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难忘的插队知青岁月》</p><p class="ql-block">⑩剥麻</p><p class="ql-block"> 白露时节,生产队里沤好的麻都已晾晒好了。这天秋高气爽、阳光和煦,翟队长一大早就通知社员们都到队仓库门前去剥麻。</p><p class="ql-block"> 剥麻可是个熟练活儿,既要大胆泼辣,又得连贯细心,用劲大了容易扯断,劲儿小了宽窄不匀。队长提前宣布了注意事项,按每人剥下的麻称重记工分。</p><p class="ql-block"> 随后大伙儿纷纷行动,在30多米处的水沟坡下,各自抱起一梱麻杆放到库房门前的空地上开始剥了起来。这群社员们个个动作麻利,将一根根两米来长的麻杆从根部扯起,几下子就把麻剥完了。霎时间,整个场地上撕扯麻杆的声音如同知了叫一般清脆悦耳、此起彼伏。</p><p class="ql-block"> 而我们几个细皮嫩肉的小知青则显的谨小慎微,稍不注意手就扎破了。不到个把钟头,人家都已剥下一大把麻了,而我只剥了一小绺子麻。正在这时,只见旁边的桃花姑娘将她剥下的一大把麻“刷”一声堆到了我的麻上,不由分说道“咱俩伙在一起剥哇!”对她的这般诚意,我深感欣慰。</p><p class="ql-block"> 桃花比我年龄略小点,齐耳根的剪发头前显出一张黑红稚嫩的脸庞。但干起农活儿絲毫不逊于青壮劳力。如平整土地时,她系上垫肩,担起一百五、六斤重的土筐疾步如飞,四、五十米远不歇一次直接担到地头,弯下腰两手提起箩筐系子一抖搂,便将泥土倾倒了个干净。</p><p class="ql-block"> 记得收割糜子时,青年社员们手持镰刀,正用手捻一捻糜穗,看看先割哪块田的时候,满口民勤话的她即刻说了声:“早割麦子吃白面,早割糜子吃谷糠。”咦!她还懂得不少农谚呢。于是大伙儿也就挨个找那些糜穗特饱满的地,再开镰收割。</p><p class="ql-block"> 当大伙儿干到前半晌的时候,翟队长喊了声:“歇缓上一阵儿哇!”于是,部分男人们卷起了旱烟聊开天来,而妇女们则撸起裤腿搓起了细麻绳儿,这是农村妇女们做实纳鞋时常用得着的。这时桃花看到我别起的裤腿轻声说道:“我在你腿上搓根麻绳行不?”我还没好意思回答呢,就听到对面心直口快的妇女队长刘桂英嬸子边搓麻绳边说道:“小后生娃娃家的,那怕啥呀?”于是她便圪蹴下来,在我光滑的小腿上搓起了麻绳。这当中,喜欢逗乐的李德明老兄看到后,戏弄着用两手拇指弯曲了几下子,被娇羞的桃花瞥见后,顺手捡起一根麻杆追打了过去,德明老兄早已嬉笑着跑远了。</p><p class="ql-block"> 休息过后,大伙儿又各自干开了剥麻营生。收工时,保管员齐叔拿来了盘子称,挨个将每人扭成团的麻过了称,会计刘文清则按重量折合记工分。我和桃花剥下的麻过称后二一添作五,各给记了一半工分。大伙儿最后把剥过的麻杆收拾干净,抱到了指定的地点。</p><p class="ql-block"> (岁月如流,二十多年后,在桃花侄女出嫁的宴席上,我们不期而遇。此时的她身体瘦弱、神情木讷,远在它乡已经是4个孩子的母亲了。)</p><p class="ql-block">(待续)</p><p class="ql-block"> 2022年12月1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