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近读林清玄先生的散文《大悲殿的燕子》,看他描述:配着那鼓声,殿里的燕子也如潮地在面前穿梭细语。我说如潮,是形影不断、声音不断的意思。大悲殿一路下来到女子佛学院的走廊、教室,密密麻麻的全是燕子的巢,每走一步头,就有一两个燕窝,有一些甚至完全包住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包到开灯而不见光。但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全宝爱着燕子。在生命面前,灯算什么呢?<br> 几乎是在佛鼓敲的同时,燕子开始倾巢而出。于是天空上同时有了一两百只燕子在啁啾,穿梭如网。每天早晚课,燕子总是准时地飞出米,天空全是燕子。平常,就疏疏了。”至于如何集结这样多的燕于,帅父都说,佛寺的庄严清净慈悲喜舍是有情生命全能感知的。这是人间最安全之地,所以大悲殿里还有不知娜里跑来的狗,经常蹲踞在殿前,殿侧的大湖升两红自连花,湖中有不可数的游鱼,据说听到经声时会浮到水面来。<br> 想起在过去的陇东火柴厂里也飞翔着同样无数的燕子,玄黑色的背,乳白色的腹,剪刀一样的翅膀和尾羽,在天空下有一种非凡的美丽。燕窝是泥草塑的长形居所,有规律的聚集在车间高高的木头横梁上,它隆起的形状,很像旧时乡居土鼠的地穴,看起来是相当牢靠的。每一个燕窝住了不少燕子,你看到一个头钻出来,一剪翅,一只燕子飞远了,接着另一只钻出头来,一个窝总住着六七只燕,是不小的家庭了。它们熟练地从车间敞开的大门和窗户里飞进飞出地戏耍,在房梁上啾啾地呢喃,偶尔工人们会轻轻擦去头上衣服上燕子的排泄物,相互戏谑,对它却从没有丝毫厌恶仇视的情绪。<br> 记得有一次,一只雏燕跌落在地上,我开心地捡起来,要妈妈烧给我吃,她说燕子是益鸟不能吃,吃了还会秃头的。小心翼翼地将雏燕捧着放在车间最高的操作台上,说燕妈妈会把它接走的……<br> 我想当时火柴厂未必有佛家的慈悲喜舍庄严,但一定有善良爱心温暖,是最安全的地方,能让燕子几十年一直生活在里面……<br> 在妈妈病危的最后时光里,她基本处于昏迷状态,一天晚上,我在她身边轻轻哼起: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妈妈竟然睁开眼睛和我一起唱下去:要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的最美丽,小燕子,告诉你,我们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这是妈妈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支歌。<br> “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曾似相识燕归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燕子了,何况在这寒冬的钢筋水泥之城。明年的春天,我一定要寻觅到你矫健飒爽充满生机的身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