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2年12月29日，这是无数个平常日子中的又一天，天气很冷，3度，街上行人很少，我带着口罩走在路上，小陆打来电话说：“红英没了，12月4日，去时安详，身上无伤。”</p> <p class="ql-block"> 这一刻，身心俱冷。</p><p class="ql-block"> 风从前面吹来，街上无人，惟有一行脚印去了天边……</p> <p class="ql-block">那个刚刚离去的人儿，满身是浅淡的花朵</p><p class="ql-block">脸上是安静的表情</p><p class="ql-block">没有疑惑、夸张，没有虚构的情节</p><p class="ql-block">她所面对的江湖，依旧和早年一样</p><p class="ql-block">有着相似的纯真和虚空</p><p class="ql-block"> 一个赤手空拳的女人</p><p class="ql-block">一个与内心执念争斗多年的女人</p><p class="ql-block">她试图在天地间，寻找犒劳自己的另一种方式</p><p class="ql-block">从宁静到宁静</p><p class="ql-block">从辽阔到辽阔</p><p class="ql-block">从一朵云到一片天，再到深深的大海</p><p class="ql-block">然后，她毫无眷念地</p><p class="ql-block">把她的骨骼，永远</p><p class="ql-block">留在了2022年的冬天里</p> <p class="ql-block">她认识的人，分散在各地</p><p class="ql-block">他们叫着她的名字和绰号</p><p class="ql-block">说着她们一起走过的每一天</p><p class="ql-block">天又冷了。天又暖了</p> <p class="ql-block">▲有一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一边烤火</p><p class="ql-block">一边想着遇到她的那年</p><p class="ql-block">1983年，江川一中，三十班</p><p class="ql-block">我们读初一</p><p class="ql-block">老旧的木头房子，是我们的宿舍</p><p class="ql-block">她住进门右转第一排，下床</p><p class="ql-block">我记得她有一件草绿色外衣，永远的齐耳短发</p><p class="ql-block">和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p><p class="ql-block">她坐在我对面，和我说话</p><p class="ql-block">温软的语句，温软的一切</p><p class="ql-block">身心俱静</p><p class="ql-block">我有时想，怎么会有如此礼貌周全的同学</p><p class="ql-block">从来不会犯错</p><p class="ql-block">永远想着天高地阔</p><p class="ql-block">用百分百的自己</p><p class="ql-block">爱学习和生活，还有</p><p class="ql-block">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p><p class="ql-block">不像我，理想没有位置</p><p class="ql-block">一切都渺茫，无期</p> <p class="ql-block">▲又一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读课外书，中外文学，是书就读</p><p class="ql-block">除了课本</p><p class="ql-block">她总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用功</p><p class="ql-block">不管是宿舍，还是教室</p><p class="ql-block">我有时找她聊天</p><p class="ql-block">说着我不擅长的化学和物理</p><p class="ql-block">说着课堂之内更多无聊的光阴</p><p class="ql-block">她就睁大眼睛看着我</p><p class="ql-block">那些年的时间过得很慢</p><p class="ql-block">我喜欢在风里飘来荡去</p><p class="ql-block">也喜欢，和她一起</p><p class="ql-block">走过学校的每一条小路</p> <p class="ql-block">▲这一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2年就要结束了，意味着人生之苦悲集中体现的三年就要结束了</p><p class="ql-block">她也走了</p><p class="ql-block">我有时候想，那些苦悲是不是将要被她带走了呢？</p> <p class="ql-block">多么漫长的消减……</p> <p class="ql-block">我因此写诗，给她写几句长短句</p><p class="ql-block">每写一句，就瘦下去一点</p><p class="ql-block">每写一句，就衰老一点</p> <p class="ql-block"> 其实，她本身就是一首诗</p><p class="ql-block">就像现在，我坐在腊八节的夜晚</p><p class="ql-block">想她苍绿的眼眸，浅淡的笑容</p><p class="ql-block">等一句诗的凸现</p> <p class="ql-block"> 外面天气很冷，我又想</p><p class="ql-block">明天会不会有一场雪覆盖下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12月30日木槿子</p> 在我心里，她永远是少女的形象 <p class="ql-block"> 在我心里，她永远是少女的形象，懵懂、纯真、执着。