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全“羊”

五月枫

与新冠病毒周旋了三年，像躲瘟神一样东躲西藏，不经意间还是不期而遇。

“羊”这一词，伴随着全面放开，突然火遍了大江南北。没“羊”是喜羊羊，“羊”了没劲叫懒羊羊，全家都“羊”叫烤全羊。我们家就是。

一个礼拜之前，妻子要去菜场买菜。我说当前刚开放，新冠肆虐，最好不要去，赶上了第一波就糟了。妻子不以为然说，今年就最后一次去菜市场，多买点，以后就让快递送到门卫。她做事历来比较谨慎，三年中只要出门能骑自行车的不坐公交，能坐公交的不扎人堆。进出家门都要用酒精左喷右喷消毒。穿的外套都要挂在凉台上，反复晾晒。

尽管做得天衣无缝，还是被狡猾的“羊”盯上了。第二天醒来以后，开始咳嗽，鼻塞，有感冒症状。我还开玩笑地说：你该不是“羊”了吧？她嗔道：去去去，你才“羊”呢？她怀疑是自己半夜如厕没披外套着凉了。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外孙隆隆突然喊头痛头晕，抱着脑壳难受得躺在沙发上哭起来。我还大声呵斥他起床后没及时穿衣，后来一想不对，会不会被姥姥传染上了新冠？接着就开始发烧。此时的我也感觉到后脑勺疼痛，一夜都没有睡好觉。隆隆吃了点退烧药睡了一觉，一早醒来活蹦乱跳。而我也感觉没事了。但到了第三天，我浑身不自在，肩胛骨里酸胀疼痛，畏寒不适。一测体温，37.8℃。挺到第四日，体温或高或低，从37～38.5℃之间徘徊，傍晚时分达39℃，服了一粒尼美舒利，蒙头就睡，出了一夜臭汗，把内衣湿透，第四日顿觉轻松不少，此后，体温一直正常。

在全家都有明显症状的情况下，女儿的最轻，除了有点头疼，没有其他的不适。

第三日时，全家做了抗原测试。妻子的很快就出现了两道红杠，而我和女儿及隆隆只一道杠，仍然是阴性，直到又过了一天以后，才出现了一红一蓝的弱阳性。

到了第五、第六天，全家都咳嗽鼻塞，而我还伴有头疼，鼻涕痰多。但精气神慢慢地恢复，早上起来，中断的书法练习又开始了，昨晨写了一愊田体：百忍成金！今朝又仿兰亭序中笔法，书写“送瘟神”！搁笔后，吟诵老人家《送瘟神》：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突然的放开，我们与许多家庭一样，与“羊”打的是一场遭遇战。就像是手无寸铁的人，被赶上了战场，从心理准备到医药资源储备，几乎都是零。我先是把家里的药箱翻了个遍，发现两盒布洛芬，兴奋得眼前一亮，可仔细一看，2019年就到期了，只好忍痛扔掉。接着就去附近的三家药房。请问有莲花清瘟没有？有布洛芬吗？有三九感冒灵吗？有抗原测试剂吗？有N95口罩吗？有血氧仪吗？店主回答都是摇头。我又到网上去搜寻，下了单以后，迟迟不见发货，追问之下，告之没货，劝我退款。正在为难的时候，邻居老宋送来了“美林”，这种药治疗小孩感冒有特效，市场上早已售罄。患难见真情。我想把药费从微信中发给老宋。老宋说：要啥钱？大家都是邻居，快别提！女儿也从单位带了退烧药和抗原测试剂，解了燃眉之急。

我们全家闯进了羊圈。上苍佑我，都是轻症。特别是我太太，除了咳嗽喉咙不适之外，没有其他症状。照常给全家料理家务，烧茶煮饭，生活如常进行。

快从羊圈里跳出来的时候，我们期待着春暖花开……

2022年12月20日

作者简介：陆令寿，江苏金坛人，中国作协会员，湖北省作协第六届全委会委员。1974年入伍，2010年转业至湖北省旅游局。曾任武警湖北总队副政委、湖北省旅游局副局长，现任湖北省旅游协会副会长、湖北省乡村旅游协会总顾问。1981年至今先后在国内外公开发表的文学作品达200余万字。多个作品在军内外获奖。2017年6月在“全国百名大V作家颂康养”的活动中，被评为“最受网友喜爱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