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送别

秋之

<p class="ql-block">  老爷子于2022年12月21日凌晨在无病无痛中谢幕了,享年94年。他像冬日里阳光下轻轻飘落到大地的一片树叶,走完了他平凡而又从容的一生。</p> <p class="ql-block"> 早上六点多我们接到老家弟弟的电话,先生和侄子立马从杭州赶去常州。我因刚好有些急事要处理,就决定迟一天去,先生叮嘱我把事情办了就过去。</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原想让同事开车把我送去的,但经过一番纠结后还是放弃了。当下疫情弥漫,公司里一大半人阳了,我也处在幻阳中,于是内心有一个声音,也许他是家里唯一阴着的,不能冒这个险了。因此瞒着老妈及家人,第一次独自行驶在长途高速公路上。高速公路杭州至湖州这段车辆往来比较繁忙,其他路段都冷冷清清,大概是我把车速开得太慢了,导航不时的提醒,前方道路畅通,请放心通行。</p> <p class="ql-block">  到常州已是中午,老爷子的遗体安放在某医院的灵堂,先生的侄子带我走完一条长长的地下室通道,在尽头打开了一道玻璃门,看到一个中厅,右边是一间办公室、一间休息室,左边也有二个房间,第一间写着顾府灵堂,第二间是吴府灵堂,中厅放着二张长条桌,桌子周边围着一圈条凳,先生和弟媳坐里面的条凳上,他们看到我后站起身,领我进入老爷子的灵堂,我上了香、磕了头。看到老人躺在百花丛中,面色红润、肌肤饱满,就像睡着一样,这份安宁也见证了老爷子一生淳朴善良、淡泊名利,无论在家还是在工作上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付出了所有。老爷子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平静而又安祥地躺在了阿弥陀福的音乐中,躺在洁白的百合花与菊花的清香里。</p> <p class="ql-block">  弟媳辉子干脆利落又聪明能干,前几天刚感染了新冠,尚在发烧中,她跟我讲了老爷子的一些后事安排,因为殡仪馆的停尸间与灵堂都已经爆满了,经过百般努力才争取到这处和殡仪馆合作的医院灵堂,她指了指旁边放着的一具棺材,说老爷子下午4点零8分入殓,入殓仪式就在这里办,明早去殡仪馆的告别仪式就简化了。弟媳说外地的亲戚及朋友就不通知了,在常州的主要亲戚都打过电话了,家家都感染新冠过半了,考虑到这种场合不安全,因此就叫他们都不要来了。我打心眼儿佩服、感激弟媳、弟弟忙而不乱、有礼有节的安排。</p> <p class="ql-block">  公公、婆婆有我先生和弟弟两个儿子。婆婆前几年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公公除了高血压、耳聋,其他一点病都没有,两老的日常生活公公都能自己料理,弟弟和他们住在同一小区,会每天来看望他们,买一些米菜等食物。婆婆也九十多岁了,一年前摔了一跤,不能下床了,请人也请不好,五十多岁的弟弟干脆辞去了工作,专门照顾老两口的日常。</p><p class="ql-block"> 弟弟拎着两个大袋子推门进来,他远远的叫了我一声。我看到弟弟脸上严严实实的戴着两个口罩,里面一个是普通的蓝色口罩,紧紧的保护起了下巴周围,外面再戴了一个白色的N95口罩,虽然大半个脸都包住了,但从他眉宇间还是看出了极度的疲惫与憔悴。他放下袋子后跟我说,从家中整理了一些给老爷子带走的衣物。因辉子近日感染了新冠,他怕自己感染后传给老人,就住进了老人的房子里,没想到入住后的第三天老爸就走了。我问前些天有征兆吗?弟弟说都很正常的,晚上还吃了一大碗饭及肉饼子、蔬菜等,吃饭时他还说让我回家去看看辉子,我说已经通过电话了都好的,他才放心。