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老人遭罪奥密克戎感染,居家独自隔离在小房间内。持续高烧,喉咙有如刀割一般且全身酸痛。那扇隔离的房门紧紧地闭着,尽管是透不过一丝风,但声音是有穿透力的,所以,时不时,能隐约听见老人痛苦凄厉的呻吟。</p><p class="ql-block"> 她知道儿子与媳妇以及孙子路来胆小,平时就连头上落一根灯草,他们也害怕,生怕自己的头上被砸出一个窿眼。向死而生,没买到退烧止痛药只能硬扛,這点也怪不得他们。怕的多了久了自然会形成他们遇事慌张胆小怕事的习惯,更不用说在此番传染力极强的病毒面前。用如临大敌,胆战心惊来形容他们的恐惧与慌乱一点都不为过,他们胆子都快要被吓破出来了。 </p><p class="ql-block">没有办法,躺在床上的毕竟是他的亲妈,他得管。不说良知,這个词相对于他们的认知水平,太深奥也太過沉重,他暂时无法领受,但他的良心还在。年关近了,他真心希望年迈的妈妈能熬能挺过這个阴晦的冬天。他也希望诸多的恐怖尽快从眼前消失,让人们回歸到那些烟火平常的日子。让恐怖的地方成为忘返的景色,希望老天给脸,幸运降临!</p><p class="ql-block"> 到了饭点,他带上一次性塑料手套,当然,须臾不忘的口罩早已紧紧焊死在他的口腔和鼻梁上面。他和妻儿不知道目前的病毒毒性已经大幅减弱,伤害程度相对减轻,所谓抗体産生形成免疫对他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概念,一句话这个病传染夺命,这就是他对病毒的全部认知。所幸的是,这次他没有借故退缩,而是主动地从媳妇手中接过饭碗去给他母亲送饭。恐惧病毒,他不敢打开隔离母亲的房门,此时,這扇门的距离对他来讲很近也很遠,他害怕近乎。躬身地站在门外轻声细语:妈,饭菜已经放在门口,你自己起身来取,吃完之后,把碗筷依然放在门口边,待我收工回来收拾。交待完成之后,便赶紧走开了。母亲什么也没说,她能说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走开不久,家里的看门狗七宝闻到鸡肉的香气,便拖着尾巴急速赶到隔离房间的门口,此刻,牠最担心的是怕美食被人抢夺了去。很奢侈,也很大方,這让七宝难免疑虑:今天是什么日子?主人为何如此豪迈!如此慷慨!碗里竟然添了许多香喷喷的鸡肉。狗就是狗,牠丝毫不会去动念如何解开心中的疑窦,诱惑当前,天性难挡。不要责备狗的不是,七宝没错,犯错的是人。</p><p class="ql-block"> 美美地用完大餐,七宝伸了个懒腰,然后又懒洋洋地回到牠杂乱的窝里,闭上眼睛,甜甜地牠又睡上一个好觉,说不定还做了一个好梦呢。</p><p class="ql-block">窗外,冷冽的風瑟瑟地鼓吹着,残叶飘零,满目蕭索, 苍穹之下,少有幸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