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石四景，“进士村”神奇密码

成国

越过浙西衢江区湖南镇乌溪江大桥，沿乌溪江东行两华里，就来到了湖南镇破石村村口的笔架山景区。笔架山风景区，是浙江母亲河钱塘江上游的乌溪江国家湿地公园的核心景区！伫立进入景区的公路上，左手边，雄伟苍翠的湖钟山山脉，犹如一条青龙，舒展着身驱，探着脑袋，正从破石溪吸水；右手边，是矗立于乌溪江畔的笔架山。湖钟山山脉与笔架山之间，有两亇池塘，是为双砚池。再远望，前方是连绵险峻的叠青峦，峦下右侧就是奔腾不息的乌溪江。放眼整亇景区，翠峦叠嶂，尖峰插云，古木参天，碧水萦绕，鸟语花香，曲径幽深。驰名遐迩的破石四景，就点缀在这迷人的湖光山色之间！（一）独立玲珑笔架山“印山独立最玲珑，下有清波绕若虹。造化偏能珍贵品，四围深护桂花丛。”清代破石人余汝儒的这首印山诗逼真地描摹了笔架山孤峰傲立于乌溪江东岸的勃勃英姿。沿着大池塘右侧的林间小路，攀上笔架山山顶，往南面看，乌溪江泻下叠青滩后，江面平缓了，在笔架山脚形成一亇水潭，是为湖钟潭。笔架山，千仞而壁立于湖钟潭中。笔架山，山体顶部高耸而树木葱笼，南北两端低而层层褐色岩石。远远望去，细细察看，笔架山更像一枚金印，所以古称印山。“注势如飞印沼中”，说的是，印山这枚金印，“噗”地一声，稳稳地印在湖钟潭与双砚池构成的碧蓝书笺上。印山改称笔架山，源于何时，不得而知，但她形如笔架的山体特点，以及东边绝壁下，摆放着的双砚池，还有双砚池内侧的那一棵棵如巨笔的古枫、古松，想必是她改称的缘由吧。 （二）一黑一红双砚池我们从原路下笔架山，回到原点，然后沿着湖钟山麓的蜿蜒小道走，面前就是一亇不小的池塘，水深而黑色；再移步向前，就是一亇小池塘。小池塘四沿都是黑色的岩石。大小池塘也是由黑色的石头间隔而成。大小池塘形状恰如一亇巨大的双砚台，浑然而天成。双砚池内侧的湖钟山山脉下，有众多的千年古枫古松，她们就如一支支巨大的毛笔，直插云峰！清代破石先贤余汝儒的砚池诗云：双池如砚色非同，一黑还兼有一红。为有凹处多聚墨，浓沾文笔插云峰。你可以探究一下，大砚池的水为何黑，小砚池的水又何以红噢！ （三）神奇灵异牡丹台 沿着双砚池继续往前走，就是湖钟埠头。从埠头往东向走，就是通往破石村的小路。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拾级而上，就可以看到左手边的草坪，当年的牡丹台就建在这里。信步登上层层石阶，来到草坪，便可看到草坪上，横卧着一根丈余长、合围粗的大石柱，一小半陷在泥土中。她似乎默默地在向人们诉说着牡丹台的风雨沧桑，三衢余氏破石一脉的古今辉煌！牡丹台建于明永乐年间，在传说中的洛阳牡丹仙子曾经居住过的高台上，破石余氏三世祖余观，即湖钟太公墓前，坐东朝西，背倚湖钟山脉龙头，面朝乌溪江，右揽破石溪。破石余氏族人建造牡丹台，是为了种植皇上恩赐余敬的一盆叫“金腰带”的洛阳牡丹花。除光宗耀祖外，更多的是为了激励余氏子弟。然毁于清咸丰中，令人唏嘘不已！余敬，明永乐十三年（公元1415年）乙末科进士，三年后，仼福建道监察御史，曾巡按交趾。成祖朱棣赐予他洛阳牡丹，表彰他的“刚正端方”！之后，余敬转任贵州道监察御史、广西布政使。 牡丹台，更迷人的是她的神奇传说！“湖山三月春光好，山前一片香风早。种得名花第一流，恰与名流写文藻。荒台曾茁牡丹芽，信是人间富贵花。……”这首咏牡丹台诗中的“湖山”，指的是湖钟山，而“荒台”，则指传说中的洛阳牡丹仙子居住过的高台。诗歌不仅点出了洛阳牡丹仙子曾经居住过的高台的方位，更指明了牡丹台那神奇的传说由来已久，以及牡丹台的神奇灵异！此诗作者余本敦，破石先贤，清嘉庆四年乙末科进士，内阁大学士！ 牡丹台的传说，颇具神奇的色彩。传说，有一年春天，洛阳牡丹仙子南游，一日飞抵乌溪江上空，见笔架山西周，山重水碧，繁花似锦，百鸟和鸣，宛如人间仙境。