早上四点多我起夜看他们还睡得挺好的,后来六点起床,就看到老爸躺在地上,衣服裤子都穿的好好的,好不容易把他抱在凳子上,但怎么也坐不住,叫叫也不应,叫来了救护车,医生检查后已没有生命体征了。他说当时他害怕极了,我安慰弟弟,这种情况遇到谁都会很害怕,你已经尽力了,老爸像一盏油灯,油已经耗尽了,也许老爸就选在你在他们身边时才放心离开的。</p> <p class="ql-block">  我女儿、女婿在北京,感染新冠后还在恢复期,我想说服他们不要来了。女儿却执意要来送别爷爷,她说他俩已经买好到常州的火车票,下午3点58分到。从火车站到医院大概30分钟车程,想到女儿这么有心,就希望能让她参加爷爷的入殓仪式,而时间上大概就差半小时 ,我问弟媳,入殓时间有特殊讲究吗?弟媳说要赶在太阳下山前,我叹息着说如果推迟半个小时,我女儿他们就赶到了,弟媳听了马上去办公室沟通,当听到工作人员说推迟半小时没问题时,我心里稍有了些宽慰。</p> <p class="ql-block">  在师傅们稍空的间隙,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帅哥走过来和我们交流,说顾府灵堂这位大哥只有67岁,上午才送来。今晚就你们一家在这里守夜。他说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工作量是平时的十倍以上,从参加工作至今都没有这么忙过。我听到他不断的咳嗽,问是不是感染新冠了,他说他们早就都阳过了,现在也顾不上是感冒还是感染了。帅哥很暖心,说考虑不周的地方请多多见谅,能够满足我们要求的他们都会尽量满足,有什么不清楚随时问他,我又请教了一些程序上的事情。他说你们选择的是一条龙服务,从吴老爷子到这里直到入土他们都会安排妥当的,我们无需准备任何东西,并有专人全程陪同,需要你们配合的时候,我们都会提醒你们,你们按照指令做就是了。听到这里我心里踏实了很多。</p><p class="ql-block"> 于是又问了一些提外话,你这么年轻,怎么样样都懂?小伙子说他已经36岁了,从18岁入行至今已经18年了,我不禁惊叹不已。又好奇地问18年和死人接触,有没有遇到灵异的事情?帅哥说从来没有遇到过鬼之类,你们如果怕的话不应该怕死人而是要怕活人,坏事都是活人干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后来帅哥又说到了一些害怕的现象,他入行后处理的第一具尸体,思想准备不足,死者大概是非正常死亡,着实让他吓着了,其头像盘旋在他脑海里十几年都挥之不去;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事情是他同事在推死人去火化的路上,看到死者翻了翻眼睛,同事以为他自己的眼睛走神了,也没往其他方面想,但在刚要把死者推进炉子前的那一刻,尸体突然坐了起来,把他同事吓得七窍生烟,他说这是极个别的假死,虽然仪器测试不到心跳、脑电波之类,但人还是活着的,所以人死了后三天后火化是必要的。</p> <p class="ql-block">  女儿、女婿到了,正好四点三十八分,入殓仪式开始,经过入殓师傳一道道程序后,老爷子的遗体被缓缓放入木质棺材,再一样样地放入陪葬品,其间亲人们按照亲疏、长幼参与了过程中的一些事,轮到我是给老爷子遗体的两边塞衣服,说实话我是很害怕的,好像自己的身体凝固住了,但还是尽力放空自己把任务完成。最后,大家轮流在老爷子遗体上撒花,先生致悼词,三鞠躬后,合上了棺盖。</p><p class="ql-block"> 师傅关照我们老人家入殓后每次要上三枝香,不能断香,也不能断人,直到出殡;供奉的东西也从之前的水果换成了菜和饭。看着两位入殓师全程都非常认真、满怀对长者的敬重,不由得心怀感激,忙完后我走进他们的办公室要给他们一些小费,而他们却坚决不收,说自己只做了份里该做的事。