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已在杂志上发表</p> <p class="ql-block">作者——凌云燕</p> <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我婆婆的忌日，我忽然就想起了几年前曾经写过的这篇关于我母亲和我婆婆的文章。</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高傲、精致、穿戴得体的身影就逐渐地浮现到我的眼前来。后边紧跟着一位白发苍苍，裹着小脚儿，走路蹒跚，穿一身粗陋老式衣服的女人，那是我婆婆。</p><p class="ql-block"> 一前一后浮现在眼前的两位老人，都是离我而去的亲人，我心里忽然就生出了许多伤感！</p> <p class="ql-block"> 我母亲曾经骄傲地说过：“你婆婆再活三辈子也赶不上我！”这句话成了经典的结论。我婆婆的一生真是受尽了磨难，她太可怜了！</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比我婆婆小三岁，可我婆婆比我母亲活的久，她九十岁才驾鹤西行。可去世之前却过了七年植物人的生活。每天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p><p class="ql-block"> 她全身痉挛的蜷曲着，赤身裸体地躺在病床上。一天几次地被护士掀开被子暴露在其他病人和家属面前。没有尊严，没有知觉。</p> <p class="ql-block"> 我母亲只活到七十三岁，生病三个月就去逝了。生病的时候，她一直衣帽整洁，头脑清醒，忽然有一天她睡过去就再没醒来。她没经受病魔的折磨，连死都值得骄傲！</p><p class="ql-block"> 我婆婆去世后柜子里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还都是孩子们的旧衣服改制的。我婆婆的娘家在农村，从小就在地里做农活儿，出嫁有了孩子才学会做针线活儿，衣服做的粗针大线。孩子大人的衣服穿起来总是不合体。包袱里我给她买的几件衣服依然整齐地叠放着，她从没穿过。她不识字，钱，是靠颜色分辨，因此常常算错了账。 </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去世后，有两大包袱她穿过的旧衣服，很多是毛料子的，还有两件柞蚕丝的都熨得平平整整，后来都送给了医院里的护工了。我母亲针线活儿做的极好，又识文断字，绘画、绣花自学成才，剪裁、缝纫也全部精通。原来昌平有家评剧团，她还给他们做过戏装。</p> <p class="ql-block"> 我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是冬天，出院就穿婆婆给做的小棉袄，孩子整夜啼哭，不明原因。我母亲来了检查孩子的衣服才发现棉袄没挖领窝儿，领边儿浸了奶水硬硬的，把孩子脖子割出了一个口子，渗着鲜红的血。</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把孩子衣服脱下来换上她自己做的非常柔软的毛边式棉袍儿,然后把我婆婆做的衣服全部扔了，包括小被、小褥，因为被、褥也都是旧棉花做的。我母亲说：“我奇怪，像她这样养孩子应该一个也活不了，居然还活了六个！真是命大。我母亲是解放初期新中国的新女性，她有资本这样牙尖嘴利。</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