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燃烧的岁月》

大漠胡杨

（三）军旅生涯

　　1973年3月31日新训结束后，我们乘坐部队的解放牌汽车，被送到200公里外的老连队，八九三三四部队一营一连，随后被分到四排十二（木工班）班。十二班班长就是我的新兵连二班班长（王玉庭，山东日照市人，1969年3月入伍）。一连驻扎在四川省万源县（现改为县级市）东26公里处。

俗话说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年年有老兵退伍，岁岁有新兵补充。当年一连补充新兵36名。我们分别来自河北省吳桥县，武安市，涉县，永年市；山东省东明县；广东省的英德市，连南，连山，韶关三省九个县市。

　　老连队和新兵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早上起床后，在新兵连天天要打背包，以防有什么情况背起背包就出发。在老连队天天整理内务，早上起床后每个班留两个人，一个班的被子叠的大小、高度都像一块豆腐干一样，有棱有角，用尺子和绳子形成三点一线。每天早上把被子床面整理好后，保持一天不变，床上不准坐人，自己的床也不允许。学习、看书、写东西一人一个小马扎，以保持床面始终平整。老连队再也没有新兵连的紧张，一切杂而有序，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吃饭、学习等。

　　新兵到达老连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到地方浴池去洗澡。30几个人同在一个澡堂内一丝不挂，对我来说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即便均为一个性别，也难免不好意思，开始也脱不掉衣服，感觉很尴尬。童年时代常有几个小玩伴光着腚，在村前房后湾边洗澡玩耍，身上摸上黑泥围着湾边转几圈，那时还没有长害臊的肉。后来长大成青年了，湾里也没水了。要想洗澡白天就在院子里晒上两桶水，晚上把门一插洗个痛快。那时农村人谁有条件去浴池洗澡啊？

当时我们驻地对外的通信地址是：重庆市6506信箱1一1。6506信箱是驻地保密厂的翻号，它距离重庆市有1千多里远，和重庆市没有一点关系。1一1即我们部队的一营一连。

当地保密工厂多为国家第七工业部的。以前这些保密厂都在大后方的东北三省境内。六几年中苏关系叫恶以后，大后方成了前方。为防不测，党中央毛主席高瞻远瞩，大搞三线建设。把东北的秘密工厂，全部搬迁到有中国保险箱之称的雲贵川的崇山峻岭之中。把大山凿空以后，科研单位和秘密工厂就在山洞之内。洞外是一些普通工厂和居民生活区。后来我有幸进入洞内一次，三道大门，大门是钢筋混凝土的，厚度在1.2米以上，能防御核攻击。洞内十字大街灯光通明，楼房、工厂林立，整整一个现代化小都市。

参观后使我感到极大的震撼。六、七拾年代经济还较落后，人们的生活水平还很清贫，又没有大型机械，全凭人工手搬肩扛，硬是把一座座大山凿空建起工厂。那时人们只讲奉献，不图报酬。后来有的人为了私利，说文化大革命是动乱，社会主义建设到了崩溃的边缘，真是一派胡言，这些人间奇迹都是那个年代的产物。只有毛泽东时代才能创造出这样的人间奇迹，也只有在毛泽东时代才能创造出任何人间奇迹。

　　（ 政治指导员，朱家付，湖北省鄂州市人，1969年3月入伍，后调团组织股。）

　　我们一连的任务是，打通一座120米长的隧道，火车直接开进大山洞里。我们刚下连队时，因老连队搬来时间并不太长。所以，全连都在做着打隧道前的准备工作。

下老连队后的十多天，连部通信员找到我说“指导员找你有事，你去一下连部吧”。随后我到连部见到了指导员，指导员见到我问我的工作学习等情况后说“经硏究决定调你来连部担任文教一职，如没什么问题现在就搬到连部来”。指导员又补充说“文教就是连队文化教员的简称。主要工作是组织战士们搞一些文体活动，配合部队工作重点搞些宣传鼓舞工作等。在部队下级对上级的指示、安排等回答永远只有七个字“是，坚决完成任务”！