</p> <p class="ql-block">  事毕,弟弟回家照顾婆婆,我们围着桌子坐下;我看到女儿、女婿都戴着皱巴巴的普通口罩,就埋怨起女儿出门也不想到戴N95口罩,口罩也不及时换,边说边从包里拿出N95口罩让他们赶快换上。女儿委屈的说,妈妈,我们哪有N95口罩?我们在北京朝阳区,在解封前已经封控一个多月了,解封后又第一批阳了,连药都没有。听了女儿的话,我不免一阵心疼。我问那没药怎么办呢?她说亲戚、朋友之间谁家有药就往有需要的人家送啊,主要是退烧药,退烧后听到谁家需要再往下家传。</p> <p class="ql-block">  聊了一会话,我感觉肚子有点饿了,想起自己还没吃过中饭,弟媳和女儿、女婿留守,我和先生、侄子去外面找地方吃晚饭,常州的街头从来没看到如此的冷清,延陵路这带原来是常州最繁华的地方,现在沿街商铺大部分拉下了卷闸门,行人寥寥,车也很少,偶尔看到穿梭在街道的骑手,是快递与外卖小哥的身影,我们找了家面馆坐下,店里的服务员说她们是百年老店,疫情至今他们没打烊过,但昨天居然一个顾客都没有,今天偶尔会进来吃面的人,似乎又有了点人气。</p> <p class="ql-block">  吃完面条,人也来了点精神,回到医院,熟门熟路地推开中厅的玻璃门,看到进门右侧不锈钢水槽处,围起了简易的屏风,里面是哗啦啦冲水的声音,好奇心驱使,我向两个屏风的空隙处看了一眼,天啊!只见两位姑娘戴着口罩与头罩,手里拿着水笼头和毛巾正在给一个死者冲洗,我刹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胃也开始翻滚了起来,快步走到最里面公公灵堂前坐了下来,好久才缓过神来。弟媳把打包回来的面吃完后,我问这里不是已经满员了吗,怎么又来了一个?弟媳说大概太平间没有位置了,又不能占着医院里的床位,只能先拉到这里给死者洗完澡穿好衣服后放回到灵车上,明早再和老爷子交换场地,我恍惚间,记不起自己是生活在什么年代。</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老爷子出殡的时间是第二天早上5点38分,没几个小时了,我准备留下来一起守夜,而女儿、先生看我脸色苍白,都劝我到附近找个酒店休息一下,想到刚才这一幕,我不再坚持。订好酒店,进入房间,我一次次想走进浴室去冲一下澡,但马上又记得刚才的画面,于是又退了出来,几次后终于狠狠心,给自己淋了个很烫很烫的热水澡后睡了三个小时。到四点我起床洗漱后开车来到医院,天还是漆黑的,昨晚的阴影还笼罩着我,那辆灵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地方,我看到前方拐弯处转过来一个人的影子,紧张中我想到了昨天帅哥说过的并没有鬼,于是大声地喊出弟弟的名字,居然还真是他回应了我,弟弟是刚从家里过来。唉,生活中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自己吓自己。</p><p class="ql-block"> 凌晨5点,工作人员看我们都到齐了就说提前发车,早点去殡仪馆去排队。两兄弟坐在灵车上,左右陪护着灵柩,灵车在前,我们开了二辆车在后面护送。到达常州东部的殡仪馆,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泛起了火红的云彩,知道今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殡仪馆里的人不多,老爷子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归德厅举行,我们到了后看到前面一场刚结束,一位年轻的男子搀扶着一位年长的女子跟随着灵柩离开。</p><p class="ql-block"> 待老爷子的灵柩放好后,我们进入告别厅,哀乐响起,我们向遗体三鞠躬、默哀、绕灵柩三周。灵柩上方开着一个小天窗,我们再次瞻仰了老爷子的遗容。