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陈的故事

君临

　　人与人相处要学会欣赏别人，才能让自己变得优秀，老陈就是一个让我欣赏的人。

老陈名叫陈志诚，镇原人氏，在庆阳地区流传甚广的一些桥段都离不开镇原人，似乎那里的人都很“鬼”，然而与老陈相交，他的坦诚往往能赢得别人信任。三十多年前，老陈还是一名刚从驿马技校毕业英俊潇洒的电焊工，因为踏实肯干善于钻研，他的电焊手艺渐渐脱颖而出，在荣获了油田公司电焊组技术比武冠军后，老陈开启了自己的“开挂人生”，从班长、队长、项目经理一步步做起，在西马管线、南梁集油站、化延管线等重点工程上屡立大功。其实最让我感动的，还是2008年5月在西峰油田抢险的那一次，面对一地因余震损坏的设备流程，我抽调了包括老陈在内的两个项目部，交代了施工方案和完工日期，就返回了庆城，期间慰问过两次，看到的都是老陈领着一百多人夜以继日的苦干。仅仅三天，一座几乎瘫痪的小站经过抢修，重新焕发了生机。同年8月，当我到延安领取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颁发的《抗震救灾先进集体》荣誉勋章的路上，眼里依然浮现着老陈用沙哑的声音指挥，用红肿的双眼巡视的场景。老陈工作上的趣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老陈总以运动健将自诩、人多时，常用他粗喉昽大嗓门的镇原话讲起在驿马技校打篮球的癫狂，说起刚参加工作时年年拿厂长跑冠军的得意。老陈喜欢下象棋，虽然“棋龄”不短，充其量还是个臭棋篓子。一日，心情大好的老陈约我下棋，他飞快地摆好棋子，要挑战我这个象棋冠军，可是没一会儿，他就傻眼了：一匹马被炮“轰”死了，一辆车被马踩“扁”了，两门炮又“葬身”车口，小兵也是“一行小兵上西天”，而我的棋子却丝毫未损。经此惨败，老陈有一年多时间都没找我下棋，只是在活动室一角和老张、小杨等在红黑纷争的地盘里抉择生殒，在漂泊沉浮的动荡里面对无常。也许是觉得棋艺突飞猛进，一日又要挑战我，一开局便是“胡司令沿河十八打”的凶猛招式，我则以“李义庭单马擒王”来应对，对局中老陈妙招频出，稍不留神便会“中招”，待我一一化解后老陈还是输了，看着老陈落寞的样子，我说：“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老陈回复道：“喜欢下棋，是因为象棋的棋盘是一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世界，从前线的兵卒到后排的车马，再到棋盘中最重要的将帅，都有明显的等级观念。比起围棋中每个棋子都平等的大同世界，象棋的世界更加符合当今的社会格局”。

如今“年事已高”的老陈慢慢厌倦了尘世的喧器和繁华，在自家后院开垦了一块菜地，偏安一隅躬耕不辍，每至丰收季，他都会给左邻右舍送瓜送菜。近年，老陈不再打篮球改行打起了乒乓球，他球龄比我长，还拜过师傅，可一旦输球，心理素质就差了，接连输球，但嘴上从来没软过，心里更没有软过，每次输球后，他都会愉愉地练，自认为练的差不多了，一见面，不管山有多高水有多长，话没说上几句，便要和我操练，认识了几十年，打了几年球，还是互有胜负，我知道，在我和老陈的心里，输贏原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无芥蒂，重要的是酣畅淋漓，重要的是一身大汗还有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