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老郁!董老师去世了。”接到一个老同学打来的电话,顿时我愣了一下,呆呆地站在窗前。</p><p class="ql-block">此刻,窗前的杏树一片金黄,落叶在风中不断飘落,那片片黄叶极不情愿的从树枝上掉下来,落在地上,悄无声息。</p><p class="ql-block">“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情就跟那片片落叶一样,无奈、悲伤。</p><p class="ql-block">说起董老师,那还得从六十年前说起。</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三年的秋天,我进入初中学习,开学时心情格外激动。此时有人悄悄告诉我,我们的班主任是董天相老师,并说这个老师特别严厉。</p><p class="ql-block">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端坐在教室里。那是第一节代数课,只见一位清瘦的男老师一手拿着书本,书本上放着粉笔盒,右手拿着细细的教鞭,径直朝我们教室走来,静静的教室里轻轻一阵骚动:“董老师来了!”</p><p class="ql-block">其实我白白担了一回心,和蔼然可亲的董老师慢声细语的讲课让同学们十分开心,他那带有浓重临洮口音的普通话我听起来特别的亲切。他手中的细细教鞭随着他工整的粉笔字挥来挥去,是那么的谐调一致。</p><p class="ql-block">董老师执教的代数课,是我最喜欢的课。他解方程时,一个等号,一个括号,都写得仔细认真,特别是他写方程式的那个解字,漂亮工整,简直就像在欣尝书法一样。</p><p class="ql-block">那时候没有电,每天晚上,一个小组七个人,围在小小煤油灯下,做晚自习。董老师总是悄悄来到教室,在讲台的小凳子上坐一会,给不会解题的同学们轻轻讲解着,就像父亲那样慈祥。</p><p class="ql-block">初中生是青春期萌动的年令,跳皮捣蛋,时不时惹出祸端。做为班主任老师,董老师从早晨起床到晚上九点半熄灯,其本上不得闲。</p><p class="ql-block">当时学校每年都有一个星期的劳动,集中全校师生削山挖土,平整操场。董老师带头劳动,操心安全,他削瘦的身上落满灰尘,同学看着都非常心疼,而他嘿嘿一笑,只是把头发上的土往下一抖,又忙着干活去了。</p><p class="ql-block">那时学校实行“五分制”,一二分不及格,三分及格,四分良,五分优。同学们代数课董老师教得认真,同学们学的扎实,每会考试全班四五分成绩佔绝大多数,受到学校表扬。</p><p class="ql-block">遇到一位好老师,是人生一大幸事。</p><p class="ql-block">董老师严僅认真的教育方式,让我们受益非浅,他从自身做起,言传身教,像滴滴细流滋润着学生的心灵,他就像辛勤的园丁,把一棵棵小苗抚育成长,而董老师却渐渐的腰背弓起来。</p><p class="ql-block">记得还是十多年前的一次同学聚会上见过董老师一面,他尽管身体越发清瘦,腰也弓的更加历害,但精神依然很好,他还能叫出我们班大部分同学的名字,让人十分敬佩。他还握住我的手,问我家里情况,孩子们学习如何,就像老父亲那么亲切。</p><p class="ql-block">如今,董老师走了,尽管他已是九十多岁高龄的老人了,但我依然觉得难舍难分,和董老师的师生之情永驻心间。</p><p class="ql-block">我躬身捡起一片树叶,望着高大的杏树,思绪万千,是啊!树大根深,根深叶才茂,没有千千万万的老师辛勤教导,那里来的国家栋梁之才,谢谢您,敬爱的董老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