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德路寻找张爱玲故居

谢厥纯

十里洋场各式各样的名人故居，狭窄曲折的老弄堂，梧桐覆盖的旧马路，欧洲风情的小洋房……这是经久不衰的老上海魅力所在。 这次我同老伴出游，未到黄浦江畔吹风，也没去人民广场游逛，而是来到不太出名的上海常德路，去寻找张爱玲故居。 　　常德路是上海的一条老马路，位于上海市区中部，跨越静安、普陀两区，全长2800米，分南北两段，始筑于1860年，原名赫德路。 　　常德路虽名声不大，但仔细了解，你会吃惊不小：1929年建的西方古典风格的纪氏花园；近百年的锡珍女子中学；418号的上海佛教居士林，原为南洋烟草公司老板简氏兄弟的觉园；老上海房地产大王程霖生公馆，是上海数一数二的大花园；恒德里弄上世纪初的明月歌舞剧社，周旋、王人美在这里起步…… 　　常德路310号，这幢独立式四层花园楼房，建于1930年，西式风格，砖混结构，清水青砖，红瓦斜顶，装饰精美，十分耀眼，为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 　　张爱玲（1920年一1995年），著名的现代女作家，作品朴素透逸。1955年定居美国，现出版了《张爱玲全集》14种16册。 　　喜欢上海的理由成百上千，关注张爱玲当是众多理由中突出的一个。在当今繁华的都市里，那些风花雪月中的名人轶事，仍然在市井烟云中闪光，给人们以难忘的印象。 　 “在传奇里面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寻找传奇。”这是张爱玲的一句名言，我们便是到这里寻访作为普通人的张爱玲。 　　常德路高楼大厦林立，要找一座无醒目标志的低矮旧楼房，很不容易。 街道繁华，路人如织，寻问张爱玲故居，多数茫然，倒是几位小学生热情地指了个大概方位，而一位古玩店的阿姨则是详细介绍了张爱玲故居。谢谢了！ 　　常德路195号的“常德公寓”，旧称“爱丁顿公寓”，坐西朝东，楼高8层，阳台通长，建于1936年，意大利人设计，离静安寺很近。 2008年公寓进行了修缮复原工程，现外墙为女妆底粉色，挺有女人味。 　　公寓门口现仅有“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标牌，原“张爱玲故居”的标牌被拿走了。 　　物是人非，今公寓已成普通居民的住宅。慕名寻访的游人不少，住户不堪打扰，紧闭大门，请人把守，谢绝参观。 住户是安宁了，但游人遗憾了。 　　碰巧有居民入内，探头一望，公寓门厅不大，颇陈旧，但有电梯，这在80多年前极罕见。 　　听说公寓有住户腾出两间房，供游人住宿、参观，但要预订，挺火爆的。 　　常德公寓是张爱玲全盛时期(1939年—1947年)的住所。公寓周边有不少商店，原百乐门歌舞厅离得也不远。 张爱玲曾住公寓五楼和六楼，她俯视红尘，观日出日落，写起伏人生…… 　　张爱玲在沪多年，故居有好几处，其中住常德公寓时间最长，出作品也最多。 　　这是张爱玲在公寓底楼书店展出的一张招牌照：身着高领凤仙旗服，双手叉腰，微扬嘴角，一副静观尘世、气度不凡的模样。 　　张爱玲不喜交际，性格孤僻，公寓成了她冷眼观浮世的场所。她的《公寓生活记趣》，精彩纷呈，可以说是她居住常德公寓的深切感受：“公寓是最合理的逃世的地方”，“也是站在窗前换衣服也不妨事的地方”。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金锁记》、《心经》等小说和《诗与胡说》等散文均在常德公寓创作。 　　听说常德公寓楼下曾开过一家小咖啡店，张爱玲经常光顾。现在楼下的“千彩书坊”是否建在原址上，已无从考证。 　　2008年开业的“千彩书坊”，优雅、有品位，被称为“有咖啡香的书店”，既是书店也是咖啡店。 楼上的张爱玲故居和楼下的书店美妙结合，隔层相望，散发着诱人的书香，呈现出迷人的光彩，成为城市一张小小的名片。 　　书店装潢、陈设颇具海派风格，墙上的张爱玲的画像和手稿十分醒目，红棕色的老式桌椅，泛黄的碎花墙纸，老式留声机播放着《天涯歌女》音乐，让人仿佛回到张爱玲生活的那个年代…… 　　书柜、书桌、书架上陈列着张爱玲的众多作品，很鲜光，偶有几本发黄的书，看来是有年头的原版作品。 驻足于此，或观望或阅读或沉思，宛如在张爱玲小说里和现实之间游离…… 　　张爱玲，在这里成名，在这里恋爱，在这里秘密结婚，又在这里黯然离婚…… 　　张爱玲出生名门，祖母是清末重臣李鸿章长女，父母离异给了她极大的冲击，怀有几分少女的天真，却遇到让她低到尘埃里的渣男胡兰成。 胡兰成的背叛，给她的个人情感画上了句号，《红玫瑰与白玫瑰》写出了对感情保鲜期的绝望，她说“我将只是萎谢了”。 　　张爱玲同胡兰成有结婚誓言：“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想不到竟如瓷般的脆弱。 张胡爱恨交加，缘分到头，各奔东西，但两人都活到75岁，也许是一种巧合。 　　书店南边有个小庭院，典雅、幽静，陈设比较现代。 坐在桌前，慢慢品饮咖啡，细细阅读作品…… 　　“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张爱玲走了，人们对她的思念却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