牡丹仙子流连忘返，就在圆石村村口的这块向阳坡地上暂住下来。牡丹仙子看到山民们因村口的一块巨大圆石，挡住出路而过着艰难生活时，就动了慈善之心。她上奏玉皇大帝恩赐生机。玉皇大帝就派霹雳神劈开了圆石，中间豁出一条坦然大道，“石破天惊又一村”，从此圆石村改名为破石村。牡丹仙子又规劝山民勤奋读书，并赋予山民超常的天资。在牡丹仙子的帮助下，破石村办书院，兴学校，生聚教训，人才辈出。这以后，每到春天，牡丹仙子居住过向阳高台上，就会绽放出艳丽的牡丹花来。“牡丹花一开，破石村出秀才。”“牡丹花一开，花翎进村来”。明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余贞高登甲申进士，一时轰动远近；永乐十三年（公元1415年），余敬又中乙未科进士……清嘉庆四年（公元1799年），余本敦中乙未科进士……明清两代，破石村就出了七位进士，十五位举人，贡士二十六人。七品以上入仕者近百人，多有政绩，均刚正端方，官声颇佳，一如余敬。如，余贞，初授礼科给事中，后转任兵科给事中。举人也颇有政绩，如明永乐间举人余能，官拜四川布政使，后定居成都，子孙多有成就。且多雅士，如明代的余钰，著有《纯师集》，孤本，现收藏于美国国会图书馆。余本敦，清代内阁大学士，四大名之一黄鹤楼所存千古名联“此地饶千秋风月，偶来作半日神仙”，便是他赴湖北任乡试正考官时所作，数百年来脍炙人口！ “山川钟毓牡丹台，信是吾宗祖德培。一放甲科原有兆，此花应卜再重开。”清代破石诗人余汝儒的牡丹台诗，印证了牡丹台的神奇灵异！ （四）高耸傍云双蝶峰“双峰高耸傍云开，宛似探花粉蝶来。造化钟灵原秀异，齐飞欲到牡丹台。”清破石诗人余汝儒这首七绝，堪称双蝶峰诗的绝唱！双蝶峰，又称“文峰”，在牡丹台对岸的迪青峦上，寄寓了破石先人崇尚文化的蕴意。双峰并峙，形如一对翩翩起舞的粉蝶，朝牡丹台飞来。双蝶峰牡丹台交相辉映，韵味深长。 笔架山，双砚池，牡丹台和双蝶峰，并称“破石四景”。景景深邃，景景相望，景景扶持，一同护佑着破石这亇深山里的”进士村”，造化了笔架山风景区。破石余氏自宋乾道初年，始祖智远公从今柯城区石梁镇大俱源村迁至破石后，已繁衍三十一代，历经850余年的风风雨雨，破石余氏也成为三衢望族。优美的自然风光，美丽的神话传说，先贤的深情咏唱，一同竖起了破石村巍峨的神秘———破石村也成为一亇诗一样谜一般的村落，而这亇诗这般谜，至今还在延续着！民国至今，破石村同样英才辈出！民国时代，破石村的余贤伟，余贤佐，余贤俊并称破石“余氏三杰”。余贤伟（1907—1950），字祖锡，1925年考入上海大夏大学。积极参加党领导下的罢工、罢课、罢市运动。1926年在校期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底，以中共浙江金衢严地区特派员的身份回家乡组织工农运动。后从事教育工作，魂归故里。余贤佐与余贤俊是亲兄弟，余贤佐是余贤俊三哥。 余贤佐（1894—1929），字秉钧，号维周。中共早期党员。曾仼国民革命军第18军军少将咨议，18军军长是浙江省省长夏超。夏超兵败后，余贤佐碾转各地，于1929年在宁波遇难，年仅36岁。魂归故里，墓葬在破石村淤坝自然村。余氏三杰之中，余贤俊成就最大。余贤俊（1902---1950），字应求，号爱五。出生于三代秀才之书香门第。省立八中（现衢州一中）毕业后，先后考入上海大学中文系和黄埔军校第五期政治科学习。一九二八年起，先后任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政治部少校编辑、军训部训练处股长、陆海空军总司令部政训部宣传队长、《安徽国民日报》总编辑代社长、中华海员特别党部宣传科主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营第二厅图书室主任等职。