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四、亲切的接见 深切的教导</p><p class="ql-block"> 全军军工会议期间，代表们提出了一个诚挚的愿望：要见见毛主席。因为代表们来自各解放区，见过毛主席的人很少，出于对党的领袖的爱戴，大家不约而同地提出了这个要求。</p><p class="ql-block"> 会议总结的前一天下午，代表们接到通知：中央首长今晚接见会议代表，并设宴招待大家。同志们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这天下午会议休会，同志们分别忙着理发、刮脸、整理服装。虽然在战争环境中，大家生活都很艰苦，但对这难得的机会，大家还是希望给中央首长留下整洁美好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冬天的白昼是短的。太阳平西的时候，军工会议的代表们排成一路纵队出发了。因为前两天才下过雪，从贾峪到中央驻地西柏坡之间走小路较近。白茫茫的北国原野，被西下的夕阳染成了金黄色。代表们心情十分轻松愉快，八九里的山路走了不到1个小时。</p><p class="ql-block"> 5间大厅里灯光辉煌，排列了20多张八仙桌。中央机关的电灯是附近兵工厂给送的电。开会的代表们先在桌旁就座。过了10来分钟，军委总后勤部长杨立三同志进门来告诉大家，中央首长就要来了。同志们离开了桌子，站成了两行。一位身材硕长、面貌清秀的领导同志进入大厅，他是中央办公厅杨尚昆主任，他说：“刘、周、朱3位副主席受主席委托，来看望同志们！”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刘少奇、周恩来、朱德3位中央首长微笑着走过同志们中间，热情地和大家握手。</p><p class="ql-block"> 在同志们重新坐好之后，周副主席首先讲话。他说：“主席让我们来看看同志们，本来主席是要来的，因为这两天淮海战役进入决战阶段，战况激烈紧张；平津战役的外围战斗也已展开，主席日夜操劳，确实没有时间分神接待。这点我想同志们是一定能理解的。”周副主席的话言简意赅，正说到每个同志的心里。的确，每个同志从数千里外来到中央驻地，都希望看到毛主席，没能见到总有点遗憾。但听到周副主席这几句开门见山的话，一切遗憾的思绪都全部冰释了。周恩来同志接着说：各军区兵工厂的工人、技术人员、领导干部都很辛苦，你们生产了大量的炮弹、子弹、手榴弹和各种军用物资。前方的胜利和后方的支援是分不开的。请大家转达党中央对各地兵工厂全体同志的亲切慰问！周副主席的讲话概括性强，简练有力，给全体代表同志巨大鼓舞。</p><p class="ql-block"> 刘少奇同志以提问的口气开始了他的讲话。他说：“同志们是搞军工生产的，将来你们都是我们党建设工业的骨干。我军解放了不少大的城市，对于资本主义的这套工业机构怎么办?也像对国民党的政权机构一样，彻底砸烂它们吗？”停了一会儿，这是刘少奇同志让大家思考一下，接着讲道：“不是的!对于资本主义这套工业机构不能砸烂，而是要接收下来，暂时保留现状，我们只派些军代表进去。你们这些同志可能有不少的人要去担任军代表啦!我们党过去没有管理过大的工业，没有经验，若管得不好，国家经济就要受损失。对于国民党官僚资本在工业上的代理人，还有民族资产阶级及其代理人，我们要教育改造他们。同时，我们的同志要努力学习管理现代工业的经验，尽快地熟悉掌握起来。因为我们国家的工业底子薄，对于原来的资本主义工业必须很好地利用起来。这些都是我们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基础啊！”刘少奇同志的讲话，阐述了党中央在建国初期对接收国民党官僚资本主义工业的政策，展示了即将到来的全国解放的图景，我们听后豁然开朗。</p><p class="ql-block"> 首长讲话之后开始了晚宴。刘、周、朱3位中央首长和杨尚昆主任分别坐到代表们中间，和大家进餐。因为代表们全部精神集中于思考刚刚听到的中央首长的讲话，对于这顿丰盛的晚宴却没有充分注意品尝。</p><p class="ql-block"> 军工会议总结之后，朱毅同志接到中央办公厅的通知，说是刘少奇副主席准备接见他，明天派人来领他前往刘副主席住处，并说可以带秘书同去。