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天开车回了一趟村里，从中学门口出发大约十几分钟到李二婶家，这段曾是我骑自行车要有四十分甚至一小时的路，看起来那么近，那么熟悉又陌生。</p><p class="ql-block">二婶刚从村外把一群牛赶回来，我忽然想起我小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十岁左右的时候父母都在田里干活，从粮食收回家开始，大人们就把家里的耕牛松开，让它们自由的在田野里吃一些玉米秸秆或者野草，然后他们打捆收拾柴火和平整土地去了，有那么一些时间牛群会被懂事的老黄牛在傍晚或者下午带回家，也有时候村里会跟一个人一起把认识的牲畜圈回来了。但是大多时候牛群并不能回来，只能自己家人按早晨牛出发的方向去寻，这个时候大人们活太多，就让我们这么大的孩子去，告诉往哪个方向走，我姐姐是家里做饭哄弟妹的，那我就是被派出去的，平时我也是淘气再加上不爱在家里待着，男孩一样的疯跑，即使那时候害怕也还是为了表现说我什么都敢不害怕，所以不就是找牛群么，我去！</p><p class="ql-block">又偶尔没走多远就碰见了回头找家的牛群我跟回来，一顿吹牛加上邀功，并且这张嘴能把自己走的路说的山高水长，能把赶牛回来说成是智取生辰纲，还得加上如果我不找中途放弃我心疼我爸干完活回家还得贪黑去找，所以家里大人信以为我不害怕，有野外工作的智慧，逢人便大声夸我“我家老二才能个呢！”</p><p class="ql-block">后来不光邻居信了，我自个都信了，感觉我可厉害了[捂脸]</p><p class="ql-block">我记得一群孩子打架，一个厉害的男孩谁都骂，就是人见人讨厌的那种“恶霸”，唯独不骂我，后来有一次我们站队正好在对立面，我谁都不怕就带头跟对方打架，那男孩走过来说我不能骂你，我长大得娶你呢，这把我气得，拿起一根柳条就追着打，没打着感觉生了一年的气。</p><p class="ql-block">不记得那是谁家的的孩子了，也不记得人长的什么样了，但是我却清楚的记得我找牛的路上那份害怕，今天二婶一说出去找牛我还是浮现了那个山，那个沟沟坎坎，那份胆战心惊。</p><p class="ql-block">其实家里但凡派我出去，都是离天黑还有距离，也会把四妹或弟弟同时派给我跟着，但是他俩太小了，我不认为给我长了什么胆子，走到后山我怕山里有狼，走到西大沟我怕那些坟地，走远了我怕看不到村子，其实我今天还有画面感，一个瘦瘦的小女孩，眼睛瞪的大大的，越害怕的地方越想去看，看一眼还得收起一眼的惊慌，然后往哪个方向走能有牛群根本不考虑只是考虑往哪个方向走能躲开我害怕的地方。找不到牛群我会谨遵叮嘱在太阳落山之前带着弟弟妹妹往家里走，这个时候最亲的人是同样养牛的老袁爷，老刘大爷……见到他们也是同一方向找牛，我那个高兴啊，大声叫人！以至于老刘大爷都去我家特意夸我一顿，会说话，竟然把我爸在村里工作得罪的人都能给缓和了矛盾。想想也是我爸跟人家因为工作收拾批评的，我跟亲人是的叫人，可不把别人感动了！</p><p class="ql-block">也有我空手而归，天黑了，我们几个在家看着小的弟妹们，大人都出去找牛群了，西风北风烈的日子，牛群可能就沿着顺风的方向迷了路，找不回家，半夜找到也值得高兴，因为我是参与者，所以我可能等到孩子们都睡了，就剩我自己听着大人和牛群的动静，也有一晚上都找不回来的，那就得明天全家出去找了，也有两次第二天我着急代替了害怕，走了一个方向十几里路再回来的时候。最盼望就是大人不干活了，爸爸就不用我了，还有大雪下的太厚了就不把牲畜放出去了。我可以看我爷爷和我爸用闸刀切稻草，就在家里喂牛了！</p><p class="ql-block">过年也就来了，一年的苦都过去了，我们可以舞文弄墨一个月给村子里各家写春联！</p><p class="ql-block">细想想那时候人多善良，民风多淳朴，跟这个飞速发展的新时代比起来，那个寻牛小女孩的紧张和害怕都充满浪漫和诗意。</p><p class="ql-block">我们住在高高的楼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监控，然后还在害怕孩子丢了！</p><p class="ql-block">如果在今天。我是不是在找牛的路上器官也会丢了[捂脸][捂脸][捂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