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米线</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说起米线,我是最熟悉不过的了。早年在昆明当兵那会,天天吃米线,干浆米线,酸浆米线,过桥米线,现在回味起来依然是口水直流。不过在我记忆中最好吃的那碗米线确是97年夏天回来探亲在西安电子城吃的那碗米线。</p><p class="ql-block"> 七月的西安像现在一样,非常炙热,电子城正在建设,尘土飞扬。父亲在表哥的工地管仓库,他干这差事非常合适,父亲年轻那会在生产队是会计,写的一手好字的同时算账也是一丝不苟,平日里说话谨慎,办事认真,坚持原则。这些都是深受包工头表哥的信任,才委以重任。我先是回家看望母亲,在老家呆了几天没啥事,小伙伴们不是上学就是打工去了。我帮母亲干了几天农活。就专程来省城看望打工的父亲。早上天刚蒙蒙亮母亲就在厨房煮鸡蛋,爛臊子肉,烙锅盔,做早餐,吃完饭后还大包小包的给我爷俩带了好多。我拉着刚买的密码箱,东西塞得太多,路面都是碎石子,从家里到村口就把箱子的轮子磨掉了。好不容易挤上彪角到西安城西客运站的班车,回过头给母亲打招呼,母亲眼里含着泪水,挥着手,慢慢模糊了我的眼。一路颠簸,到了省城西安,城西客运站到处是戴着蓝帽子,穿着黄军服扛着长虫壳被褥袋子的农民工。记着还是坐205路到39所。一路问询着总算找到了表哥的工地,推门见到父亲,他一脸诧异的问我,怎么来的。我就说探亲,坐车来的呗,时隔一年多在异乡他看着我一身军装,帅气精神的儿子,明显感觉打心底的开心。可是一向严肃刻板的父亲怎么能表现出来呢,定了定神,就嗯了一声,示意让我放下箱子,先去洗洗,准备吃饭。一会灶上开饭了,他把我带回来的云南烟拿上,带我去外面,让我先挨个给叔叔伯伯们打招呼,然后挨个发烟。下班后晚上父亲带我去电子城广场溜达溜达。给我讲解这里的变化,我是一年多以前从这里的工棚里偷跑回家参军入伍的。西安变化很大,最主要是父亲变化很大,不再是那么严肃了。最让我感动的是,第二天早上,一直节俭的父亲竟然在工地门口的米线摊上给我端了一碗米线,是一对四川夫妇做的,味道很正宗,他看着我吃,还不时问我,和云南的米线比咋样?我说云南我都是吃酸浆米线,筷子粗的,不吃细的。第一次吃细米线,还在西安,竟然这么好吃。终身难忘。等我吃完了,父亲又夹着洋瓷碗去灶上吃拌汤泡馍馍。</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后来一直喜欢吃米线的原因吧。</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恩强随笔,2022.12.17于渭水河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