连队的文化教员，简称文教。我还真的头一次听说连队还有这么个称为。

　　大巴山地处甘、陕、川、卾，四省交界地区，东西长500多公里，南北宽140余公里，平均海拔在2000公尺左右。大巴山也是革命老区，我们的驻地就属大巴山南麓。当年李先念曾在此组织人民群众闹革命。

据当地人传，1948年四川和平解放前夕，一国民党残部逃至大巴山地区。他们将当地5岁以上的男人全部残忍杀害，以男主人的身份潜伏在千家万户。告诫活下来的妇幼女人们，如有告密者格杀勿论。以等待老蒋反攻大陆时里应外合。按1948年算这些人当时就算在23岁左右，到27年后的1975年他们均已50多岁了。因此，我们部队除了正常的施工学习外，高度警惕，时刻准备粉碎敌特分子对当地群众和铁路建设的任何破坏活动。

　　（ 付指导员，万细江，湖北省鄂州市人，1969年3月入伍。后任团参谋长）。

　　（后任付指导员，任作玉，湖北省咸宁市人，1969年3月入伍。先后仼一营付营长，二营营长。）

　　文教是连部八大员之一。当时我们连勤杂人员有：文书，通信员，卫生员，理发员，统计员，材料员，司号员，文教。

那时团主要领导经常下基层蹲点，团王政委常到我们一连来，同吃同住，多则半月20天，少则一周。王政委是1946年参军的，祖籍山东巨野县人。家属孩子住湖南省郴州市三都基地。王政委为人热情、随和，有时还和我们当兵的开几句玩笑。但对干部们表现的比较严肃。

有一次王政委在我连蹲点已半个月了，连长也挺心疼的，叫司务长中午从老百姓那里，弄只老母鸡炖炖给政委补补身子。中午司务长高高兴兴的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老母鸡汤端到政委面前时，政委严肃而认真的问“今天中午全连都吃这个吗？战士们比我辛苦的多，为什么要搞特殊化？端下去，叫战士们吃了它，下不为例，再这样干小心我撤了你的职”。吓的司务长端着鸡汤跑了。

　　文教，在连队的工作是比较繁忙的。笼统的讲就是配合政治形势和连队的工作任务，及时搞好宣传鼓舞工作，组织好连队的文体活动等。

我们一连的文教具体工作主要有以下几点：

1、墙报：连队有一个（3.5mⅩ3.5m）米的墙报，每周更换两次。每次更新墙报时，首先要把有关内容，先用多张白纸排扳、写、画好后，再一张张依次贴在墙报内，内容根据具体形势任务编写而成。

2、操场两侧扳报：（1.6mx0.8m）米的扳报牌12块，每周更新1一2次。选材和內容除了根据政治形势和工作任务外，形式灵活多样，内容更加丰富。

3、三营堂和阅览室：连队均有三营堂，按现在的叫法应该是连队的礼堂或会议室。平时负责三营堂的管理和使用。三营堂内的一头有一间20平方米大小的阅览室，各种书籍齐全，平时做好战士们的借阅登记工作。

4、广播：每个连队有一简易广播，就是室内有话筒，操场上有一大喇叭。主要利用战士吃中、晚饭的时候播放收听。内容多为上级下发的学习文件、通知，有关报纸报刊的选篇，以及根椐连队实际需要而撰写的文章等。

5、标语和横幅：铁道兵就是为祖国建设修建铁路的，逢山凿路，遇水架桥及土石方工程。当年修建的万白专用线全长31公里，我们连负责一座120米长的隧道。为鼓舞斗志，保质保量完成任务，须在工地树立一些标语牌，拉几条横幅。内容多为安全第一，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多快好省地完成三线建设任务等等。

