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阳日记

坐低云深

“老阳”日记12月9日星期五早上接到孙子电话：“我大姐的同事阳了，她是我大姐好朋友，俩人总搂搂抱抱的，我们今天都到爷爷奶奶家去住”。我们都住在一个小区，平常说来就来，刚开始还以为孙子在和奶奶开玩笑，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孙子他姨的大女儿是港口医院的护士，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核酸检测，现在他家暂住。疑惑中时间慢慢过去，天刚黑，一家三口果真背着大包小包来了，为躲避感染风险，只好留下密接嫌疑的外女独自在家隔离。12月10日星期六时间在等待儿媳孙静她外女核酸检测阴性的期盼中慢慢溜过。傍晚，孙静出现了轻微的干咳，为防万一戴上了N95口罩，换房间一人独处。我家的防疫模范，孙子奶奶也随着戴上了N95，并动员我也戴上，平时言听计从的爷爷大胆否决：已经在一个屋檐下同吃同生活这么长时间了，再戴口罩防范还有什么用？该来的终究会来，家中的三个男子汉依然我行我素。12月11日星期日早上孙静外女的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了——阳性。有点儿干咳的孙静不敢大意，立刻到隔壁的肿瘤医院排队做单管核酸检测。防疫新十条出台之前，几乎每天都做核酸检测，等待结果时都是那么坦然，唯独这次全家人似乎都有些不安。晚上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意外和惊喜——阳性。孙静当即决定回家隔离，与外女俩个阳性共度时艰。12月12号星期一儿子为给我们二老带来感染的危险而不安，二老很坦然，一家人都能在一起共同面对知足吧，若是以前早就被拉走分开隔离了。 生活还要继续，八点半钟，孙子的网课开始了，依惯例，监督指导者爷爷上岗了。长期的网课使孩子们产生了惰性，注意力不集中，听课时走神，需要监督者时不时喊一嗓子：注意听讲，别乱动！稍难一点儿的题就不愿动脑，经常喊爷爷帮忙，做作业也不认真了，反正有爷爷检查，错了改过来就完了。中午吃什么？这比上课更重要❗️宾果的双拼披萨早早就让爷爷在美团外卖订好。上午网课结束，儿子带孙子抽空去做核酸检测，一家三口阳性的概率太大了。核酸检测阴性报告一般都在晚七点前通知，到时不通知的应该就是阳性了。近晚七点了，侥幸还有吗？儿子决定带孙子回家隔离，以保二老安全。刚走不久，核酸检测报告出来了——阴性。赶快回来吧！这爷俩刚进家门又急急忙忙赶回来了。刚刚为阴庆幸没多久，孙子就有状况了，中午吃的披萨吐的一点儿不剩，体温39度，典型的感染症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奶奶在咳咳声中冷的发抖，一量体温38.5度，七十多岁的人了，挺住！孙子服了退烧药“布洛芬混悬剂”后慢慢安静下来，睡着了。奶奶挺了小半宿后吃了一粒布洛芬胶囊，时间不久大汗淋漓，38度，37.5度，体温慢慢降下来了。12月13日星期二一早起来，测体温是第一要务，孙子37.5度，奶奶37.3度，还不错。奶奶体温虽然降下来了，但无力，头晕，浑身酸痛的反应较重，孙子仍然恶心难受。一上午奶奶的体温还算稳定，低烧37.5度左右，孙子反复较大，一时最高曾达39度。早晨就没吃好，中午想吃什么？奶奶选中了家附近花正的荠菜馄饨，又加了一份儿子爱吃的黄瓜耳丝。一份索伦旗羊汤，两个麻酱烧饼是我的独享。直至一点多门铃终于响了，门刚打开一条缝，就看见一只带着手套的手递进来一个塑料袋，接过来再抬头望去，快递小哥已匆匆跑到电梯里不见了。打开塑料袋，不对呀！怎么是三份饺子？疑惑中快递小哥的电话响了：别动，马上给你换！一会儿门铃又响了，依然是门缝中伸进来一个塑料袋，接过来一看，馄饨倒是有一盆，黄瓜耳丝呢？