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复兴《一部真实而鲜活的人物传记》——读《于成龙全传》

孙东振

一部真实而鲜活的人物传记

——读《于成龙全传》

2022年12月12日

●赵复兴

孙东振、陶文冬以谥号襄勤的于成龙为传主所著《于成龙全传》，是一部真实而鲜活的人物传记。本书用史料立论，言必有据。

文中所涉及的人物、地点，均有标注，图清案晰。侧面起到名人简介、地名辞典的作用。既体现了作者治学和写作的严谨，又给读者以知识的广泛探索。

《于成龙全传》展示了传记文学的文体特征：真、信、活。

于成龙三四十年宦海生涯中，十载爱民县令，三年救灾知州，主政江宁，按察安徽，两任直隶巡抚，三下漠北督粮，两任河道总督，时时殚精竭虑，处处风生水起。尤其巡抚直隶，其政绩政声达于高光境界。整顿吏治，纾解民困，扫痞灭霸，一介能臣循吏，满腔睿智忠廉，呼之欲出，跃然纸上。即使对于今日之从政为民，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借鉴和指导作用。

于成龙和靳辅的治河之争，表面看来茫然不得要领，显得有些扑朔迷离，却蕴含着朝堂上下尖锐的派别之争，揭示了封建王朝的腐朽之风和不作为的本质。

争论的双方被皇帝各打五十大板，受到惩罚。宫廷上君臣们唇枪舌剑的争嘴斗气，处于江河下游七州县的人民却浸泡在深重的洪水中奄奄一息，没有人过问。

在处理完张汧这个惊天大案之后，于成龙向康熙密奏：“当今的官都让明珠、余国柱卖完了！”于成龙说：“请皇上派亲信大臣去检查各省布政司库银，要是还有没亏空的，那就是臣胡说。”简言之，送礼的银子都是公家的。其中，仅江苏司库中就亏空了三十六万两白银。

一场风暴将席卷朝廷。在主政直隶期间，于成龙弹劾惩治了安州知州胡大定、广平府知府朴怀玉、武强县知县潘拱辰、抚宁县知县刘镳、恶霸监生史启望、芦台巡检马廷棻、鸡泽县典史钟玉、新城县知县巨文等人，保举推荐了卢龙知县卫立鼎、安肃知县李会生、开州知州马汝骁、固安知县武廷适、雄县知县王辅长、长垣知县秦毓琦，以及原任柏乡县知县邵嗣尧、原任元城县知县陈伟、原任玉田县知县后升养利州知州王光谟、原任湖广安仁县告病知县祝兆麟等人。整顿吏治挺枪出马，旗帜鲜明。

从惜民爱民的根本立场出发，兴利除弊，废除一切不合理的负担，主张旗人与民人平等分担修理堤坝工程。旗人圈占了离水源近的土地，便于灌溉，多打粮食，却不承担修筑堤坝的任务，连在他们圈占的土地上取土修堤都不允许。

于成龙反复奏请，直隶各地免于刊刻《易知由单》。这是直接发给老百姓缴纳钱粮的通知单。长篇大套，繁琐至极，老百姓不看，看也看不懂。官员却加倍征收刊印费，从中渔利，百姓苦不堪言。

关于保甲的建立与实行。《抚直奏稿》：弭盗首严保甲旗民均编。

顺天、永平、保定、河间四府，满汉杂居，盗警频闻。惟令庄屯旗民同编保甲，昼则严稽密察，夜则相守协擒，自然奸宄屏迹，地方宁谧。前任金世德为此屡疏，未允。于成龙再疏。康熙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七日，奉旨依议。

以上各项，不仅涉及一省一地之措施，而且关乎大政方针、整体国策之制定。这是廉吏能臣对于国家建设和长治久安做出的杰出贡献。

于成龙在破案、捕盗、惩恶扬善、强化治安方面，振聋发聩。

玉田县旗人贾二，伙同数名恶人，将岳仲金之女要挟到其住所，扒光衣服恣意轮奸。通知岳仲金花钱来赎女儿。岳仲金拿钱来赎，贾二却扣下女孩的裤带、银圈。岳仲金到官衙控告，贾二依仗旗人身份百般抗拒，并污蔑女孩与他们通奸。于成龙将恶霸贾二斩首示众。

曾是吴三桂的家奴，后来投靠旗人的太监张进升，指使恶徒将了解其底细的知情人高然重殴、碎尸。张进升依仗旗人主子的身份和向县令行贿的卑鄙手段，拒不服从审理。若不是遇到于成龙这样铁面无私的巡抚，恐怕永远沉冤海底。

民人魏良安在自家田地里收割庄稼，旗人侯大等人赶着大车采蒿子，到魏良安地头割人家的庄稼喂自家的牛，还把人家的秫秸拿上车。魏良安上前理论，侯大等人依仗自己是旗人又人多势众，肆意殴打致重伤。乡约和地保抬着魏良安到城中报告官府时，侯大的主子——正红旗六品官、保定府城守吴科，不但不约束家人，反而拿鞭子追赶殴打地保乡约，并脚踢魏良安，魏良安受伤过重，当天死亡。审讯时，侯大、吴科拒不认罪，有个当地的平民刘进主动承认罪行。后来刘进的母亲替儿子鸣冤，刘进才和盘托出侯大等嘱咐他顶罪的经过。如此案件，只有于成龙敢于秉公而断，否则，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良乡七里屯劫案，营兵入伙共同为盗，汛兵知情就地分赃。

直隶盗匪横行，兵匪一家，土匪就是旗下士兵。涿州到良乡不过一个驿站之遥，涿州设有参将，窦店设有把总，良乡有满洲兵和绿营兵千总。竟然出现将官纵容盗贼、伙同盗贼一起作案就地分赃的丑行。满洲兵、绿营兵、旗人、民人、庄头、盗贼，结成了抢劫的联合阵营，横行无忌。把总张元世、军官李之茂等都是直接参与者。

于成龙这样一个忠正廉能之臣，他的言谈举止，他的施政为人，也能从成长中找到答案。从家庭——父母长辈乃至妻子都寄予期望。这强化了逻辑维度，理顺了因果关联。

相对于当今一些胡编乱写的所谓人物传记，《于成龙全传》给出一个启发：称得起历史著作和文学作品的佳作，是避开逆浪浊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