6、文体活动：战士们均为二十多岁，活泼好动，工作之余和节假日及时组织战士们开展一些文体活动，即丰富连队的夜余生活，又能增进战士们的团结友爱精神。我们驻地对面就是国家第七工业部的下属单位，为搞好军民关系，常组织本连篮球队和工厂及兄弟单位进行篮球友谊比赛。工厂里都有灯光球场。利用晚上时间每周最少举行两次篮球友谊比赛。工厂放电影或我们连放电影均相互邀请观看。军民关系相处的相当和谐。

7、连首长交办的其他工作。

　　我调到连部后的一个月左右，付连长周敦德（我们新兵连的连长，南京市江宁区人，1963年3月入伍）见到我谈话说：“小王啊，有件事该和你说明白了。最初我们从河北把你带来部队就是要你进入团篮球队的。你们刚到新兵连没几天，团部就来人了解你的情况，当时就确定新训结束后就叫你去团篮球队报到。因此，在你的花名册“备注”一栏填的是团篮。可是在分兵前两天团直突然打来电话说“刚接上级文件精神，以后团级篮球队和宣传队不再招人了。现有的篮球队和宣传队也要撤销”。我这个新兵连长只有训练你们的义务，没有分配你们的权力，当时又不便和你讲实情，怕影响你的情绪，所以我们就把你带来了一连”。至此，我才明白，团篮球队为什么迟迟不下调令的原因。我喜欢打篮球，也正是因为篮球，使我失去了更多更好单位选择的机会。我更恨篮球！听到这些情况后，如没有想法是不现实的。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自己疗伤，提高了认识，摆正了态度。铁道兵的任务就是修铁路，百分6、7拾的战士在施工连干活。自己从小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身体棒，有力气，干嘛嘛行，像我这样的人最适合在施工单位干活。

　　我从班排调到连部一个月左右时间里，先后有三个单位的领导来一连找我谈话，征求我的意见愿不愿意去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下调令呢？）单位？我的答复是“叫我好好考虑考虑”。

当时我住办公室右则一间小房子里，连长、付连长、指导员和付指导员他们四个住在左则的一间大房子里。门对门平时又不关，进出办公室就一个门，能不被指导员他们知道吗？随后指导员找到我说“今天又有人来找你了，怎么想的？”。我说“还没想好”。指导员说“好了，什么也别想了，就在一连干吧，咱们连还缺少干部呢”。

　　1973年年底，一年一度的老兵退工作开始了。我们连部文书邱元拔（1970年3月入伍，福建省莆田市人）准备退伍了。指导员找到我说“文书小邱退伍了，你把文书工作也接过来吧”。至此，文书文教我一人负责。

我刚从排下调连部没几天，一天睌饭之前，付指导员见到我说“小王啊，晚饭后咱们开个团支部会。老兵退伍了，你们新兵来了，团支部该改选了，组织委员有你来干”。我说“对不起付指导员，我不是团员”。付指导员听后“啊了声，还不是团员？赶紧拿个团员表填去”。

1975年春天，指导员找我谈话说：小王啊，告诉你件事，最后的决定你自己拿主意。上级给我们连保送上大学的一个名额，三年上学期间拿金贴（战士）待遇。毕业后享受付连职待遇。不去上学可以就地提干，提干后就是排职待遇。你自己好好想想，就地提干好还是上学好，三天后告诉我结果。

上学还要拿三年的（当时战士金贴第一年每月6元，第二年每月7元，第三年每月8元）金贴。就地提干后就能马上发干部（当时在四川排长每月工资是42、5）工资，这样就能解决不少家庭困难，爹娘的难处和压力就能减轻一些。钱当时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家庭确实太需要钱了。参军的头一年虽然一年发了72元金贴，但春节前及时给爹娘汇去50元。考虑再三，权衡利弊，最后决定不去上学就地提干。三天后我把想法告诉了指导员。

