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看印度——奥恰古堡

霍军

　　 贾汗季宫和拉杰宫

奥恰是印度的一个古镇，葱笼的田野中矗立许多古堡。

　　奥恰在十六到十八世纪是莫卧儿王朝一个土邦的王府。土邦类似我们的诸侯，虽然比皇帝低一级，建的城堡也很恢宏。尤其坐落在广袤的乡间原野上，远看似平地拔起的一座“天宫”。

　　

　　我们住的四十五元人民币一天的客栈比较简陋，好处是早上睁开朦胧的双眼，几百米外伊斯兰特色的贾汗季城堡就跃入眼帘。

　　我们在奥恰住了三晚，闲来常在阳台眺望巍峨的城堡，遥想当年王公们有过怎样纸醉金迷的日子。

　　有时目睹村民从酒店旁的小路穿越干涸的河道，走回乡间的家。不知当年皇族们是否也常到河畔溜弯。

　　冉冉的朝阳，几百年前也曾把光芒撒在城堡里王公王妃的窗前。

　　王宫是建在贝德瓦河中的一个大‘江心洲’上，四周环水，仅有一石桥与奥恰小镇联通。这样的城堡易守难攻，选址绝佳。

　　石桥坚实稳固，再用上千年也没问题。

　　布满钢锥的大门，说明各国防御都有妙招。如今门前是村民回家的通道。

　　城堡门票折人民币五元。这世界文化遗产的门票够便宜。

　　城堡里有两座巨大的宫殿，过了桥首先进入的是贾汗季宫，这是当年专为莫卧儿王朝皇帝贾汗季到访而建的。

　　贾汗季宫建了6年才完工，迎来的贾汗季皇帝在里面只住了一星期。

　　城堡的建筑结构和德里、阿格拉所见的那些伊斯兰王宫有些不同。

　　回廊角楼都别具一格。

　 历经了四百多年风雨，除墙面被岁月涂上斑斑黑色苔藓，主要建筑竟没什么缺损。这应该得益于它是用石料建造。也得益于它地处僻壤，被人忽视。

　　很钦佩设计者的想象力，能琢磨出造型如此奇异繁复，与众不同的城堡来。

　　有些亭台楼阁完全是没有实用价值的装饰。历来权贵都舍得为炫酷花钱，只要设计者能想得出来。

　　看着这充满智慧和创意的城堡，不由想到今天我们的许多线条简单，想象力贫乏的钢筋水泥建筑，有几座能让几百年后的人看得上眼呢?当然，也没几座建筑能撑上几百年。

　　不过，贾汗季宫外观虽奇巧别致，里面许多地方却不太舒适。尤其一些楼道狭窄，两个人都不能并排上楼。台阶也高，下楼要格外小心。

　　楼道口也很隐蔽，以至于我经常找不到上下口。廊道复杂如迷宫，转进去往往就迷失方向。

　　楼顶遮风挡雨的塔楼应是留给卫兵瞭望放哨的。王公贵族没事来眺望一下自己的领地也很方便。

　　在楼顶四下眺望，每个方向都很养眼。一侧，凌乱平房组成的奥恰小镇铺陈在地平线上。不知几百年前的奥恰镇是否也这么不起眼。

　　另一侧河对面是恰图伯胡吉清真寺，王室们去做礼拜的地方。不同时代的清真寺造型也不一样。这清真寺的尖顶也许参考了基督教堂。

　　王公贵族已灰飞烟灭，如今猴子们常住这里。它们模样也有贵族派头。

　　后面的另一座宫殿叫拉杰宫，是王公和家眷居住之处。

　　拉杰宫富丽堂皇的石雕大门。

　　拉杰宫里宽阔气派的大理石长廊。

　　拉杰宫建筑上的雕刻同样华美。

气宇轩昂的王公，衣袂飘然的王妃曾在这里进进出出。

　　一楼许多厅房有漂亮的壁画，应是王公会客厅。因珍贵，平时锁门，有游客才打开让人一睹这些四百年前的画作。

　　宫殿所有窗户都采取伊斯兰工匠最擅长的镂空透雕，制作费力，透光还差，导致屋里过于幽暗。

　　对王家来说摆谱是第一位的，和现在一些富人喜欢满房间吊顶吊灯墙贴布家具满堂一个心理。

　 在古堡凭栏小憩，眼前会无浮现王族的生活景象：塔楼上士兵巡视，殿堂里王公贵族轻歌曼舞，角楼里王储大臣谋划攻城掠地，或许还伴随刀光剑影。

　　你也可以不用多想。一代王朝的所有显赫和辉煌历史只化作史书上的一页或几行文字。

　　只有这些石头城堡，让我们记得这里有过一个强大的诸侯。

