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我的老家半截河(现鸡东县向阳镇),每年一进入腊月,年味便越来越浓了。最有代表性的三件大事依次是蒸黄面团子、做豆腐、杀年猪。做豆腐要到十五以后,杀年猪是二十三过小年那天,唯有蒸黄面团子要早一些。黄面团子是我们那疙瘩独特的叫法,其它地方有的叫黄面饽饽,有的叫粘豆包,叫法虽然不一,但都指的是同一食品。为啥蒸黄面团子是具有年味的一件大事呢?</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原来,我们那疙瘩的有这样的习俗,每年只蒸这一次黄面团子,时间在进入腊月之后,是准备过年的第一件大事,从此便拉开了春节的序幕。这次蒸的黄面团子要吃到过年,而且要吃到二三月,怎么保存?就靠东北那滴水成冰的冬季天然大“冰箱”来保鲜。这一次蒸黄面团子,其量特别大,自家的人手难以完成,需要找人帮忙,显得非常红火热闹,只要谁家一带头开始蒸黄面团子了,我们这些小孩子就知道离年不远了。那时,我早早地就盼望着开始蒸黄面团子,因为我有两个手巧的婊姐,是村里有名的做黄面团子的高手,大凡要蒸黄面团子,都要请她俩去帮忙。我是她俩的跟屁虫,当然必去无疑的了。解嘴谗尝鲜只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凑热闹,人多,里外忙乎,尤其是晚间灯火通明,真像过年似的。有时我也帮助伸伸手,不过是越帮越忙,还要惹个小祸什么的,只是因近年根儿,人也随和多了,那句“妈拉个巴子”训斥小孩的口头禅也都随着黄面团子咽进肚里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跟着婊姐到了谁家,我都一点不外道,大人忙活,我也忙活,帮着和面,弄得满手满脸都是面,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和不成面就去帮着烧火,一不小心把火烧到灶外,还得大人赶紧放下手中活儿去浇水灭火;火也烧不成就去外边帮着从帘子上往下捡刚出锅的黄面团子,又烫了手,痛得嗷嗷直叫。于是,主人就用盘子捡几个团子让我到一边吃去,这才算安静下来。哪家蒸的黄面团子,少说也要和几十斤大黄米面,人口多的大户人家,得和上百斤面呢,要蒸两、三天,日夜不停,我们也就跟着熬年似的精神着呢。见大人们将蒸出来的黄面团子一行一行晾到事先在屋外搭好的台子上,待冻透了没有了粘性就码进房前洗干净的大缸里,没几天便成冰疙瘩了。有钱的人家并不直接这样吃,而是将馏透的黄面团子在摁扁用油煎,两面都煎得金黄淌油,那才叫好吃呢,又香又软又粘,如果再蘸点白糖那味可真叫好极了。我就这样跟着两个婊姐一家一家地走,一家一家地凑热闹,一家一家地饱口福,赶到自家的黄面团子也蒸完了,就又该忙着做豆腐了,那不仅也是年味十足,而且对我们小孩来说也是极有吸引力的一项活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眼睛一闭一睁,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家乡的黄面团子早已成为远近知名的特色食品,而且打入了附近城市的市场,每当我吃着家乡人捎来的黄面团子时,就想起童年那个让我口留余香的黄面团子,那种浓浓的年味。</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作者简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赵明宇,笔名:老禹,冬雨。一生酷爱写作,曾在《兵团战士报》、《农垦报》、《北大荒日报》、《中国农垦北大荒网》发表新闻、诗歌、散文、随笔等200余篇。2006年定居沈阳后,仍笔耕不辍,曾在《辽宁老年报》、《晚晴报》发表文章近百篇,现为沈阳市和平区作家协会理事,沈阳市作家协会会员</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