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兄妹七手八脚的忙乱中，母亲那孱弱的身体被抬到了车上。外面在夜里刚下过一场雪，虽不大，却显得比往常更冷了……</p> <p class="ql-block"> 等到一切就绪，我仍不放心父亲——那个在我们兄弟姐妹面前显得那么坚强，那么倔强的父亲。当我看到他的一瞬间，我感觉这个高大的，曾经为这个家遮风挡雨的男人轰然倒塌了。只见他和衣斜躺于母亲床前的地铺上，没有盖被子，显得孤单而又凄凉……</p> <p class="ql-block"> 直到母亲住院的第三天下午，那是一个晴好的午后。母亲在主治医生不断地“恐吓”中安然度过了漫长的三日。父亲也按捺不住来到了医院。见到母亲，只见他久久地握着母亲的手，不想分开，另一只手从旧棉大衣的袋子里拿出一包药，非要大哥喂给母亲吃，一再说自己就是吃这个药好起来的。大哥只好耐心地反复告诉他，医院里什么药都有，要遵医嘱用药之类的话。他依然絮叨着，可我却没有感到父亲的“烦”，却兀地感受到了他的无助、无奈和绝望。</p><p class="ql-block"> 公路的那一边，父亲笨拙地拉开车门，一股脑儿地将母亲爱吃的零食抱着欲向路的这边行，大哥和我极力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过路的这边，因为这时的街道已经被一辆辆车挤得水泄不通，他年纪大，腿脚不便，怕万一再出一点问题。他愣愣地站在他的车前，我只在车流的间隙看到他的身影——军绿色的旧棉大衣的下摆被风撕扯着，怀里紧抱着母亲爱吃的零食，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