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把手 挺过去】

青海长云

这些天，接二连三的讣告，真是看得让人难过和心惊，越来越满的医院，越来越冷清的大街，让我们好像集体陷入了艰难和狼狈。

5天，走了13位院士；

一个月内，清华北大35名退休人员逝去；

长沙有一位年轻设计师，刚刚毕业两年多，感染新冠发烧后，在家单独一个房间隔离，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家人去看他时，发现人已经离世了。医生初步判定，可能是因为发烧惊厥，趴着睡觉，导致窒息身亡；

四川有位90后博士，感染新冠后担心家人被传染，也是‬独自一人隔离，高烧惊厥，不幸去世；

身边很多朋友也都说自己的亲人，因为感染新冠去世了，多是有基础病的老人；

前天，广州殡仪馆发的一条公告也说得很隐晦：现在业务量比较大，虽然接运尸体还没问题，但如果想举办告别仪式之类的，至少要排到半个月以后。这背后的情况，我们大体可以猜到。

街上冷冷清清，一方面是逝者越来越多，另一方面，是街上日渐冷清。现在有些城市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但更多的地方，大街上简直比封控的时候还冷清。之前川流不息的商场，也冷冷清清。有的商场，据说营业时间是上午10点到下午两点，只有四小时。但看看这种只见店员不见顾客的情景，感觉四个小时也有点长了。

眼下， “非必要不出门”好像成了很多人的生活常态。因为“一部分人在家38.5℃。一部分在家伺候38.5℃。 还有一部分人，买完药在家等38.5℃。”

有的饭馆老板，原以为放开后生意会好起来，后来发现，现在比以前封控的时候的顾客还少。而且以前是没顾客，现在是连员工都没了——都阳了，到最后，他自己也阳了，不得不回家休息。

医院越来越满，医院可是忙坏了，尤其发热门诊。有朋友说，排了四五个小时的队，最后只分到了两粒布洛芬。有的诊所是从白天到晚上都全部爆满，由于感染后去输液的人太多，诊所不得不在门口摆放了塑料凳，拉起晾衣绳，有些感染的人就这样顶着寒风坐在墙边输液。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还要在外边吹着冷风输液，真心不易。

病人不易，医护就更不易了。有医生说：每天都有看不完的病人，就算中午不吃饭，穿脱衣服的时间控制在半小时以内，还是有看不完的病人。很多医护人员都是一边输着液，一边坚持照顾患者。有医生直言，迎来了职业生涯的至暗时刻。

之前，河南已经决定，至明年3月底前，全省的医生护士取消节假日。很多城市的医院，也都在返聘退休医务人员重返救治一线。

另一边，120也是昼夜奔忙。由于疫情原因，很多城市的120急救电话日呼量激增，一天平均打进4000多次电话，暴增了四五倍。实在接不过来，只好呼吁“非必要不拨打120”。

城市的医院在挤，农村医务室也挤。有些偏远的乡镇卫生院，平时每天只有不到10个人就诊，现在天天100多人，口服的退烧药已经没有了，只剩下针剂，轻症的患者，只能自己找渠道买药。

有些家住农村，发烧后本想去大医院看看。到了市区医院，由于发热门诊人太多，排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看上病，只能返回家，去村医务室输液治疗，但到了村医务室里才发现，这里也挤满了人。

随着感染人数激增，各行各业都被“阳”困扰。比如快递小哥，很多人现在不敢出门，需要什么东西，就直接网购。但这个时候，快递小哥阳的也越来越多了。所以，很多人吐槽，自己的快递“躺”在网点半个月了，一动不动。甚至有人网购了退烧药，自己都转阴了，药还没收到。和快递行业差不多，外卖小哥也越来越紧缺，最近很多人都发现，外卖来的越来越慢了。以前点个外卖，半小时就能送到，现在可能一个半小时了还在路上。有的外卖小哥，已经发高烧39.8℃了，还在坚持送餐，结果送完最后一单，自己就栽倒在小区门口。