又是一番电话，小哥终于答应补送。我的羊汤呢？终于接到了店家电话：“因找不到快递员接单，请继续等候。”断崖式的疫情蔓延，一时间大量人被感染居家治疗，外卖量大幅增加，而快递小哥因感染迅速减员和惶恐被感染，于是就出现了这种现象，有的店已无奈退出外卖业务，虽递送大幅超时已属不易，为快递小哥加油！下午感觉有点儿发冷，浑身酸痛没有食欲，也没太在意。不久，儿子推门进来说：我也发烧了，37.5度，你冷吗？也量量体温吧。一测，37.6度，至此全家无一幸免，一个圈五只羊，满员了。晚上奶奶和孙子的体温又上来了，38.7度和39度，头痛恶心的症状加重，断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服药，照例布洛芬胶囊和布洛芬悬混悬剂，第二次服药的效果似乎不如第一次反应快，一直没有明显的出汗潮湿的感觉，一个多小时后，体温终于降下来了。我的体温一直稳定在37.5度，但在儿子的坚持下也冲了一袋感冒冲剂喝了，我这个人保守而又固执，对中药信任度不高，明知没有预防和治疗作用就当作安慰剂吧。12月14日星期三昏昏沉沉中睁开了双眼，打开床头灯，凌晨一点多钟，才睡了一个多小时。伸出左手摸了摸身侧奶奶的额头，又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均不烫手，一丝欣慰，测测体温，都不超37.5度。翻身起床，头晕中一阵心慌气短，晃了一下才站稳，稳住，稳住，颤悠悠摸到隔壁，儿子孙子的体温也降下来了。躺在床上，朦胧的意识在发烧中流动，“从坚持动态清零绝不动摇，外防输入，内防反弹，”到11月20日的防疫新政二十条，“科学精准防控”，反复强调，既不是放松管控，更不是放开“躺平”，才刚刚不到半个月，各级政府还在努力磨合，领会落实，老百姓还在努力换脑适应，谁料，12月5日防疫新10条又出台了。“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太快！”霎那间，从严防死守到彻底放开。阳阴不辨，病毒畅通无阻，感染者呈几何级数暴增，大街小巷弥散着恐慌。人们似乎一夜间被无情抛弃，人人自危，躺平的苦果各自品味，全民自我防疫的日子开始了。思绪又飘到夏天时候几个同学小聚的餐桌，也曾探讨过躺平的话题：“明知控不住，放又不甘心，骑虎难下啊！还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早放开早主动”。仿佛一夜间，各药店各购物平台的感冒药，退烧药一剂难求，N95口罩，温度计，抗原试剂盒等了无踪影。为什么不提前策划安排妥当？仓促放开，被动应付？网上疯传的盐水漱口，吃大蒜，喝白酒，喝姜葱水这些神药妙方失效了？那些号称拯救世界，拯救我国民于水火，献计献方的砖家大师们也都阳了？天快亮了，寻思这新冠的症状可是头回感受，细细品味一下吧：头晕颈椎疼，与平常感冒无异；两个脚面，脚外弓，左小腿都疼的厉害，疼的很怪，就像受了外伤，不敢摸不敢碰；右边肩袖的疼痛与五年前打球受伤撕裂时的感受一样，拿手机都有点儿不堪重负，新冠还能让旧伤复发？不感染不知道，新冠的感觉真“奇妙”！身边又传来夫人痛苦的呻吟声——这感觉到底是奇妙还是可怕？太阳照常升起，患者们新的一天照例开始，老婆继续拒绝厨房，老公依旧美团外卖，两份丁氏大煎饼果子，两份虾饺皇，一份海胶砂锅粥就是我们全家今天的三餐。网购的二十个抗原试剂盒明天就要到了，昨晚侄女送来的抗原试剂盒就先用两个吧，孙子和奶奶的测试结果毫不意外，红色两道杠格外醒目——阳性。窗外的夜幕低垂，一家人的体温升起，唯我升幅有限，37.5度，其他人又都超过38.5度，我一袋感冒冲剂应付，旁人布洛芬伺候。12月15日星期四黎明，孙子和我的体温已经正常，奶奶和儿子的体温也有所下降——37.3、37.5度，曙光就在前头，天要亮了！补充营养，增强抵抗力，动员奶奶吃饭的理由很充分。