地方毛孩子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一开始我并没觉得这句话是真实的，离开了部队、离开了朝夕相处的战友，我才感觉到这句话的真正内涵。

说实话，战友相聚，不为歌舞升平，不为游山玩水，不为纪念英雄的丰功伟绩，我们的话提永远围绕一个中心。那就是当年军营生活的琐琐碎碎、鸡毛蒜皮。聚到一起，要么是责怪谩骂，要么亲亲我我，什么紧急集合、你穿错了我的鞋子、我又穿错了你的裤子、你拿走了我的防晒霜、我整走了你的香皂......。因为那是我们生命的浪花、人生的印记，它记录着我们的青春岁月，在这里，我们可以找回来过去的自己。

　　在塔城的战友中，尹孟德和韩景贵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因病魔緾身，身心略显疲惫，身子骨也不如从前那样威武高大。孟德军训技术过硬，每次军训各科目成绩优良，深得连首长器重，他是我们同届坡马战友中最先当班长的一个。

孟德和家玉感情深厚，相聚两天总是依依不舍。尹东升日子过最潇洒，高兴之余网上k歌几首，男高音带点颤抖，自得其乐，听者还赞不绝口。吕新生、戴艳忠、祁忠才、赵贵华几个战友混得风声水起，吕新生是几家公司的董事长、戴艳忠是国企领导，赵贵华当上水利局局长。在第一天揭风宴会上，赵贵华谦虚地站起来说：“你我今天从四面八方相聚在这里，相逢就是缘、相聚就是歌，让我们敞开心扉，把酒当歌，共诉离别相思之情，共结纯洁友谊！现在我提议，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我们各自的家庭幸福、为我们深厚的战友情谊，干杯！”赵贵华生就大嗓门，过去说话都是吼出来的，如今说话文邹邹的，真是不敢相信，环境造就人，行政单位的主要领导，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不服都不行。

由于家玉的行程去博乐温泉，只能依依告别。临别时，尹孟德拉住我和家玉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眼泪不停地流淌。我安慰他：现在交通便利，想见面很容易，开心点。可能是自已身体缘故，孟德还是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我从倒车镜里看着他挥动颤抖的手，心生悲泣！也控制不住眼泪。我默默地祈祷，希望他能早日康复。但愿人长久，他日再相会！

家玉此次新疆之行，也是为了见一见30年战友大庆时没有见到的几个战友。2011年我们在伊犁举办的30年战友庆典持续了3天，虽然有六七十号来自五湖四海战友携夫人120多人参加，但仍有不少战友因种种原因没能到场，家玉一直以来放心不下，找各种借口都想见上一面。

30年庆祝活动规模宏大，惊动了当地政府和我们的老部队，把庆典当成了退伍军人回原部队、回老地方考察活动，这得益于我们战友中不少象陈龙贵这样的知名企业家和张德荃、秦成元等这类的党政官员，我和家玉算是其中之一。

在这次庆典时，我们高兴之余，也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的老战友，在查布察尔县工作的李家柱因病去世了，留下一个正准备上大学的女儿。我们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战友的不幸去世让我们个个心生悲泣，一些战友控制不住内心的悲闵，顺手拿起话筒演唱起《送战友》歌曲。这首是军人都熟记于心的曲子，让所有在场的战友群情激动，都跑上台去放开了嗓门跟唱，有的战友借着酒劲，痛苦不堪、老泪纵横，一边唱一边哭。

战友陈龙贵是活动的主要组织者，他倡导为战友女儿捐款助学，黄家玉是第一个慷慨解囊捐5000元。接着陈龙贵、方奎、谢成富各捐5000元，其他战友们按照自已的能力出手相助，不到一小时捐四万多元，一个举动解决了战友女儿的大学费用，说战友情也好、助学也罢，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有钱能安心上大学了。

　　去年夏天，家玉携夫人来新疆，先是到石河子、奎屯探望了当年的老连长余品德，后转塔城继续探访当年坡马的老战友，我为他这种执着的战友情怀而感动。

我和他约好在伊犁相见，可天不随人愿，老家发现新冠病，按照防控要求，他每到一处必须隔离观察，他不得遗憾返乡。上车反程时，他特地打来电话：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为下次来疆找到了理由。听到他爽朗的声音，我心微安，我说：待到山花烂漫时，花城伊犁见。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到了2022年，离我们上次相聚5年过去了。家玉和几名阿勒泰的同乡战友八一前夕要来伊犁，和上次一样，他希望我去乌鲁木齐接他，并一同去石河子探望几个老班长和同班战友蔡新武。

