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

北方飘雪（北方雪飘飘）

一

　　 什么叫“皓月当空”？想想都觉得美不胜收。夜晚黑色的天幕上，悬挂着一轮象征着幸福、和美、团圆的月亮，银盘似的，明辉普照大地；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撒向人间都是温情脉脉，何等美好的画面……

　　 天府蓉城，二〇二二年的这个中秋节，注定不平凡。身处四川盆地的内陆城市成都，一年之中阴天比较多，平日里本就很少见到太阳和月亮，而中秋节晚上，更是不敢奢望见到团栾之月。

　　 然而，居住在此的本地人，谁也没料想到，今年中秋节晚上的夜空，却惊喜的出现了一轮完美的月亮！很好的诠释，并演绎了一场，皓月当空照的绚美盛景，给所有成都人，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久违了的月亮女神，居然大驾光临蓉城的夜空，恩慈之光照拂着蓉城人民。在这样一个美好的中秋节之夜，和大家一起欢度佳节良宵，让所有这段时间以来，因疫情不得不居家已久的人们，心情变得大好，并为之欣喜若狂！

　　 惊喜激动也好，狂欢疯癫也罢，用词都绝不为过，也不夸张。外地人很难理解，也做不到感同身受，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不明白成都人，为啥大惊小怪，对很多事物有着超乎寻常的偏爱。比如还有那冬日里的暖阳，冬天飘落的雪花，包括这中秋节晚上的月亮……这些在外地人眼里，看起来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在成都，却受到人们狂热的追捧。

　　 其实，当你在这里呆久了，自然就会明白：很简单，就因为稀缺。都知道四川盆地，四周围全是高山，地理位置很特殊，造就了这些在外地常见的现象，在这里就不常见。

　　 冬天阴天多见不到太阳，中秋节云厚也见不到月亮，这里属于西南，冬天气温都在零度以上，不下雪不结冰，所以看不到雪花。久而久之，那些渴望想见的东西，就成了这里人们的痴念，成了心里期盼着的，美好的白月光。如果很平常很习见，自然也就没人稀罕，物以稀为贵，诚如是也。

　　 我跑到阳台上观望，竟然听到了远处高楼里或者楼顶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口哨声，男声女声都有。只是听不太清楚他（她）们喊的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是喜悦，开心，激动，兴奋，狂喜，是所有幸福因素导致的激情表达。

　　 是忍禁不住，是自然而然，是意外之喜，是无法控制，是激动不已……也有趁机发泄，压抑释放，找到这样一个合适的出口或者机会，借着过节的名义，气氛高涨。这酝酿已久的各种欣喜，糅合混沌膨胀，最后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人们欢欣鼓舞，激情释放，虽不一定都是因为月亮现身的原因，但她却是一个媒介，借物抒发，表现了大家对美好事物的热爱，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都能在此窥见一斑，刹那间澎湃，轰然间爆发。

　　

　　 二

　　 我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癫狂，因为疫情，导致蓉城已经连续封闭十多天，且不知何时解封，尚遥遥无期，没有定数。不由得让人想起，当年被迫封城的英雄城市武汉，后来的魔都大上海。而如今拥有二千多万人口的成都，命运又会是如何，谁也无法预知。

　　 当然，这次防疫规范化用语不叫封闭，叫作“原则居家”，市民全部足不出户，进行每日核酸采样。除了高中风险区，低风险居民可以两天出门一次，凭二十四小时核酸检测阴性，以及出门通行证，外出购买生活必需品。这些官方组织的语言用词，并不重要，实际上就是不能出门，居家隔离。

　　 经过了几年的时间，在城市防控防疫方面，各地早就各自拥有了一些自己的管理经验，出台自己的政策，结合本地实际情况，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探索出更有效的措施办法，对抗愈演愈烈、不减反增的世纪疫情。

　　 此轮疫情，从八月份开始，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时间。而正式开始提出“原则居家”，是从九月一日开始，至今已有十多天，居家这么久，的确能让人心生烦闷。随着中国人最传统的节日之一，象征幸福团聚的中秋节的来临，更让大家的情绪值达到一个高峰，甚至极致，一触即发。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如果有美好如期而至，势必能起到很好的积极作用，能调节人们几欲崩溃的颓丧情绪。

　　 中秋节晚上的美好月亮，果然不负众望，就适时的出现。多么恰到好处，多么审时度势，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或者就是及时雨，扑灭了人们心中，马上就要燃烧起来，那无名烦躁的熊熊心火。