李土林同志上大学去了。李土林，河北省涉县人，1973年元月入伍，入伍前在地方入的党，下老连队后一直在班排工作。该同志政治党悟高，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团结同志，尊重领导，同样是连队培养的苗子。上学后失去了联系。毕业后去了何方，现在生活壮况，家在何处？我现在仍在苦苦寻找之中。

半年后的1975年10月的某一天，指导员见到我很沮丧地说：小王啊，有件事我必须及时告诉你。党中央军委下发文件了，要求各部队未经院校培养严禁就地提干。原来我们的计划已实现无望了，看你还有什么要求，在我们职权范围之内的我们一定想法解决。对这件事要正确对待，不要有思想压力和情绪。当时真叫我有点像过山车，七上八下。当兵快三年了，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回想自己的从军路，希望和失望同在，坎坷中有顺境，坚韧和毅力一直在激励着自己一路前行。

是邓小生排长排除困难，顶住压力，把我从地方带到部队，成名一名解放军战士，圆了我的从军梦；

是新兵连连长（老连队的付连长）周敦德，在我去团篮球队无望的时刻，把我带到了一营一连四排十二（新兵班长王玉庭）班；

是指导员朱家付把我调到连部从事文教工作。平时的关心、爱护、培养、希望和信任，使自己有了更多更好的学习和锻炼的机会；

是付指导员万细江平时对我偏爱有加，鼓励和信任，使我工作起来游刃有余；

是营部书记（曾宪良，1970年3月入伍，福建省武平市人，）的积极推荐，使我有机会去营部代理书记三个月。这是我一次新的学习、锻炼、提高的机会。

以上名位老首长、老同志们对我的关心爱护和帮助我终生难念，感恩不尽。真心道一声，你们辛苦了，谢谢！向你们致以革命的敬礼！

“一年团（团员），二年党（党员），三年回家见爹娘”。这是我入伍时的真实想法。三年后退伍带着个党（党员证）回家，说明你在部队干的不错，我们家也有党的人了，爹娘高兴，脸上有光。如今，这个愿望也实现了，自己己入伍快三年了，履行了兵役义务。虽然半路杀出来个上学提干，但早己成为泡影。对今后的路如何走应该好好想想了，好好计划一下了。

经认真思考，我明年底（1976年12月）退伍。在部队还一年多的时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做好三件事。

一是： 明年（1976）春节回家和爹娘过年，整整三年多了，很是想念父母二位大人，想必爹娘更牵挂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二是：通过报纸、广播、收音机、打听消息灵通人士，边防那里形势紧张，有战斗。地方抗洪抢险，森林大火等信息。积极报名投入战斗。争取以身殉国，为国捐躯。光荣了父母减轻一处房的负担，又能成为烈士家庭，父母成为烈属，年年国家发一部分抚恤金。少了我一个，还有四个儿子为二老养老送终。朋友，当你看到这样的内容感到可笑吧？是的，现在我自己回想起这些也感到可笑。但在那个纯真人人讲奉献的年代，在那个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人民子弟兵时代，有我这样想法的战士并不是个案。为什么战斗打响后解放军战士前扑后继，不怕流血牺牲。人虽然年轻，但把生死看得很淡。不然为什么叫“傻大兵”呢！

三是：明年（1976）底退伍，如以上愿望未实现，直接去边疆插队落户。在当时形势下退伍军人插队落户边疆是顺茬。本人写个申请，部队盖章同意，基本没什么大问题。自己年轻，身体健康，吃苦耐劳，不怕流血牺牲。关键是我不回老家能给家里省处房，兄弟五个就两处土房，能减轻爹娘盖房子的负担。不利之处是，不知道能到什么地方插队落户？离老家有多远？能否年年回家看爹娘？爹娘有事时能否及时赶回行孝尽忠等等。

这是自己明年必须要办的，最差的结果也要完成一项。请同志们给我加油、鼓劲！

　　1975年11月16日接团军务股通知：1975年老兵退伍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即日起团成立退伍办公室，下列人员王荣芳，宁志远，张中行和修理连的戴（麻子）来团司令部报到。主要任务是整理、装订今年退伍人员的档案。