从豆蔻年华到中年，在她的体内，永远有一个未了的梦，她永远在心中寻找着自己的少女，不息不休。我说，昨天她是少女，今天她满脸皱纹，但她依然是少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题记她来了，又走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款款而来，匆匆离去。她是我初中时期见过又聪明又安静的同学。成绩好，又懂事善良冷静，从不把喜怒哀乐张扬在脸上，做什么事情都中规中矩，好像从来都不会犯错，如果说她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太优秀了。她叫李红英，女生都叫她红英，男生据说给她取了个好听的绰号，叫花……听有同学说，因为她长得漂亮，是我们班的班花，所以取这个绰号。初中三年，初一懵懂，初三大家忙着学习，初二时，因为学校扩建，部分学生走读，我是其中一个，缺席了初二年级的学生生活，缺席了和同学们一起长大最重要的一年，所以班里课堂之外发生的很多事情，我没有参与过，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比如绰号之说，也是多年以后道听途说的。我记得他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初上学的时候，她坐第一组最边上，我坐第四组。我们的班主任梁春老师告诉大家，她是我们班小考的第二名，第一名是我的同桌李玲华。当时我就偏过头去看看这个第二名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只看了个侧面，但感觉很好看。梁老师在选班委，他要求红英当我们班的学习委员。这件事我不知道同学们有没有注意到，我是全程关注的。我看到她面对着梁老师，略微思索了一下说，我不能胜任，因为还有比我好的同学。她的这一举动让我很是膜拜。于是，在后来，当梁老师要求我当文娱委员，教同学们唱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红英的举动，便东施效颦学着她说，我不能胜任，因为还有比我好的同学。想在想想我当时幼稚的举动，完全来源于对她的崇拜，把她当做了我人生的标杆和尺度。初一的时候，江一中的校舍环境还很差，学生宿舍是一排老旧的木头房子，一楼住男生，二楼住女生，宿舍也不像现在的宿舍，它其实就是更老年代的教室，盖了新的教学楼，就把那些老教室改为学生宿舍，我们全班女生都住在同一间宿舍里，虽然拥挤，却很热闹。红英就住进门右转第一排，我有次去和她们聊天的时候，她就穿着一件绿色的外衣，齐耳的短发，两只明亮的眼睛如星星一般，扑闪扑闪的，她坐在我对面，温柔地和每一个人说话，慢条斯理，一丝不苟，就像她的学习一样。自此以后，我从未见她情绪失控过，对每一个人，她都一视同仁，成熟而懂事。我有时想想，这得有多好的家教和多高的修养啊。以后的每一天，我看到的就只是一个爱学习的，漂亮的小姑娘，在校园里，在教室里，在校外的阡陌小巷中。一个女孩，抬着书本，用功苦读，执着而真诚。想在想想，初中三年，我好像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唱歌，一件是看小说。我迷上了看小说就像现在的学生迷上网络游戏一样痴迷。收音机靠坐在床头，书包里装着各种类型的小说，昏天黑地抱着小说不松手，同学们晚上点小蜡烛复习功课，我也点上小蜡烛看小说，同学们在早自习的时候朗读英语和课文，我把小说放在抽屉里低着头看，还口里故意念念有词，不让老师发觉。没每当这时候，红英都是规规矩矩上课下课、上自学，认认真真学习，她的学习成绩稳步推进，从来不需要老师操心。而我依然晃荡、依然不知悔改。对着我膜拜的学习标杆无动于衷。阳光的碎片喂养着那些恍恍惚惚的日子，小黄花开了又谢，青春的迷惘在一本书里踮起脚尖张望。初三年级，我们迎来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老师——陈老师。陈老师瘦瘦的，中等身材，鼻子上架着近视眼镜，看上去很干净很精神，他其实是真的很爱干净，每次上课都要戴着袖套来上课，为的是阻止纷纷扬扬往下洒的粉笔灰弄脏他的衣袖。他是我学生生涯中遇到的一个最会教书的老师，他所教的科目年年全县第一，而且，什么样的学生落在他手里他照样得心应手。他喜欢朴素朴实的农村学生，喜欢热爱劳动尊敬老师的学生。中学的老师和小学的不同，虽然有个别老糊涂的老师，但很多都是饱读诗书，温文儒雅的学者形象，不会简单粗暴的指哪里打哪里，他们是一群会动脑筋的老手，把一切都撑控在自己手中，而陈老师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他是一个一丝不苟、才华横溢、严谨治学的老师，。陈老师每天上课前都要提问巩固原有知识，也会出一些怪题让同学们解答，他总是下课的时候出怪题，上课之前进行提问。我这个时候已经端正了学习态度，开始读书了。想想真惭愧，三年初中我只用心读了一个学期，在最后的一个学期，我废寝忘食的想要把学习成绩搞好，这个时候，红英是我身边最要好的朋友。每当陈老师布置怪题，我都会和她一起讨论，我们相互交换想法和思路，往往为了一个问题废寝忘食。这段时间，她是对我帮助最大的同学，我们在学习中间建立起了纯真的友谊。直到毕业，我们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奔赴各自的人生目标，才渐渐没有了生命相交的路线。当生命还游浮于岁月的浅滩时，我们所有做出的决定都自认为是正确的，而经历了岁月的风沙之后，才不得不承认，时间，让我们明白了，成长的过程，其实就是不断寻找的过程，我们终归会找到自己灵魂的解救之道。我们如此，她也亦然。现在，她走了，就这样走了，而且走得很远很远……我心头颤动着，回头望望，一切都不可重来。虽然遗憾，虽然愧叹无用，我也依然故我。我想说：她来过，和我们相遇、相识、相知。她走了，带着安详和恬淡。带着初三十班同学们的不舍和遗憾。但，她终将不会距离我们太过遥远，因为我们已然把她放在了心底。她永远是我们心中温软的少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2年12月30日星期五木槿子草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