家玉一行来了七个人，为求我一路接送安全，在我弟弟贤捌和贤华精心安排下，又派一车跟我一起出行。60岁的我早忘记了年龄的差别，自已驾车700公里到了乌鲁木齐，可能是想早点见到老战友家玉的缘故，竟然没一点疲劳的感觉。在我们下踏的军区第一招待所，我们足漆畅谈，谈到了西安的战友邓一军、胡承军、吴自贵，谈到了弟弟到老家紫阳县父亲坟前祭拜的情景，谈到了家乡的巨大变化，所见所闻都是浓浓的家乡味道。

家玉说：“我们的家乡-----紫阳，已经不是我儿时记忆中的家乡了，40多年前的农村山区看上不到丰收的景象，改革开放和党的一系列“绿水青山就金山银山”政策，让杂草丛生的山川换发勃勃生机，一座座层次不齐的大山变成了青翠欲滴的茶山，成为紫阳旅游业⼀道亮丽的风景。现如今的紫阳山川，风景优美，空⽓清新，满⽬皆绿，景⾊宜⼈。遇上好的季节，陶醉在风景绚丽的茶⼭道上，你会留连忘返，不想离去”。家玉毫不掩饰地夸赞紫阳的美景，实际上，他是希望我经常回乡看看。

其实，我也想再回去看看，也了解一些家乡的变化。早在2011年，我和兄弟们携家人自驾回老家洞河田垭村祭祖，我们从⼭城驾车驶⼊⽡房镇的⼭脚下，淡淡的茶⾹随风扑⿐⽽来，层层叠叠的碧绿茶⼭映⼊眼帘，⼀排排整齐的茶树象一列列整齐的士兵排队挺⽴，茶树在风中轻轻地摇曳，好象害羞的少⼥在轻轻的拍⼿欢迎我们的到来。⼭涧的⼩溪在叮咚叮咚的流淌，⼩鸟在枝头放开歌喉，仿佛是⼀曲曲优美动听的茶歌在⼭涧回荡。我看到了不少姑娘，⾝着五颜六色⾐服，头上戴着太阳帽，⼿⾥提着⼩⽵篮在茶园采茶。她们不停的穿梭在茶⼭间，恰似⼀群彩蝶在翩翩起舞。姑娘们⼀边采茶⼀边唱歌，时⽽传来了⼀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她们⽤甜美的茶歌唱出了美好的希望、美好的未来。难怪有那么多的文人骚客，只要来到紫阳，有抒不完的情，写不完的意。

在紫阳短短几天，我的战友黄家玉、黄定华、徐仁宾、胡承军、张明星、谢成富等都抽时间数次相聚，所见所闻处处都能感觉到家乡的巨大变化，凡是到过此地的游客⽆不伸出⼤拇指称赞。我有很长时间没有用语言夸赞过我的家乡了，我儿时的记忆总是和贫困分不开。但进入⼆⼗⼀世纪的今天，我的家乡紫阳⼜将迎来新的时代变迁，茶⼭正在酝酿着⼜⼀个世纪的诗情画意……她是我儿时就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景象。

　　一愰又是十多年过去了，这次家玉的到来，让我们所有认识熟悉他的战友激动不已。多年来，作为战友中的桥梁和纽带，他起到了承上启下，把战友情推向扱高层面，大家对他的信任和敬重超出了我的想象，所到之处，请他吃饭还得排队。

同家玉一起来的几名阿勒泰的同乡战友，我们都是第一次相见，我们都住在乌鲁木齐市军区第一招待所。听说，现在的军区招待所是不接待外来人员的，为我们揭风洗尘的是兵团农八师武装部政委张贤刚，是个正师级领导。为了让我们能再次体验军队生活，想了不少办法，找来几个部队士官证，才让我们住下来。

张贤刚也是1980年从紫阳入伍的，我们同一列火车进入新疆，到奎屯分兵他去了阿勒泰，我和家玉分兵到了伊犁，我们虽说同属陕西安康紫阳籍兵源，分兵各地，新疆边防之大，相隔千山万水，几十年，我们相见次数十分有限。这次能欢聚一堂，是家玉多年寻访、是战友情让我们再次相聚。在高规格接待同时，张贤刚携夫人亲自端茶递水，没有一点将军的架子，举止言谈不仅带着几分孺将风范，还兼有几分幽默诙谐，家玉和他是最要好的朋友加战友，我和张贤刚虽不同宗，由于同姓同辈也算是五百年前的一家，有相见太晚之憾，三杯酒下肚，激情澎湃，大有久旱逢甘露，他乡遇知己的情怀。

由于黄家玉的行程安排的很紧，独库公路又是必去的行程，石河子两位老班长和老战友朱永平等着要相见。我们只能依依不舍提前离席。

听说独库公路今年迎来历史上最多的游客，疫情解封后又正值库尔帮节五天小长假，有几十万人涌进独库公路，二百多公里路程三四天硬是没有走出来。食宿的困境，让许多人望路兴叹，偿尽了穿越独库公路的酸甜苦辣。很多人都劝我们不要走独库了，但家玉和同行的战友更加来了兴趣，都是当过兵的人，根本不惧风险，非走不可。