仪式结束后先生和弟弟、侄子三人护送灵柩去火葬区,其他人到1号楼的3号休息室等待,这时候是6点45分。</p> <p class="ql-block"> 我们来到1号楼,大厅的门前围着冰冷的不锈钢围栏及道闸,墙上、柱子都粘贴着各种扫码程序,绿码、48小时核酸检测阴性、行程卡14天内没到过中高风险区、体温正常的扫场所码入里,黄码、红码以及行程卡异常者不能入里。我纳闷这里的政策怎么都没变呢?女儿看到前面有位保安,大声问:师傅,我们要去3号休息室,可以进来吗?保安拿出手中的遥控器一按,一个道闸打开了,我们顺利进入。我再回头一看,其实很多人就从这不高的道闸上跨进跨出的,或许是政策变化后这些封控时期的设施设备还来不及拆除。大厅的门框上测温装置与探头都完好的保留着,只是不再有守候人及提示体温了,办事大厅里已经有不少的人了。</p> <p class="ql-block"> 我们进入3号休息室,里面有空调,电视机,一排排固定的不锈钢椅子,这里大概可坐二三十人,非常感概常州的殡仪馆这么人性化。大概在八点弟媳从窗户望出去,看到了先生和弟弟一个捧着骨灰盒、一个捧着遗像从后方的马路上走了过来,我们赶紧起身打开休息室的门,外面的廊道上都是人,办事大厅里的人几乎是前胸贴后背,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盖过了说话声,我们是侧着身体慢慢挤着出来的,广场上也都是人,有一群群披麻戴孝的,有一排排扛着花圈的,有一行行抬着棺材的,整个就像宽银幕电影上才会见到的恢弘场景,停车场也一下子都停满了车。我问身边的陪同,广场上这阵势怎么和我们的程序完全不一样啊,陪同的小伙子说每个殡葬服务机构的服务都不一样,有些是按照当地的风俗自己搞的。他说我们今天来的早,过程都很顺利。昨天他陪同的一家迟了半小时出发,结果到11点多才轮到死者火化。 回到车上,我惊讶到这里几乎没有听到哭泣的声音,本来亲人的离世是慢节奏、沉甸甸的缅怀与思念,并用哭泣来宣泄情绪上的伤痛。而现在看到的都是急匆匆的脚步伴随着一双双茫然而又焦虑的眼睛,这大概也是这个特殊时期的特殊现象吧,失去了亲人,内心的这份伤痛不知要压抑多久才得以释放。</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八点多离开了人流如潮的殡仪馆,直奔公公、婆婆在二十年前就买下的南陵公墓。</p> <p class="ql-block">  大概9点30分到达公墓,这里还是很安静,入土仪式和之前知道的一样,暖墓、入土、点香、祭拜、燃纸钱、放鞭炮……经过一小时多的时间,老爷子的葬礼也随着入土为安而画上了句号。</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从南陵公墓回来,我们回家看望躺在床上的婆婆,女儿大声喊着奶奶,但她己经完全不清楚叫她的人是谁了。婆婆是个性格倔强,决不服输的人,公公处处谦让、呵护着她。即便婆婆失忆了,弟弟把婆婆抱到阳台上晒太阳的时候,公公会一直坐在婆婆的身边,生怕她从椅子上摔下来,并不时地给婆婆拍拍背、按摩按摩头。弟弟说没有了爸爸,屋子里空荡荡的,感觉心也空了。</p><p class="ql-block"> 先生回忆起儿时,父母虽然都在当时响当当的国营大厂工作,但却很辛苦,那时候运动很多,下班后还常常开会到深夜。兄弟俩没有长辈照看,学校里也没有饭吃,那是个没有冰箱、洗衣机、微波炉的年代,父母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母亲很爱干净,起床后就开始缝补浆洗;父亲先去买菜,回家后生煤球炉,把我们的早餐、中餐都做好,两人再赶着去上班。在寒冷的冬天,父亲把烧好的饭菜放入一只麦杆编织的草窝里焐着,再压上一层厚厚的小棉被保暖。记得在湖蟹肥美的秋季,父亲会骑车到很远的地方买一大筐蟹回家,把蟹肉一段段的挑出来,再用猪油熬成一瓶瓶蟹油,蟹油拌饭我们会在深秋吃到第二年的春天。