订几份炒米粉，炸馄饨，拌饺子等沙县小吃调剂一下口味。两天来没吃饭的孙子胃口大开：我要吃烤肉！锡城烤肉店的15串牛小串、10串牛肥瘦、5串牛胡椒肉串，连同配送费共91元付出了，孙子的愿望实现了，孙子的病好了！下午二十个抗原试剂盒到了，我和儿子也测测吧，当然，阳性还能跑吗？下午，与外女在家隔离的孙静被叫回来了，一家人团圆了，都是阳性谁怕谁！晚上，孙静做的西红柿面条卧鸡蛋真好吃，中午就几乎未动的沙县小吃找到了垃圾桶的归宿。12月16日周五阴霾一扫而光，全家体温都回归正常，除了还有些咳嗽，疲劳无力的后遗症状外，已无大碍。逐步适应，逐步恢复，一切向好！12月19日星期一又过去三天了，病情继续缓解，状态仍在在恢复，奶奶仍咳咳不断，其他人还有些病后初愈的疲劳感。说来，不幸中也有万幸，一家人错开两三天先后有症状，晚发烧的照顾早发烧的，早恢复的照顾晚恢复的，就如网上所说：病的要有层次感，病的要有阶段性。七八天了，按专家所说，应该返阴了吧？一番抗原测试，全家除我两道杠外已全部降为一道杠，也许是我发病比他们晚？也许是我儿时曾有过三道杠？别急，给你点儿缓冲，一道一道往下降嘛！阳中一个星期，外面的世界突然变得陌生，几天间，一个个来电慰问者，纷纷变成了为我站台者，同学、朋友、亲属还有谁没阳？屈指算来还真成了稀有。如果你身边没有几个阳的朋友，也许就要检讨一下自己的社交能力了。想想，三年了，躲躲藏藏，封控静默，还是阳了，有感慨，也有感悟。一个月前，专家还说：决不能学国外躺平，他们是政府能力差，百姓不听话，不得不为之。我们人口基数大，医疗服务资源少，躺平的后果不堪承受，人民的生命健康永远摆在第一位。今天专家又说：新冠就是大号感冒，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无症状，放开后，感染也没什么可怕的。我说：躺平势在必行，为什么不提前谋划准备，从医疗资源到舆论心理都提高承受能力，减少今天的仓促被动要有多好！我说：新冠不是大号感冒，它普遍的痛苦症状远远超过感冒。还有个疑问：那百分之九十多的无症状感染者呢？有这么大比例吗？周围朋友亲属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沦陷，无一幸免，只不过高烧低烧不同，时间长短不同，痛苦程度不同而已，谁无症状？也许无症状感染者也是一家一家的？天知道？晚上的新闻联播中看到国务院疫情应对小组的专家说：各有关管理部门已经派人监督督促各大药企抓紧生产退烧药感冒药，产量已超出平日的一倍，主要原料调集已可以满足一到两个月生产的需要。能够满足饥渴地需求吗？新冠感染发烧者岂止是往年感冒发烧者的十倍，百倍？以前严格控制感冒发烧药的销售，只有发烧门诊有资格开药，药店不存，没药可售，药厂积压过期，停产减产，后遗症今天突然显现，没料到没药？还是没料到躺平，谁之责？新闻联播又说：今日确诊病例2722例，我说：你信吗？说的人，听的人，是不是都觉得荒唐？相差岂止十倍，百倍？没有了全民核酸检测，不再统计无症状感染者，确诊者数字又根据什么统计？如果加个前缀：根据在部分医疗机构进行登记治疗的患者数字统计上报，今天确诊病例xxx例，别扭不？我说，我说，我说的是不是有点儿多？我一直是防疫工作的理解支持并循规蹈矩者，今天这是怎么了？吹毛求疵老愤青的样子本是我所厌，怎么影影绰绰也在我的身上晃？哦……都是新冠病毒惹的祸，第一次阳了没经验，第二次……呸呸！明天转阴就不会再我说，我说，只听你说。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放手病毒疯狂肆虐的时候已经来了，平安祥和的日子还会远吗？人生中最宝贵的三年时光在焦虑与不安中过去了，在我残存的生命里，真盼着那想走就出发，想聚就举杯，与亲人与朋友一起快快乐乐的日子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