这段时间，我们每个人可能都在经历种种的艰难和狼狈。有人发烧了买不到退烧药；有人全家齐刷刷病倒，谁也照顾不了谁；有的孩子连续三天烧到40度；有的老人整天呕吐，不知如何是好。眼下的种种状况，都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期。有人开始恐慌，甚至质疑：为什么放开之后，一切好像更糟了？那些曾经总是吵着闹着要“放开”的人，现在你们满意了吗？于是“封控派”和“放开派”又开始吵架。

其实真的没必要，我们得承认，这段时间，的确是痛苦的。但我们得知道，这痛苦是无法避免的。在全世界几乎都放开了的背景下，如果我们一直动态清零，就意味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封控一阵子。

反反复复地核酸、隔离、上网课、囤东西、不敢出门、就地过年……没完没了。那种看不到头的日子，你真的想一直熬下去吗？

最近我们也见识了，这奥密克戎的传染性有多强，一扑棱就是一大片，简简单单的封控，已经防不住了。如果不放开，清零的代价一定会越来越大，大到我们无法承受。所以，总是要放开的，这一道难关，我们迟早要过。而放开，就必然要面对一次集体的冲击，集体的痛苦。

新冠疫情的残酷就在于：它没有给我们一个完美选项。清零和放开，可能一个是刀山，一个是火海。清零是没完没了的阵痛，放开是集体感染的剧痛，选哪个，都很不好受。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权衡利弊，选择那条痛苦相对轻一点的路。

现在看来，奥密克戎的毒性稳定了下来，已经一年多都没有大的变异了。我们很难再寄期望于它会在短时间内，变得更弱，让我们更轻松地接受。那就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直接面对吧。虽然眼下千难万险，但熬过这一段日子，社会才能慢慢恢复常态，我们才能真正走出疫情阴霾。

你看国外现在那些热闹欢喜，那些花团锦簇，只是因为他们比我们更早去闯了“放开”这一关。而他们的代价，也都是巨大的，超过一千万个生命，在那个至暗时刻永远地倒下了，然后才有了现在的正常和繁荣。我们要想恢复常态，也没有捷径可走，唯有面对放开的冲击。

我也想提醒一下，那些抱怨“白白防控了三年”的人：三年前的原始毒株，病死率至少是2%。如果那时候没有我们的极力防控，让它像今天这样传开，会死多少人？50个人里面，就至少死掉1个。这意味着，每个人的亲朋好友里，可能都会有一个人死于新冠。现在奥密克戎的毒性已经比原始毒株下降了100倍。但我们感染之后，依然可能烧到昏天黑地，疼到呼天喊地。如果这毒力再强100倍，你敢想象吗？这一次我们直面奥密克戎，有很多人没扛住，令人痛惜和哀伤。如果三年前就放开，他们能扛得住吗？所以，不要怀疑我们这三年封控的意义。虽然很多事情，没有做到完美，但我们的确保护了几百万的生命。这几百万的生命里，很可能就是我们的父母亲人，甚至我们自己，纵使代价很大，也是值得。

眼下，我们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新的路口，走到了疫情以来，可能最黑暗的时刻。几亿人一起发烧的局面，必然很痛苦，也很狼狈。但既然是必须直面的，那我们就打起精神，跟这个病毒拼一回，别沮丧，也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这病毒不是90%无症状，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大意，感染之后至少半个月不要劳累，不要受凉，好好休养；当下这段时间，我们要保护自己和家人；我们非必要不去发热门诊，非必要不打120；非必要也暂缓网购，让快递小哥把有限的精力，留给真正需要的人。处于这样一个时期，人更容易遇到难处。我们大家尽量互帮互助，认识的不认识的，谁有困难，大家都尽量搭把手。疫情这条大河，我们趟到了水最深，浪最急的时候，我们不要怕，紧紧拉起手，一起过难关，天很快就会亮的，愿你我都平安过关。

青海长云·壬寅年于学兰村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