团退伍办公室有四个文书组成，光河北吳桥籍的三个，安嶶无湖的一个。退伍办公室一个多月，是我最高兴、最舒心、最轻松的时候。都是文书出身，对整理档案轻车熟路，玩着就干了。三个老乡战友，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说起老家的事都能说上几句。

老兵退伍时四个文书要随老兵连把档案送到地方民政局。安团里安排：去北方两名文书，去安徽方向一名（己有安徽籍的了）文书，去湖南郴州一名文书。送完老兵后都可以回家看看。最后吴桥籍的（宁志远，张中行）这两个小子都要回家过年，天天缠着我说好听的，叫我让给他们两个去北方送兵，好借机回家过年。我说“让不让给你两个要看表现了”。从此，这两个家伙每天早上给我打洗脸水，牙膏挤在牙刷上，打饭洗碗筷，晚上打洗脚水。一周后的晚上我刚睡下，这两个小子凑在我的床前，问“大哥，我们这一周表现怎么样？那个事想好了吗”？最后我同意了他们两个人的要求，叫他两个去北方送老兵。这两个小子听后高兴的抱着我头又亲又啃，还不停的喊大哥真好！大哥吉祥！我去了湖南郴州。

虽然这次我未能回家看望父母，这是最大的遗憾。但也有意外的收获。可以通过去南方送兵的机会，到毛主席的故乡韶山冲看看，二是可以在回来的路上，去四川省万州市看看大伯家的大哥大嫂一家。

送完兵后下午去了我们团在湖南省郴州市三都的基地。郴州市至三都有一条铁路60多里路。把王政委的东西交给他爱人，晚上住在十八（我们团18连就驻守在基地）连；第二天上午返回郴州后，在街上转转看看；随后又坐火车去了长沙；在长沙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乘长沙至韶山的火车去了毛主席的老家参观游玩；下午返回长沙立即去了长沙市黄窑政治（我连付指导员万细江在此学习）学院；随后乘火车去了（半夜到的）武汉；第二天早上由武汉市乘轮船去了四川万州市我的大哥大嫂家。

大爷家的大哥王荣君，是1948年四川和平解放时入川的，那年大哥十八岁，已在山东惠民印刷厂上班。大嫂是四川人。由于是冬季长江水位较低，当船行驶在江中央时，在船的两边都能轻松跳入对岸。很多江段等下游的船路过后才能继续上行。晚上停船第二天亮后再走，因此，从武汉至万州船行驶了三天多。

当我乘船到达万州码头，还没下船远远的就看到大哥大嫂在码头上等我，我快步走下旋梯，跑向大哥大嫂，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激动的热泪盈眶。是啊，父亲他们兄弟六个，我们孙子这一辈25个，大哥入川已28年了，老家没有一人来过四川。到家后大嫂早已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四川人讲究吃菜，也会做菜。大哥拿出好酒好烟招待我，主食就是大米饭。看得出来大哥大嫂特别高兴。

尔后大嫂和我讲，二弟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你们北方人爱吃面食，在部队又不随便，这次到家了想吃什么你就说。我说我就不客气了，我爱吃饺子（肉的），饱子（肉的），火烧（馅饼），面条，馒头。从那以后大嫂在家给我做过一次凉面条，和我们北方的做法大不一样，味道更不相同，但我还是很喜欢吃的。也是从这天开始大嫂每次从饭店给我带我想吃饭菜。

除上班外每次大嫂出去买菜买东西都叫上我和她一同去，每见到她认识的人很远就大声喊，这是荣军的弟弟，是荣军的弟弟。看得出来大嫂是那么的高兴、自豪。

大哥大嫂为人热情，不光生活上照顾我，对我的工作前途命运更是关爱倍至。我也一五一十把在部队的情况介绍给二位哥嫂听。最后哥嫂说今年底退伍就来万州，工作和对象由你自己调选。

