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青春年华写在了圣地延安

李湘泉

记50年前的从军经历有感 <p class="ql-block">  在职的时候,每逢“八一”建军节,单位的“老转”们就会聚在一起开个座谈会。碰面的第一句话就会问你是哪一年当的兵。于是早一年当兵的就会嘲弄后一年当兵的“新兵蛋子”。轮到我发言,我会骄傲地说:“我是延安时期的中共党员”。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中,我如数家珍一样的述说着我怎样到的延安,陕北的窑洞我住过,黄土高坡种植的小米、高粱米我吃过,主席、总理、朱总司令住过的延安枣园里我待过,枣园的灯光下我持枪站过岗,朱德窑洞前还是我们班的卫生包干区,每天清晨都要打扫一遍。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己都在为自己点赞!</p><p class="ql-block"> 是啊!50年前的从军经历永远不会忘怀!1972年12月11日,武汉市人民中学高二(1)班5位同学(胡建纯、田常和、严世保和我一个部队,王德山好像去了陆军部队)戴着大红花、穿着崭新的棉军装,戴上不适合武汉冬季的棉军帽,与即将毕业的高中同学合影留念。时任校领导和驻校军宣队、工宣队的领导都来欢送我们。不合尺寸的军装穿在身上给人以傻傻的样子。可那时有多少人羡慕有多少人嫉妒。当年入伍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12月10日接到“入伍通知书”时,我都不敢相信。从小就有长大要当“解放军叔叔”的愿望终于实现啦!随后我们穿着军装在武汉待了二三天,与亲人好友分享着当兵的光荣时刻。</p><p class="ql-block"> 1972年12月14日上午,在一片喧天的锣鼓声中,在父母亲、兄弟姐妹和同窗好友的簇拥中,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带着青春的梦想,我们一行40多人乘上了不知驶向何方的军用专列(闷罐车),开启了人生第一站……</p><p class="ql-block"> 军列昼夜奔驶,一路西北方向呼啸而去。经过两天一夜的路程到达预定的地点。偷偷一打听是西安市。心想不错,曾经的皇都,不会比武汉市差。然后乘上接兵的大卡车,越走越远离市区,傍晚到了一个小镇。军营是一排排干打垒似的平房,房前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盆盆黄澄澄的面条。有人喊了一声“热干面”。远离武汉还有热干面吃,真还不错。放下背包端起面碗,吃到嘴里就是咽不下去。一问老兵才知这叫“钢丝面”,是包谷玉米磨成粉子做的(后来才得知这是老兵给新兵的下马威,在连队里伙食虽有粗粮,但很少有“钢丝面”,一般做成玉米发糕)。饭后开始分班,一个班里有两个武汉兵,另有7-8个天津兵(他们第二天到),还有担任正副班长的两个老兵。班长把我们带到房间,房间里有一排通铺。我的铺位旁边正好是副班长。他是广东揭阳的,名叫林月辉。他待人诚恳、热情、厚道,告诉我怎么挂毛巾、挂包、摆茶缸,怎么叠被子整理内务。</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清晨,广播喇叭里响起了起床号。大家赶紧出门在操场上集合列队。队列前,连长介绍了我们部队的基本情况。部队所在地是空军阎良机场,通信地址为西安市阎良区5474信箱。也就是空军阎良试飞基地,由空军和国防科工委直接领导,现由兰州军区11军代管,下辖有飞行团、机务大队、场站3个团级单位。场站是地面保障飞行的后勤单位,由警卫连、场务连、汽车连、四站勤务连、通信营(有线、无线、导航连)和气象台组成。连长说: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通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完成从老百姓到战士的转变,把自己锤炼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大家必须刻苦训练刻苦学习,把自由散漫、站没站像、坐没坐像的习惯彻底改改,严格要求,严格训练、严格军容风纪。说了大概10分钟,干脆利索。随后的新兵训练生活,就是按照步兵操作条例,立正、稍息、正步走、齐步走、敬礼,持枪、瞄准、射击,紧张、枯燥、千遍一律。