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再看一遍张爱玲的《易经》,P94上面写:琵琶心里震了震,最后的庇护所也没有了。虽然也不可能再回去投奔她父亲,但父亲家总给她一份归属感,不像她母亲摆明了说不欠她和她弟弟的,姐弟俩打小时候就知道了。</p><p class="ql-block">《易经》前面的篇幅写的是张爱玲在上海与母亲和姑姑同住的一些往事。后面大半部分写的是在香港大学求学的经历。</p><p class="ql-block">通过张其他的文章,可以知道她从小就立志自强自立,不愿意做一个“女结婚员”。</p><p class="ql-block">像张爱玲这样的家庭,父辈是封建遗少,酗酒、嫖娼、抽大烟,各种恶习都有,表面上住洋房,呼奴使婢,实则没有进项,坐吃山空,巨大的危机感重压着,以致于带她的老阿妈提到她的奶奶,也就是李鸿章的小女儿李菊耦,苦思了半晌说:“老太太什么都省,就连蜡烛和草纸都省。”琵琶觉得很难同她这位美丽的官家千金联想一起。她必定是守寡只有出没有进,吓慌了。</p><p class="ql-block">上面提到的“最后的庇护所没有了”,是张爱玲的母亲路过香港,探望女儿时告诉她,她的父亲连最后的房子也失去了,她的继母去求大伯的孩子把阁楼让与他们养老。</p><p class="ql-block">实际上大伯父家的财产有相当一部分是强占了张爱玲父亲和她姑姑的(奶奶留给父亲和姑姑的遗产),打了很久的官司,最后父亲倒戈,也没分到什么东西。张爱玲父母离婚时,两个孩子按照风俗跟着父亲一方,加上她母亲长年累月地去欧洲各国旅行,不能常常和孩子们见面,在心理和精神层面上,她和弟弟从未把母亲当成人生的依靠。</p><p class="ql-block">后张爱玲被父亲殴打关禁闭逃往母亲处,才得以暂时有落脚点,但因为母亲自身都无法安定,在她的心里,也是惶惶然没有安全感的。再一个,她的抚养权和受教育权是在父亲那一边,母亲拿钱出来给她读书接受教育,她一直都觉得是亏欠母亲,时时想着将来有能力了,第一件事就是还清欠款。</p><p class="ql-block">在香港大学读书期间,她得到一位外国教授的资助,当她把资助她的八百块钱送给母亲,母亲当晚便在牌桌上输掉了,这更加剧了她对母亲依赖的坍塌。</p><p class="ql-block">一个写作方面的奇才,原生家庭的不幸造就了她一生在情感和人际交往上的退避,也就造就了她一生的悲剧。</p><p class="ql-block">张爱玲和弟弟后来都没再结婚,也没有后代。</p><p class="ql-block">如果这两个人的一生算作是坎坷磨难不断的话,父亲首当其冲应该担负主要责任。但是如果,他们有一个愿望做出牺牲的母亲,也许这一生就可以重写了。</p><p class="ql-block">我只是说如果,没有绑架黄女士的意思。</p><p class="ql-block">每个人都只有一个人生,都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愿意的方式去度过这一生。</p><p class="ql-block">儿子今年寒假回来之后,跟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希望妈妈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不要仅仅觉得我是他们的妈妈,更要清楚我是我自己,然后好好爱自己,多关注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儿。</p><p class="ql-block">作为一个人,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更清楚,一个离异的带孩子的女人,在情感上,已经不可能随心所欲,只注重自我的感受了。</p><p class="ql-block">视频上有个情感博主直指单身离异带孩儿女人,说如果离婚了,就不要再想着结婚,尤其是带着女儿的妈妈们,更是拿大S举例说明,一个离异带孩儿母亲,把一个陌生的男人领进门,让自己的孩子看着妈妈和其他男人恩爱,对孩子们来说实在残忍。</p><p class="ql-block">另,女儿一天天地长大了,青春期的女孩子花骨朵一样绽放,很少有男人不动心,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人和青春美少女朝夕相处太不安全。</p><p class="ql-block">这些都是实话,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p><p class="ql-block">作为母亲,不会拿儿女的心理健康做试验,更不会拿女儿的一生做赌注,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不再婚。</p><p class="ql-block">这次儿子回来和我深谈过几次,使我意识到,从前我以为的教育,和现在所看到的结果真的是两码事儿,两个孩子没有长歪没有走偏我真得感恩不已,不能要求他们事事完美。</p><p class="ql-block">儿子和女儿从小接受了我两种不同的教育方式。也因为儿子小时候他父亲的一些暴力行为,给孩子心灵上带来很大的创伤。如今,当他渐渐意识到这些问题,努力去纠正自我心灵走向的时候,我发现孩子每倾诉一次,给我带来的无力感使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四面不透风的玻璃房子内,沉闷压抑痛苦,想回避又无可回避,只能希望通过时间和他自己的努力来抚平心灵上的伤痛。</p><p class="ql-block">我特别同意某个博主前不久的一段话。</p><p class="ql-block">她说,我特别害怕别人说,我们在做教育的事,“教育”二字我承担不起,我甚至觉得,比起“教育”“唤醒”这些词,我更喜欢的词是“分享”。</p><p class="ql-block">谢谢,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一直靠不断地体验,不断地写,不断地分享来疗愈我自己。我也就是个孤独的话痨。</p><p class="ql-block">普通人可能有的第六感和灵光乍现,我都有,一旦不及时抓住把它写下来,那么稍纵即逝,过了就过了。可是往往就是这些稍纵即逝的灵感,让我一篇又一篇地写了这么多,再回头看时,都不相信这些文字是我写下来的。</p><p class="ql-block">小时候父亲总是说“过年就是过关”,如今身为父母才知其意。尤其是今年的年关更加难过。大部分人都在疾病中痛苦地煎熬着。</p><p class="ql-block">我刚刚给儿子冲了鸡蛋茶,又炖了冰糖雪梨。</p><p class="ql-block">有时候我想,儿子已经十八岁了,女儿也马上十五了,如果现在我死了,他们还是能够继续生活下去的。可也会想,都说“有个娘,靠住墙”,有母亲还是要好很多,会牵挂他们的一丝一缕一啄一饮。这也是在病中每到做饭时,我都觉得自己好多了能爬起来忙碌的动力。</p><p class="ql-block">很多离了婚的女人并不是难再婚,而是考虑了又考虑,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成为像张爱玲张子静那样的人。</p><p class="ql-block">把普普通通的一生过下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