　　拉杰宫下面这座方形建筑叫骆驼场，大概是王公养骆驼的地方。

　 骆驼场没有骆驼，却有一群热爱上镜的印度小伙儿。

　　拉杰宫周围，还有许多古建筑散落在绿色田野中，成为镌刻在广袤大地上一件件历史雕塑。

　 乡野大地上那些精致的小古塔古寺诱使我们要穿过农田去看个究竟。

　　路遇一小男孩，得知我们想看绿茵中的古塔，自告奋勇给我们带路。

　　男孩蹦跳着先把我们带到河边。由于河谷低，在城堡上竟没看到这河。不深的河水被许多巨石阻击出许多浪花。这是一条风光独特的河流。

　　水清可见卵石。在印度难得看到如此清澈的河流。

　　恬静的农家小路。

　田间此劳作景象想必自古如此。

　　一座废弃的寺院中，一农妇在做牛粪饼。看见我们，笑脸盈盈。

　　做牛粪饼还戴着一串手镯，印度妇女每时每刻都要保持美好形象，这给我留下很深印象（视频）。

　　这应该是王宫外围的一座哨所，监视河对岸。

　　城堡里王公大臣们都已灰飞烟灭，这片土地上的农民仍一代代的繁衍生息。

　　给我们带路的奥恰男孩。

　　看着远处还有许多散落的古建筑，很想都过去一一看看。但阳光开始热辣，我们也要回去吃中饭了。

　　在城堡下和男孩分手时，给他饼干糖果给都不要，最后给他40卢比。这里时有外国游客，带路看景是家在王宫附近孩子的挣钱机会。

　　王宫门前一苦行僧模样的人，开口要钱，就知是蒙外国游客的假苦行僧。

恰图尔伯胡吉清真寺

贾汗季宫对面这座恰图尔伯胡吉清真寺是当年城堡里王公贵族做礼拜的地方。

　　清真寺建在垒起的巨石之上，逼人仰视，以显宗教威严。

　　大理石门和内厅气派恢宏。

　　清真寺四壁厚实，穹顶下壮观的框架间已没有宗教物件，显然寺院已废弃，仅供参观。

　　游客进清真寺都不收门票。伊斯兰教徒进来都自觉脱鞋。曾经的祭拜地在信徒心里始终神圣。我们就免脱鞋了。

　　见到我们几个‘老外’，寺庙管理员笑脸相迎。提着一串钥匙说可以带我们上楼顶看风景。条件是每人付100卢比（10元人民币），我们欣然接受。

　　上楼的楼梯仅容一人通过，窄而无窗，黑得不见五指。我们打开手机电筒，直怪设计者考虑不周。这么漂亮的寺庙，楼梯竟仿佛是秘道，让王公贵族怎么上去？

到了高处有一圈透亮的走道，可以眺望对面的贾汗季宫。

　　换个门洞看一侧山坡上的小古堡。

　　站在寺庙屋顶，清楚俯瞰下面的奥恰小镇。近处明黄色方框建筑是印度教寺庙。世道轮回，伊斯兰的领地如今被异教大举渗透了。

　　四百年来小镇或是没有发展，或是萎缩萧条了。

　　屋顶的平台四周没有护栏，失足就会滚下楼。所以管理员一再提醒我们不要靠边。看来清真寺的设计者就没打算让维修人员之外的人上来。

　　显然因为屋顶危险，所以不对外开放。管理人员图点小费，才私下放几个好奇心强的‘老外’上来看看。出了事他饭碗肯定不保。

　　走出清真寺，我们回望曾经站立过的几十米高的屋顶，觉得还真有点铤而走险。

纪 念 塔

在奥恰的贝德瓦河畔，还有一组宏伟漂亮的塔形建筑，叫纪念塔，离我们住处约两公里。

　　纪念塔就是奥恰王室和伊斯兰教首的陵墓群。纪念塔这个名字也挺贴切。

　　伊斯兰教也讲来世，所以王室们也要精心打造自己来世的去处。

　　一座座陵寝还真挺新颖漂亮，别具一格。

　　陵墓区挺大，里面有花园。

　　这些王侯灵魂的居所在荒野中华丽地静默了几百年。

　　如今陵园是印度百姓自由进出的大公园。

　　印度百姓挣钱虽不多，却也懂享受，也追求情调。他们把烦恼都甩给神了，心情就悠闲自在了。这我从每个印度人脸上的开朗乐观就能感受到。

　　一代奥恰王侯苦心营造的王国城堡，最后都无可奈何撒手而去。

　　唯他们用金钱堆砌的这些城堡，给后人留下了那个时代文明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