</p><p class="ql-block"> 朱毅同志让我跟他一块去，并嘱咐我要仔细记录刘少奇同志的指示。朱毅同志和我刚进一个小院的门，少奇同志和王光美同志已经站在房门口向我们打招呼。朱毅同志赶快走上前几步，向少奇同志问好。进屋后，朱毅同志向首长简要地介绍了我的情况。少奇同志注视了一下我，微笑着问道：“你在彭雪枫同志的部队里做过指导员吧?”我回答说：“是的。在1938年到1940年……”少奇同志高兴地说：“1939年冬天，你带着1个连，护送我从豫东到淮南、走了几百里，路上还打退了国民党顽固派军队一次袭击。”这时我才想起来，说： “彭师长派我们连护送胡服同志到淮南。首长你就是……”朱毅同志也笑了，他说：“首长在抗日战争时期，为了不使敌人注意，从延安进入敌后时曾改名胡服。”大家都笑了，室内充满了愉快和欢欣。我十分佩服刘副主席的记忆力，能对9年前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晰。</p><p class="ql-block"> 少奇同志和朱毅同志久别重逢，先谈些往事，然后朱毅同志汇报了建新公司的创建和军工生产的发展情况。王光美同志热情地为客人准备丁香茶、糖果和瓜子。我虽在朱毅同志领导下工作1年有余，但对朱毅同志生平并不甚了解。听到少奇同志和朱毅同志谈话后才知道，抗日战争初期，朱毅同志在和我地下党建立关系的时候，这种特殊关系就是少奇同志亲自负责的。朱毅同志曾在国民党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那里担任河南省信阳县的县长。根据少奇同志指示，他把国民党这个县的2000余部队人枪以及大批钱粮、物资，带到了新四军中，成为李先念同志组建的新四军第五师的重要基础。1939年朱毅同志在竹沟参加中国共产党。少奇同志深知朱毅同志颇有理财专长，在他主持中共华中局时，就把朱毅同志调到新四军军部担任财政部长。当时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都在苏北的盐城，朱毅同志在少奇同志直接领导下工作数年，深为少奇同志所器重。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刘少奇同志在百忙中专约朱毅同志相见的历史原因。</p><p class="ql-block"> 少奇同志说：“大连建新公司支援人民解放战争，工作做得很好，中央很满意。你们完成了这个阶段的历史任务，但中央对你们还寄托着更大的希望。”朱毅同志注意聆听，并示意我把首长的讲话仔细记下来。 少奇同志接着讲到，人民解放战争即将在全国取得彻底胜利，大概用不了1年的时间。中央准备在1949年2、3月召开七届二中全会。这次全会的主题是确定全国解放后的大政方针，对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中国，要明确各方面的政策。他问朱毅同志：“你们这个公司有多少干部?”朱毅同志略一思索，回答说：“干部有五六百人”。少奇同志说：“应该是五六千人”。他解释说：“我们党的干部，熟悉现代工业的技术和管理的人不多，老解放区没有现代工业，没有锻炼干部的条件。大连建新公司是个综合性企业，生产门类较多，是最好的培养工业管理干部的场所。朱毅同志，你要把这方面工作好好抓一抓。”朱毅同志频频点头，深深感到中央首长的远见卓识。少奇同志忽然转了话题，他问朱毅同志：“我记得你是湖北人，好像你的老家离武汉不远。”朱毅同志说： “是的。”少奇同志说：“中南地区矿藏丰富，工业潜力很大，但没有得到开发。历史上的汉冶萍公司早已不存在了。这个重任很可能落到你的肩上，希望你在思想上早作准备。将来你要带上几千人，到中南地区再创建许多个建新公司。”朱毅同志有一副高大魁梧的身躯，他虽已年近5旬，但仍然强健有力。这时，他听了中央首长的指示，一方面感到欣慰，同时又感到压力很大，他挺了一下身子，向少奇同志明确表示：“中央指向哪里，我将竭尽全力完成新的任务。”我一面记录首长讲话，一面想着未来的远景，这才完全明白中央点名让朱毅同志亲来汇报建新公司工作的深远意义。</p><p class="ql-block"> 离开刘少奇副主席住处，我们仍然深深沉浸在激动、兴奋中，仿佛看到全国解放后的远大前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