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记

四叶草

<p class="ql-block">犹记得也是这样黄昏的时候,我感冒了没去上学。家里那时还是土炕,那时村里的电也不正常,通常都是隔几天才送一次。昏黄中,妈就那样坐在炕边上陪着我,借助微微的火光,我看到妈正看着我,轻声问到:“莉,感觉好点没有。”我大约是睡了半下午吧,一身的汗,没有烫的感觉了。</p><p class="ql-block">天色越来越暗了,妈点起了蜡烛,屋子亮堂了许多。邻居家孩子跟我是同学,放学后来看我,说是老师让问问好点没。她还告诉我老师在下午的课堂上读了我写的作文,具体内容是什么,我忘了,直觉得听了这个消息,心里顿时有些欣喜,似乎身体也好多了。</p><p class="ql-block">小的时候感冒像享受一种优厚的待遇,可以不去上学,然后在家等着爸带回来的罐头。爸那时在供销社上班,买罐头是很便利的事,那会儿特别喜欢吃山楂罐头,但爸总是把山楂和橘子的都买回来。那种幸福是许多同龄人共有的记忆和感受吧。</p><p class="ql-block">我属于那种自小身体很弱的人,爸妈都清楚的记得我只有五个多月时的大病一场,高烧引发了脑膜炎。从公社的医院到县里的医院,几进几出,反反复复。爸说,几次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后来是现在的中医院一个姓胡的医生治好了我,我上小学还是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和爸在县城街上,碰到了那个医生,爸想上前打个招呼的,大约老人已不记得我这个小病患了,毕竟时过多年。我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谢谢。姥姥在世时,总会说“这个闺女真是大命,我那会儿还说就是好了,只怕也给烧傻了……谢天谢地啊!”</p><p class="ql-block">因为小时候的身体状况,爸妈特别担心我感冒,尤其是发烧。那时候一发烧就是喝大白药片子,应该是没有专用的儿童药,安乃近是让我心生噩梦的药。我清楚的记得应该是五六岁时,一到发烧,爸妈就拿出那可恶的安乃近,我就开始哭闹着不喝。爸妈软硬兼施,我痛哭流涕。我挑着各种理由拖延着喝药的时间,或是让妈试试水凉了没,或是看看爸把白糖拿过来了吗,又或是谈判着喝一点点可不可以……可该来的总会来,起初是把药碾碎了喝,又咸又苦,还没进到喉咙,我就吐了一地。我天真的想着吐了就不用喝了,和爸妈再番讨价还价,药被掰成四小块,我拿起其中一块,端详半天,几欲入口,又几欲停下,甚至于药未进口,我就开始干呕。关键时刻还是妈,她夺过我像举着炸药包的药片硬是塞进我嘴里,紧跟着勺子灌水,还给我讲着“咽啊,就跟吃饭一样样的”。在爸妈诸多努力下,在多次喝进去又吐出来后,总有一次是成功了的,这样的时候,爸妈就会表扬我的乖,赶紧把早就备好的一勺糖送入我嘴里。</p><p class="ql-block">后来上了学,惧药症才慢慢缓解。</p><p class="ql-block">2022年12月26日,我终于还是开始发烧了,我自诩的“进决赛”便是空谈了。我家马先生诗意的戏谑道“🐑,终于来了,它伴着2022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p><p class="ql-block">此时我躺在沙发上,享受着病号的待遇,水有人端来,饭有人做好,马先生忙碌在厨房中。</p><p class="ql-block">就在落笔时,老妈发来微信,问我的情况,嘱咐我要喝药,要是一直烧,就去买点安乃近吧。</p><p class="ql-block">奥密克戎,我要打败你!</p><p class="ql-block"> 2022年12月26日18点3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