不过军姿、军容、军纪还是有了长进,打下了军人素质的基础,骨子里开始有了军人的素养。三个月后通过分配大家分别下到了连队。我们8个武汉兵和10个天津兵分到了汽车连。</p><p class="ql-block"> 一到汽车连,我们18人组成了汽车教练排。排长是东北籍的老兵,名字叫周小兵,个子高高的,很瘦。他汽车驾驶、理论和排故障很有一套,什么汽车“上山如老虎、下山如绵羊”,“动如脱兔、静如处女”,军车起步要在地上刨个坑,要的就是那个威风,等等,一脸的幽默、机警、睿智。称我们为18棵青松(初步印象还可以)!我们可不敢叫他小兵,排长前排长后,一切行动听指挥。汽车教练学习是个漫长的过程,理论学习、原地操练就搞了三、四个月。最有意思的还是上路实际操练,我们18人分成三个班三台车,跟着三个教练班长跑遍了部队附近的山山水水。我的教练班长是个老百姓,名字叫张春生。他也很有意思,个子不高,圆圆的脸,说起”老陕”话溜溜地一口秦腔,一提起他的“婆姨“(老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惜的是2018年广东籍老兵组织原汽车连战友回阎良机场聚会时,我们几个当年的徒弟想去拜访师傅,才得知他已因病去世。 </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汽车教练即将结业,拟拿到实习驾驶证时,部队接到转场延安机场的命令。1973年11月,场站全部军人转场到了革命圣地——延安。此前我们汽车教练到过延安,对其印象是满眼光秃秃的山见不到树,公路边的一排排窑洞像一层层楼房,其实最高的一栋楼是我们汽车教练时住过的延河饭店,只有5层楼高。在这里旅游玩玩看看,还是可以的。要说住下来生活几年可能有问题。不可想象,当年毛主席领导中国革命在延安待了13年,简陋的条件硬生生地打下了一个新中国!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真是了不起!没成想我们还真来了。我们汽车连就驻扎在机场旁边一条山沟(丁家沟)的半山腰,出早操还得下山。由于机场还未完全建好,部队装备也未到齐。汽车连就几台保障部队日常生活和战备训练的车。2台小车是场站首长用车,2个帅气的老兵戴着白手套开着它神气得只怕半夜都笑醒。这些车我们都没资格摸,因为我们都没有正式驾照。确定要驾驶车辆的,必须办到实习驾照由老兵带着才能开车。直到一年半后的1975年6月份我们这一批”老兵“(1年为新兵2年就是老兵了)才拿到部队的汽车驾驶执照。在这期间,我去过炊事班。不到一个月就被别人赶了出来。我不会烧烟煤炭火,馒头都蒸不熟,掌握不了火候。可我揉面粉、两手揉圆馒头和包饺子的手艺现在都没丢。于是,我去延安城区小学当过校外辅导员,在连队部当过文书,还去部队附近农村搞过基本路线教育,与延安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说到吃,我很有点感慨。当年农村农民的生活很艰难,吃的粮食只有粗粮。我们工作组每人每天交1角钱2两粮票吃派饭,每天去一家。派到那家,这家就拿出他们家最好吃的给我们。什么荞麦郃饹、玉米糊糊,还有不知叫什么名称的吃食。有个农民对我说,你们部队上的小米,我们婆姨做月子才能凭证买到。不过现在延安农村好多了。2004年、2018年我两次回延安去过我蹲点的刘万家沟,那里已不是原来的模样,村口就有市区公交车站。陕西有名的吃食“羊肉泡馍”已是家常便饭,也吃上了大米和白面馒头。当年不可忘怀的一段经历是被派去陆军47军在延安枣园举办的教导队学习。将近5个月的训练,天天都要出操,队列训练、单兵教练、打坦克、埋地雷、扔手榴弹,手枪、半自动、机关枪都摸过。在原部队没有涉及的步兵知识和单兵动作都走了一遍。后来回到地方我们单位组织去打靶,我都是第一名,可能就是那时打的基础。只是当时我尾椎骨末端疼痛,单兵动作有些走样,对训练有些影响。好在咬牙坚持到最后,没有给派我去的部队和同去的空军战友丢脸。</p><p class="ql-block"> 在部队期间,我经受了锻炼,吃了不少苦,也经历了许多事情,多次受到场站嘉奖,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赵功贵副连长和魏炳秋排长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场站政治部汪万新干事进行了入党前的谈话,告诫我一定要多多学好好干,发挥自己的优势。很明显部队首长是在重视、培养我,意在让我在部队干得长一点。那时城市兵不愁工作不愁单位,更想早点回家。