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中：毛泽东与毛泽东思想的新评价

神州旭光

【提要】40年来，对毛泽东官方评价的基本框架就是第二个决议确定的：毛泽东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当然，40年来每次整10诞辰纪念都是有小变化的。新《决议》高度评价了毛泽东的丰功伟绩，高度评价了毛泽东思想的重要地位，必将开辟深入研究毛泽东的广阔空间。

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与前两个历史决议主要总结党的历史教训、分清历史是非不同，这次全会主要总结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决议》把着力点放在总结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上。全会高度评价了毛泽东的丰功伟绩，高度评价了毛泽东思想的重要地位，必将开辟深入研究毛泽东的广阔空间。

一、毛泽东评价的新高度

与其说新决议是第三个历史决议，不如说这是面向未来、具有开创性意义的第一个决议。以后可能会出关于军队建设与执政百年的类似总结。群众呼唤新的历史问题决议本质上是要求正确评价毛泽东，对历史虚无主义釜底抽薪。许多人关心的关于重大历史问题的说法，在“四史”读本中已经部分解决了。

从时间上看，按照四个阶段的划分，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涵盖两个历史时期，占了一百年的57年。全会高度评价了毛泽东的丰功伟绩：在革命斗争中，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创造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成就，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彻底结束了旧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历史，彻底结束了极少数剥削者统治广大劳动人民的历史，彻底结束了旧中国一盘散沙的局面，彻底废除了列强强加给中国的不平等条约和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一切特权，实现了中国从几千年封建专制政治向人民民主的伟大飞跃，也极大改变了世界政治格局，鼓舞了全世界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人民争取解放的斗争。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共和国“前30年”， 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关于社会主义建设的一系列重要思想，实现了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实现了一穷二白、人口众多的东方大国大步迈进社会主义社会的伟大飞跃。

在毛泽东的领导下，中国人民不仅站起来了，中国发展开启了新纪元，而且证明，中国人民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也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

在中国，如果重新评价毛泽东，可能面临两个极端。少数极右分子妄图继续不公平评价他，让他一个人承担历史责任，强加于他更多莫须有的罪名。大多数人民群众已经能够正确评价他的功过，他们与左派则要给予他更高的评价，公平的、真正实事求是评价他与其他领导人。

官方评价从来都是合力作用的结果。正确认识和科学评价党史上的重要人物才能从根源上消除历史虚无主义，有助于正本清源、固本培元。坚持公正原则才能让人信服，必须解决群众感到困惑的问题。

40年来，毛泽东官方评价的基本框架就是第二个决议确定的：毛泽东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

当然，40年来每次整10诞辰纪念都是有小变化的。胡耀邦在决议刚刚通过后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称毛泽东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和战略家，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民族英雄。三家顺序与决议稍微有差异，加了“中华民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民族英雄”。

时任中央军委常务副主席杨尚昆在人民日报纪念毛泽东同志90周年诞辰的文章中提出新称号，“毛泽东同志不仅是伟大的政治家，而且是伟大的军事家”“是罕见的伟大统帅”。但是后来没有得到继承。

江泽民在毛泽东同志诞辰一百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中开始称毛泽东同志是“近代以来中国伟大的爱国者和民族英雄”。胡锦涛在纪念毛泽东诞辰110周年座谈会的讲话中加了毛泽东同志是“领导中国人民彻底改变自己命运和国家面貌的一代伟人”。

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诞辰120周年座谈会的讲话中加了毛泽东同志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开拓者、是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当前的评价是：毛泽东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开拓者，是近代以来中国伟大的爱国者和民族英雄，是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是领导中国人民彻底改变自己命运和国家面貌的一代伟人。

从“中华民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民族英雄”到“近代以来中国伟大的爱国者和民族英雄”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毛主席无愧于“中华民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民族英雄”，“近代以来”加得莫名其妙，说他是“爱国者”有什么意义吗？

纪念已故领导人称他们是什么家，相当于古代拟定谥号，必须经得起历史检验。有比较才能知道这些头衔的深意。所谓皮里春秋，褒贬都在字里行间的，不能看表面上都是高度肯定。对于历史的评价应该与时俱进。这一点也应该用于毛主席。

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先后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邓小平同志诞辰110周年、陈云同志诞辰110周年、胡耀邦同志诞辰100周年、刘华清同志诞辰100周年、朱德同志诞辰130周年、万里同志诞辰100周年、周恩来同志诞辰120周年、刘少奇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发表了讲话。

除了这9位毛刘周朱陈邓加胡万刘革命家，他还就孔子、孙中山、马克思诞辰纪念发表过讲话。除了毛泽东和孔子，都说明了要学习他们的地方。这些革命家一般有5或者6个方面值得学习的，一般包括信仰信念、忠诚、爱人民、实事求是、廉洁。关于毛主席的讲话相应的地方是阐述毛泽东思想的活的灵魂。讲话直接引用毛泽东6句话，其他人都更多。

习总书记讲话对其他人的称谓如下：

邓小平同志是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公认的享有崇高威望的卓越领导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

陈云同志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

胡耀邦同志是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

刘华清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

朱德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

万里同志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

周恩来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

刘少奇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理论家。

可以看出，战略家仅毛主席独享，理论家只有毛主席和刘少奇。

为了正确表达毛主席的重要历史地位，在一般称“家”的情况下，他称大政治家、大军事家之类的是恰当的。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称“毛泽东同志就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社会科学家”。希望这里面有能在以后的评价中可以纳入的部分，其中思想家大概有可能被接受。