一九三七年抗战伊始，主动请缨奔赴抗战前线，任闽浙赣皖边区公署上校参议。旋即随第十集团军刘建绪部参加淞沪会战。一九四二年，又随部参加浙赣会战。是年五月，曰军兵临衢州城下。王耀武的七十四军奉命撤退。74军担心储藏在湖南镇湖南村的军粮，落入日冠之手，拟予烧毁。其时，破石村、湖南村周边的山民，生活困苦、食不果腹。余贤俊闻讯后挺身而出，面谒王耀武将军，先陈黄埔之情谊，后述山区之困顿，最后冒着违抗军令之危险，立下军令状，承诺三日内保证将这批军粮疏散完毕，否则愿受军法处置。余贤俊审时度势，将小部分军粮坚壁清野，以供游击队之需外，大部分军粮（四千多担），分发给乌溪江周边十里八乡的乡民。余贤俊当年冒死分发乡亲“救命粮”的壮举，以及他那登高一呼的胆识，在乌溪江民众中口口传诵至今！古人云：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天下太平矣。这句话用在先贤余贤俊身上，应改为文武官员不爱钱，不惜死，天下太平，才合适！难怪在余贤俊先生诞生一百一十五年之际，中共中央党校原副长赵长茂为之题的词为：文武双全，爱国一心！多少崇高而中肯的评价啊！被追授抗日英烈，也是名至实归啊！余贤俊十分重视教育事业。安徽仼职期间，常常百忙之中，在安徽女子师范学校教授国文课。回衢任职后，又兼衢州师范学校国文教师。不仅如此，还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在家乡创办破石乡中心小学。从经费筹措、校舍修葺到教师延聘，处好亲历亲为，并亲自执教，可谓殚精竭虑。余贤俊亲自在校门口书写了校训：给子千金不如教子识字；识了字真便当，会写信会记账——该校训凸现了平民教育思想和务实态度作风。遵循这一校训，学校奉行有教无类的办学理念，对贫苦学生免去一切费用，提供各种帮助，使附近乡村贫苦子弟有了受教育的机会，许多学子成为国之栋梁。余贤俊领导下的破石小学，由此办成全县闻名的乡村教育模范典型。数十年之后，中共浙江省委原副书记梁平波先生为余贤俊题词＂桃李芬芳”！这四亇大字，是对先生重教兴学，造福桑梓的莫大褒奖！ 新中国时期，破石同样有一批英才，活跃在祖国建设的各亇岗位上。余振华先生，1948年毕业于暨南大学金融系。琴棋书画颇有造谐，文学功底深厚。余金海医生，1957年于湘雅医院毕业后，仼职上海纺织局职工医院，任普外科主任医生。余义耕，衢州一中毕业后，先后任金华行署办公室主任，金华市府秘书长，金华市政府副市长。……1978年恢复高考后，破石学子金榜题名者众。其中余良杰、余小琴为有杰出成就者。余良杰，1978年，初中毕业的他，考入华东师大中文系。任教江苏大学，教授身份退休。余小琴，中医学博士。为省中医大教授、博导，省著名中医儿科专家。新时期，破石村还涌现出一大批民营企业家，以余金山，余良阁，余彪，余梦雄为杰出代表！奇山秀水，也孕育了著名画家余良鉴先生和民间音乐家余樟侬先生。余良鉴先生，1932年出生，为余贤俊先生之子。他1955年7月，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浙江美院，中国美院前身）绘画系毕业后，分配至山东济南工作。今已91高龄，仍身体硬朗，画笔不辍。 假如你想破解破石村那诗那谜，你可在阳光明媚的春日，或选择秋风和暖的秋曰，登临笔架山山顶，仰望，那与笔架山并行而北南走向的湖钟山山脉上空，那飘浮的白云；或倾听由东向西流出的破石溪，那潺潺的水声，你也许就能找到一些谜底。倘若，你加之，在某亇夏日的清晨或傍晚，约上三五好友，像苏子泛赤壁一样，泛舟笔架山下，上溯至叠青峦，下流到破石滩，看乌溪江从南向北流淌……我想，你就找到了破解这亇谜面的宻码了！ 破石青年家企业家余彪，专程北上济南，拜访余良鉴先生。这是余良鉴先生在家中，向余彪展现新作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