1976年春节刚刚一过,我从刘万家沟支农回到部队,场站李政委跟我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部队战士回家探亲一般15天)回武汉去做做家人的工作,不要想着早点回家,在部队干长一点。我想在部队不可能待一辈子,中途还得转业,倒不如早点回武汉。于是,回到武汉走亲访友,玩了一个月,回到部队向首长汇报了我的活思想。“人各有志”,部队首长也没说什么,只是遗憾我未能留下来。转过年,1977年3月,我光荣退伍回到了阔别4年多的家乡——武汉。</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部队是个大熔炉、大学校”,我很赞同!一个人有了当兵的经历,生命中自然注入了一种力量一种灵魂一腔热血,其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精气神,一辈子受用无穷。我把青春献给了祖国的国防事业,年华写在了革命圣地——延安。部队锻炼了我们,成长了我们。这时我们还不是参天大树,但也是根正苗红,一定会在地方建设中大有作为!回到武汉,我不敢忘记部队首长的教诲和培养,从未忘记一个军人一个党员肩上所承担的责任。我在地方所从事的工作与老百姓生活质量息息相关,特别是相对弱势群体的劳动者,在劳动争议仲裁、劳动法规制定、工资业务、就业促进等方面,为他们“雪中送炭”,为他们提供法律帮助,为他们贴近服务,毫不含糊、尽职尽责,直到平安着陆--光荣退休。“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已成为我一生的孜孜不倦的追求,从未有半点松懈!</p><p class="ql-block"> 回顾一生走过的路,50年前从军的经历,尤其是圣地延安的精神洗礼,一直是我前进的动力和源泉,无时无刻影响着我做人做事!致敬革命圣地延安!致敬不可或缺的从军路程!</p> <p class="ql-block">在刘万家沟搞基本路线教育时与公社书记、主任、大队支部书记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与公社书记、主任、团支书</p> <p class="ql-block">与公社主任</p> <p class="ql-block">我与知青</p> <p class="ql-block">汽车连的武汉兵一一方国清、赵建国、徐南田、李湘泉、韩全保、廖金华、余茂生、吴少平</p> <p class="ql-block">在西安市照像馆里合影的几个武汉兵</p> <p class="ql-block">在汽车连教练排第一次去西安</p> <p class="ql-block">在陆军教导队,我和王世鹏与陆军班长</p> <p class="ql-block">与汽车连老兵金明淳、王义雄和天津新兵黄成银、刘金平开车去南泥湾的路上</p> <p class="ql-block">1973年与副连长在毛主席旧居</p> <p class="ql-block">与余茂生战友在七大会址</p> <p class="ql-block">在阎良基地</p> <p class="ql-block">我开过的小车</p> <p class="ql-block">在纪念馆前站岗</p> <p class="ql-block">在延河边宝塔山下</p> <p class="ql-block">在枣园毛主席写《论持久战》的桌前</p> <p class="ql-block">在枣园毛主席旧居前</p> <p class="ql-block">二十岁生日那天</p> <p class="ql-block">我和胡建纯、袁传宏与接兵老排长袁瑞波在汕头揭阳</p> <p class="ql-block">我和熊友德与接兵老排长方定国在襄阳</p> <p class="ql-block">退休那一年(2014)袁传宏秘书长(武汉兵的负责人)组织武汉老兵们去往天津看望同一年的新兵,路过郑州</p> <p class="ql-block">路过少林寺</p> <p class="ql-block">到了天津,老战友相会</p> <p class="ql-block">返回武汉时去了山西</p> <p class="ql-block">2014年还去襄阳看望了接兵的老排长</p> <p class="ql-block">这是习家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