为了稳妥起见，在接下来几天里大哥领着我分别见到了大哥同乡（吳桥的，沧州的，宁津的等）同事。他们听说我乐意来万州工作，都高兴的不得了，异口同声地讲“万州市以外的事不敢说百分之百，万州市以内的事，说什么是什么，来了后工作和对象你自己说了算，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找那个当对象就找那个”。当时他们都是万州地区厂矿的一二把手，职位最高的是常务付市长。这样我的1976年的计划又多了一项选择，不是三项，而是四项选择了。

我在大哥家住了一周，因春节前我还要回过年。1976年元月9日早上，我们从广播里听到周总理不幸病故的消息，大哥大嫂和我难过的哭了起来。第二天即12日我离开了万州大哥家。因起床早也没叫哥嫂送，自己去了汽车站，票是八点半的，开车还有两个小时。我特地又去了万州码头，看看当年电影《带手铐的旅客》排摄现场的码头。冬季长江水位最低，更彰显出石阶梯多而高，从长江最低层爬到岸上最快也得半个小时。

待我正准备返回汽车站吋，在爬阶梯时见一少妇左手抱一幼儿，右手提着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一步步坚难的爬石阶。我快步向前，我说“同志，我来提东西，你自己抱孩子，”这位少妇听后看了看我，笑了笑把东西交给我了。少妇抱着孩子爬起石阶较慢，我说“你娘俩慢慢走，我到台阶上面等着你们”，少妇说“行啊，你前边先走吧”。

后来才知道此人是湖北的，这是她第一次去部队探亲，怕记不住专门拿了封信皮。她爱人的部队在四川省巴中县，必经之路也是达州市。我告诉她我们可以一起走一多半的路。到达州市后我去东北方向，你去西北方向，大约都是200来里的路程，少妇听后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汽车到达达州后，我叫她娘俩在此等候，不要到处跑。待我找到去巴中的车在哪，还有20分开车，马上把她娘接过去。又买了几斤桔（几分钱一斤）子，几斤（1每钱1斤）香蕉。见到司机师傅交待清楚，请路上多关照，到巴中后请及时提醒等。师傅乐哈哈的说“放心吧，一定把你媳妇和孩子安全送达的”，我说“你误会了师傅”。扶老携幼本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那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特别友善，诚信朴实。任何人当遇到别人需要帮助时，都会好不犹豫很自然的伸出援助之手的。如这件事放在今天，你敢帮助这母女二人吗？假如你真的帮助了别人，事后就很有可能给你编造很多绯闻。说不定还要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

　　1975年11月16日，团成立本年度退伍军人办公室，军务股股长、参谋、打字员和四个文书的合影。

　　1976年元月6日和大哥一家合影。大侄子己当兵入伍。

　　（1975年12底借送湖南省郴州老兵退伍之际，专程去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老家一一韶山冲。这是我一生最幸福最高兴最骄傲的一件大事）。

　　1976年元月14日顺利完成送兵任务回到连队。第二天上午我找到指导员说“我今年春节想回家过年”？指导员说“好啊，什么时间走你自己安排。战士探亲假15天，再给你增加15天假期怎么样？”谢谢指导员。

今年元月30日是除夕，31日是正月初一。我计划20日从部队出发，25日到家赶集买买过年的东西，这样就能过了正月十五再回部队，能和父母过一个完整的春节了。

元月十八日，还有两天我就起程回家过年了，心情特别兴奋。指导员突然找到我说“刚接营部通知，叫你去营部往勤三个月，今天下午就报到，有什么问题没有”？报告指导员“没什么问题，坚决完成任务”。

1976年全年计划的四项任务，第一项（春节回家和爹娘过年）就在元月份泡汤了。

　　请你继续欣赏《激情燃烧的岁月》（四）塵战青藏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