女儿说,她吃过全世界很多的美食,但爷爷烧的红烧肉始终是最好吃的。老爷子留下这些点点滴滴爱的味道,成为了后辈们心中最温暖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老爷子个性温和、与世无争,但心里却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明白,他心中始终有一杆秤,知道怎么做使秤保持平衡。婆婆啥事都要争对错,在公公看来没啥好争的,你说错,我说对,你说的错不一定是真的错,我说的对也不一定是真的对,所以家中的大事小事都听从婆婆的安排。两老一辈子都省吃俭用,不辞辛劳,他们刚结婚那会是租房子住的,随着两儿子的出生又搬了几次家。后来买下了一处平房,改革开放后,他们经济宽裕了些,于是拆掉了平房建造了一幢二层楼的小洋楼。两人退休了准备安度晚年时,常州红梅公园扩建,又遇上了小洋楼拆迁,无奈买了一套在建的公寓房,又在外面租房子住了几年。搬进公寓房后,虽然新房离开原来的房子也只有三公里的路程,但婆婆却口口声声说是住在乡下,二十年住下来婆婆都还不习惯,心心念念不忘她自己建造的房子。</p><p class="ql-block"> 回顾公公、婆婆这一生真的很辛苦,平凡而又不屈不饶地奋斗着。他们给小辈们创造了良好的学习与生活环境,陪伴、守护、操持着两代人的成长。老爷子这一生也是幸福的,无论生活多么艰难,他始终是泰然自若,随遇而安,他是家中的定海神针。老人也一直被后小辈们深深地爱护着,特别是在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阶段,得到了弟弟、弟媳体贴入微的照顾。</p><p class="ql-block"> 等弟弟服侍好婆婆的午餐后,我们出门找了一家快餐厅,每人点了一份豆腐及其他一些饭菜,一人坐一张桌子,当是一起吃了悼念老爷子的豆腐饭。</p> <p class="ql-block">  办理完公公的丧事,我们把焦点回到自己身上,因这几天接触人与环境太复杂了,侄子已出现了发热症状,我们和弟弟商量后决定马上回杭州,一个是怕阳了一时回不了杭州,增加弟弟一家的负担;另一个更怕把病毒传染给躺在床上的婆婆。女儿、女婿要开车把我送到杭州后再回北京,我想着他们还在康复中,女婿的爸妈也阳了还没好,所以坚持让他们直接回北京,后来他们买了下午4点多回北京的高铁。我临走时把包里剩下的几只N95口罩塞到了女儿手里。因家中老母亲也年岁大了,又有基础病,我和先生各自回到杭州后,分别找了处地方自我隔离观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这个新冠疫情肆虐的非常时期,不要说给老爷子办个喜丧,即便办一场普通的葬礼都成了奢望。记录一下最后的送别,以表对老人的纪念,愿逝者安息!也是这个特殊时期的一段特别记忆。好在现在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温暖与曙光,各大城市开通了线上配药,药企也在加班加点生产医疗物资与药品,原来的核酸检测亭也变成了配药点,各医院的发热门诊时间也延长了,各小区、微信群的自助行动都在火热进行中,很多小区老人、全家阳了需要菜、药、抗原测试盒等都能得到邻居及朋友们的帮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愿至暗的时刻早日过去!</p><p class="ql-block">愿山河大地安然无恙!</p><p class="ql-block">愿你我守望相助,继续前行!</p><p class="ql-block">写于2022年12月24日 平安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