最近一些重要出版物称习近平总书记是马克思主义政治家、思想家、战略家。如果没有一定的历史知识，是难以理解这三个称谓的重大意义的。领导人通常都能称政治家。在对党的领导人的称谓中，以前战略家是毛泽东独享的。习近平成为毛泽东之后唯一的战略家。以前没有领导人被称为思想家，称为理论家的重要领导人只有毛泽东和刘少奇。马克思被称为思想家，还有鲁迅也被称为思想家，思想家的地位应该是高于理论家的。

本人认为，对于毛主席的评价，这个“家”多几个没有关系，有的不能少。广大群众确实存在疑问：作为中央军委确定的第一军事家，后来大家提都不提合适吗？

二、毛泽东思想是唯一的历史性飞跃

毛泽东本人不能万岁，毛泽东思想是可以万岁的。从思想的发展上看，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思想创立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创造性运用和发展，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正确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历史性飞跃。后面提的是两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这是有区别的，我们不能简单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三次历史性飞跃。

毛泽东开创了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道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与中国革命以及建设的实际情况相结合，从而得出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道路。毛泽东最早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1938年10月，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的政治报告《论新阶段》中指出：“没有抽象的马克思主义，只有具体的马克思主义。所谓具体的马克思主义，就是通过民族形式的马克思主义，就是把马克思主义应用到中国具体环境的具体斗争中去，而不是抽象应用它。成为中华民族之一部分而与这个民族血肉相连的共产党员，离开中国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因此，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须解决的问题。”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内涵，就是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实践结合起来，同中国的优秀历史传统和优秀文化结合起来，既坚持马克思主义，又发展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犹如一束光照亮了漫漫长夜中我们脚下的路。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犹如一道闪电启发了先进的中国青年。但是，中国走不通中心城市暴动的路，中国革命如何成功需要自己去摸索，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红旗能够打多久需要自己去回答，中国建设如何多快好省、改革开放如何行稳致远也需要自己去探索。这就是马克思主义不断中国化的过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一是要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中实现具体化；二是要把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经验和历史经验上升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三是要把马克思主义植根于优秀的中华文化之中。

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根本的就是始终遵循其基本原理，而不是创始人的个别词句。马克思主义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应该理解为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社会主义因素，回答好中国人为什么能够接受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为什么能在中国开花结果的问题。这就是“以马解中”。

毛泽东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也为马克思主义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即“以马解中”树立了典范。毛主席在对三国志《张鲁传》的第一个批语中指出：“张鲁传这里所说的群众性医疗运动，有点像我们人民公社免费医疗的味道……道路上饭铺里吃饭不要钱，最有意思，开了我们人民公社公共食堂的先河……现在的人民公社运动，是有我国的历史来源的。”他的这些思想值得重视。

没有共同点的事物是不可能结合的，我们不能一直把社会主义当舶来品。我们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在对中华文明五千多年的传承发展中得来的，就应该写出比西方500年更长的社会主义史。空想社会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具有本质的区别，我们承认那是社会主义，就应该承认类似的社会主义我们早已有之。因为我们的社会主义思想和实践更悠久，所以我们现在的社会主义制度更加稳固，现在的社会主义国家基本上都是中国文化圈的。因为西方只有500年的历史，所以他们的社会主义基本上都不成功。

中国历代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等贵贱、均贫富”的诉求可以说是空想社会主义的追求，不可否认，平等和共富本质就是社会主义的要求。毛泽东在那个批语中还认为：“农民革命斗争，其性质当然与现在马克思主义革命运动根本不相同。但有相同的一点，就是极端贫苦农民广大阶层梦想平等、自由，摆脱贫困，丰衣足食……带有原始社会主义性质，表现在互助关系上。……带有不自觉的原始社会主义色彩这一点就最贫苦的群众来说，而不是就他们的领袖们（张角、张鲁、黄巢、方腊、刘福通、韩林儿、李自成、朱元璋、洪秀全等等）来说，则是可以确定的。”这个批语是在八届六中全会后期写的，这次全会通过了毛泽东主持起草的《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毛泽东的这些思想显然对人民公社的理论与实践产生了重要影响。

中国文化一直以达则兼济天下教育读书人，邑有流亡愧俸钱、先天下之忧而忧、苟利国家生死以等名言响彻历史。现在的党员和干部也不能保证都有这样的觉悟和境界，这可以说是统治阶级中先进分子朴素社会主义思想的体现。如果今天的干部能够做到“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命”，就不会有腐败了，就能天下大治了。我们发展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21世纪马克思主义，应该认自己的老祖宗，把天下为公、世界大同的梦想在将来变成现实。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毛主席就没有共产党的成功辉煌。毛泽东是爱读书、学到老的。他博览群书，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他又不是死读书的，他读了书善于运用，能够有胆有识解决实际问题。依靠学习，他不断进步。毛泽东思想是先进的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产物。毛泽东博览群书，吸收了中国文化的宝贵财富，扬弃了其中的消极、落后成分。他认真钻研马克思主义，成功嫁接到中国文化的大树上，真正改造中国文化开出新面貌。毛泽东思想创造了中国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高峰。

在许多老百姓心中，毛主席就是共产党，共产党就是毛主席。毛主席的共产党才是真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无论共产党发展壮大到什么程度，毛主席都是无数个0前面的那个1。在毛主席面前，无论其他人多牛，只是0的位置不同。承认这一点，应该是中国共产党人不忘本的一个标志。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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