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含深情的纳兰词

秘密树洞

饱含深情的纳兰词

　　纳兰性德在文学上表现出多方面的才能。有人说：“他的古体诗写得冲淡，近体诗写得俊逸，散文写得古朴，骈文写得华赡。”然而他更以杰出的词人身份著称于世。

　　他自幼喜爱填词，在二十四岁那年，他把自己的词作编选成集，名为《侧帽集》。他的好友顾贞观在江南刊行他的词作时，更名为《饮水词》。后来有人将这两部词编辑在一起，增遗补缺，共得三百四十二首，总名为《纳兰词》。对纳兰词，其同时代人就给予很高的评价。他的老师徐乾学说性德词写得“清新隽秀，自然超脱”。陈维崧说：“饮水词哀感顽艳，得南唐二主之遗。”顾贞观说：“容若词一种凄婉处，令人不能卒读。”丁澎说纳兰词“读之如名葩美锦，郁然而新；又如太液波澄，明星皎洁”。聂先更加赞赏地说，容若“少工填词，香艳中更觉清新，婉丽处又极俊逸。真所谓笔花四照，一字动移不得者也”。

　　纳兰性德写了许多表达爱情的词章，或写青年男女一见钟情、初涉爱河，或写黄昏赴约、情意缠绵，或写两地相思、低回幽怨，或写失恋苦涩、柔肠寸断。而那些写婚后幸福生活和悼念亡妇的词作，更是真挚深邃，感人肺腑。性德用“戏将莲菂抛池里，种出莲花是并头”“偏是玉人怜雪藕，为他心里一丝丝”这样欢快明晰的语句，表达获得爱情的幸福心境；用“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抒发对亡妻的深切怀念。

　　随驾出巡，羁旅天涯的侍卫生活，常常催他写出悲苦的离情别绪和缠绵悱恻的相思。一阕《浣溪沙》写道：

已惯天涯莫浪愁，寒云衰草渐成秋，漫因睡起又登楼。

伴我萧萧唯代马，笑人寂寂有牵牛。劳人只合一人休。

诗人已习惯了离别，不必再为相思而愁苦。但是那战马的萧萧嘶鸣好像传出心头的苦闷，那牵牛织女星眨眼相对也像在笑旅人的孤独，出门在外的人怎能摆脱那苦苦的思恋呢。性德也为在闺中孤寂度日的妻子设想，以对方的感觉反射征人羁旅的孤寂。他的《菩萨蛮》写道：

　　隔花才歇廉纤雨，一声弹指浑无语。梁燕自双归，长条脉脉垂。

小屏山色远，妆薄铅华浅。独自立瑶阶，透寒金缕鞋。

这阕“拟思妇词”，将闺中人思念征人寂寥抑郁的心理状态刻画得细致入微。此类词章的创作，正是人们评判纳兰词“逼真花间遗意”的代表作品。

纳兰性德“以风雅为性命，朋友为肺腑”，是一个热心结交、忠于友情的人。与他交往的“皆一时俊杰，于世所称落落寡合者”，如严绳孙、顾贞观、秦松龄、陈维崧、姜宸英、朱彝尊、梁佩兰等人。性德和这些朋友在思想上有许多相通之处，或者政治倾向、人生态度上有某些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