独库公路，即217国道独山子至库车段，是连接新疆南北的国道，因横穿天山，又称天山公路，是一条名符其实的景观大道。我在老干局工作时，认识的几名原伊犁昭苏县离休老干部中，就有两名是独库公路的建设者。常听他们说：独库公路是国防建设的里程碑，是无数先烈用生命打通的一条国防通道，也是惯穿新疆天山南北的生命通道。

如今的独库公路经过多次改造，已成为名符其实的景观大道，大凡到伊犁新源那拉提景区的游客，第一选择就是穿越独库公路的险峻，再去领略那拉提风光。

我和家玉同座一辆车，一路翻山越岭，峡谷纵横，悬崖耸立，谷底深达数百米。沿途有戈壁荒滩、雅丹地貌、雪山湖泊、高山草甸、森林河谷，处处皆是美景如画。由于来往的车如流水，无处停靠留影，家玉和同行的几个战友不停地在车内照相。虽然不便，但我们并不后悔，单看这一幅幅景色，已让我们大饱了眼福，不虚此行。

　　家玉此次来疆还有一个目的，要去一趟坡马边防的一号界碑。这里是我们新兵入伍生活战斗过的地方，在这里，它留下我们许许多多青春记忆。他要拜见我们在坡马边防的老连长王新利及老排长魏锁卿，见一见当年的战友秦成元和雷荣平，都说好了在伊宁一聚。遗憾的是我突然接到电话，自治区应急管理局要到公司寻查一项重大隐患工程，事关企业生存，我不得不提前离开伊宁。没能和老连长、老排长相聚可能成为遗憾，但也为我以后再次相聚找到了由头。

坡马曾是战汉至元代驻军的城堡，清朝平定准噶尔部叛乱后，古城做为七个哨所（卡伦）之一沿续多年。“坡马”为蒙古语“边境要塞”之意。目前，是特克斯河流域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一处起自战国到元代的古城遗址。坡马古城形制很小，但为北疆草原上保留相对完好的一座远古古城，说明在战国、汉代时人们就已经在这里游牧和生活了。我和黄家玉新兵入伍就驻守在这里。那时，中越还击战还没结束，中苏边境并不太平，随时都有擦抢走火的可能。我们每天的任务是边防巡逻、战备训练和一兵多能演练。局部战争让我们的训练更加实战化，部队现有的武器装备，我们都能熟练掌握，老连长王新利常常教导我们，随时准备着为捍卫边防安宁不息一战。

2022年8月1日是建军节，我陪同家玉和老战友张德荃、黄世满来到坡马边防前哨，时隔40多年，已看不到昔日青砖瓦房了，远远望去，映于眼帘的是一排整齐的小二楼，花园式营区错落有致，形似一张地图，边防哨所也随着祖国强盛、条件的改善，变得格外庄严大气。唯一没有变的，是那座几十米高的哨楼，依然耸立在边防哨所的西北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由于疫情防控需要，营区内不允许外来人员入内，即是到边境一号界碑去，也是随行的老战友、原昭苏武装部政委张德荃通过军分区一首长同意才得以通行。我和家玉虽然略感遗憾，但边境无小事，理解了我们也想通了。

一号界碑距离边防哨所有20公里，40年前我们驻守这里时，骑马巡逻一次要走上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再往进去就是森林防线了，是人烟稀少，野兽出没、终年积雪的高山峡谷地带。现如今，我国的边境线基础设施远超当时的苏联，宽阔笔直的柏油路面、五六层叠加形成的铁丝网墙，即便是只鸟也难以穿过来，更不用说人畜越境了。沿途每5公里设有一个执勤点，每个执勤点有3名兵团民兵不停地巡逻。 同时，在沿边每10公里设有高清探头，直接和驻军部队联网，一张硕大的屏幕，能掌控着几百公里边防线上的一举一动。我和家玉站在边防巡逻路边，望着形似翻江捣海的铁网巨龙，不由得思绪万千，坡马，我们用青春热血守护过的地方，你有祖国的强盛、有强大的人民军队、有勤劳勇敢兵团民兵，你将更加地坚不可摧，固若金汤。

此时此刻，我和家玉站在界碑前，抚摸着它斑迹薄漓的碑身，似有一肚子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百年来，它不光见证了无数代边防军人艰苦守边的辉煌历史，见证着无数代兵团职工屯垦戍边的光辉业绩，更见证着祖国强盛、边疆人民安居乐业的历史。

我和家玉都站在碑前照了张相，作为纪念，证明我们来过了，将来有没有机缘再来，是个未知数，毕竟我们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图文/张贤奎

2022. 12.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