　　 十五晚上的月亮，仿佛就像是观音菩萨手上的圣水瓶里，那只不过用柳枝沾了几滴，如甘霖般的雨露洒向人间，便给烦闷的成都人降温降燥。月亮带着一片安宁，一片祥和，一片光明，一片温情，一片希望，用柔情抚慰了人们，给人间带来最美好的礼物，让你欣然接受，笑盈盈地接纳。

　　

　　 三

　　 宋代诗人释坚璧《偈颂二十一首》中写道：“皓月当空，寒江不动。万里清光，曾非别共。”此时此刻，岂不正是若干年前古岩大师笔下的动人景致么？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是那么清亮、那么爽朗、那么温馨，殊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舒服，踏实，平和。

　　 站在阳台上，拿起望远镜，静静地欣赏久违的月亮，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光顾。她是那么光亮耀眼，特别明艳，格外动人，圆圆的，像灯塔上的明灯，让人心生向往。而我的正对面，正好是一座新建起不久的高楼大厦，她就像悬在那高楼大厦上面的，一枚巨大夜明珠，闪闪发出璀璨夺目的明光。可又如此娴静端庄，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迷人魅力，吸引着你，她是如此光彩照人，让人迷恋。

　　 她在空中悬挂着，随着地球自转，也在慢慢行走。目不转睛的从望远镜里望着她，她的世界里，都有些什么呢？嫦娥、玉兔、广寒宫，此为神话，系传说；毕竟，今天的人类科技发达，已经有探月车登陆月球，她的神秘面纱已然被揭秘。此时，不从科技角度看她，只从感性认识她，她还是那样神秘莫测，美的不可方物。

　　 盯着月球上那些暗淡的地方仔细看，实在模糊不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感觉在变幻。看着看着，眼里竟然出现了错觉，觉得那些暗淡的图案组成，竟然像三只狗狗？还是卷毛狗，憨态可掬，最前面的那只最大，斜排成一队，最后那一只最小，这也太离谱了吧？自己暗自发笑，怎么可能呢？

　　 我揉揉眼睛，眼看得有些花了，休息一会儿，继续拿着望远镜观看，月亮又大又圆，实在太美好，吸引着我，就想盯着她看，不忍移目。再看时，发现原先感觉像的三只狗狗，现在却变了，变成只有一只狗狗，面对着一个侧脸的老妇人。老妇人也是卷发，从侧面看，鼻子很直，难不成还是个外国老太太？这也太形象了！这究竟是我脑子在臆想，还是我的眼睛在跑路？神奇的图案变化，弄得我也神经兮兮，脑洞大开，随意散漫，不似印象派写实的画风，倒像是抽象派的狂想症。

　　

　　 四

　　 我们在走月亮也在走，她的位置慢慢变得高远，已经移出对面那座高楼大厦，偏向南方。就在此时，忽然飘来一大片乌云，厚厚的云层把月亮遮盖住，月亮进入云层后，艰难地穿越。只见她时而钻出，时而进入，忽隐忽现，与乌云反击，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忽然联想起那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此时此刻，似乎很应景。站在阳台上，听着远处传来过节的欢快笑声，他们的心情，大概正如歌里所唱那样，快乐无比，让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舒畅起来。

　　 最终，不屈不饶的月亮，还是摆脱了云层的困扰，挣脱开来，突破重重包围，再次现身夜空，熠熠生辉。望着明月，自然也让我想起远方的亲人，他们一定和我一样，此时也在观月赏月，相信他们的心中，也在思念亲人，正如我思念他们一样。就让我们都借着这轮明月遥寄相思，愿远在他乡的亲人安康。“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们一直都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心连心，遥遥相望，愿这轮共同的明月，捎去彼此对亲人的美好祝福。

　　 眼下，成都疫情正如刚才那片乌云一样，笼罩着美丽蓉城，封闭在家的人们，无不心情郁闷。而这个中秋节突如其来的明月，带给中秋的蓉城巨大的宽慰，也带来拨云见月的喜悦和希望，势必激发着人们生成新的热情，信心，力量，相信定能共克时艰，最终战胜疫情，正如刚才那冲出云层的月亮一样，重现光明，指日可待。愿苍穹之下，众生皆安，就让这轮明月带给所有人，幸福团聚圆满，其实美好，就陪伴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

　　 夜深人静，月亮在缓缓攀爬，跃升，如水清辉，澄碧而高远。远方的亲人呀，让我们来日方长，共同期盼，待到天下疫魔受缚之日，我们相聚一起，把酒向青天，再共赏那轮圆月……

　　

　　 （写于疫情封控期间，二〇二二年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