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先忆事

故道寻踪

陈亚先的“微散”(微信散文)《初访香港》1998年，台湾办了个编剧培训班，邀我去讲课，我申请去台的报告，就等了半年才批下来。那时去港台均不能直达，我从长沙飞广州，住一夜之后，飞香港。香港启德机埸大得吓人，下了飞机要坐一趟地铁出机場，然后排队办理入境香港的手续，再坐地铁到中环力宝大厦，排队办理入台证，办好后再反回机埸，准备重新登机入台，又要办理离开香港巷的出境证。正排着队，广播已经呼唤我的名字，要起飞了，我只好走到队伍前插队，并鞠了一躬，说明情况，告诉大家，机埸广播叫的是我，这才满头大汗登上飞机。写于2022.11.29 《九十年代的香港》 当时香港刚回归，香港人对大陆人不待见，我打的回机場时车上计价是63元，我拿出一千港元，司机找不开，合他一千美金，更没办法，于是拿出一百元人民币，那狗日的司机竞只肯找我二十元，还说了很多反感大陆人的话，好象香港是我收回来的。我很气，表示要投诉他，那狗日的才乖乖找了我三十几元港币，此后，我再没去过香港，心有戚戚焉。2022.11.29《陈亚先作品京剧”屈原”》 《台北的小茶馆》我两次在台湾讲戏剧创作课，先后待了几个月时间，对于台北市的小小茶馆，印象极深。那些引入怀旧的小街上，常常散落着许多小小茶馆，看上去别有风情。有一间很别致的店面，挑出一面三角旗，上写“浅草茶”三个字，我正要找个安静去处备课，便走了进去。茶馆特别清幽洁净，还播放着音量很小的音乐，听上去使人心酥。一位六十多岁的精致老太太迎上来，引我座，送上了茶，还搬束一大摞书刋杂志。我谢了她，取出笔记夲和钢笔准备备课，老太太笑咪咪地退下，自顾抹扫店堂去了。我坐了好几个小时，这期间，偶有客人进来，见有我在，立刻退了出去，原来一间茶馆，只容一个客人！中午时分，老太问我吃什么，我点了个牛腩浇盖饭，老太太颠颠地跑出去，弄来了浇盖饭，这是极其美味的一顿午歺，我问了价钱，连同茶水座位，竞然只要二百元新台币，而接待方给我的生活费是每天一千元新台币！此后，我便经常光顾那样的小茶馆，后来，有学生告诉我，这样的茶馆不为赚钱，一般是老人的儿女为父母安排的休闲养老去处。二十几年了，我至今怀念那些充满诗意与温情的小小茶馆！写于2022.11.29《图台北小茶馆》 《曹操与楊修》在爱沙尼亚演出一九九0年，我跟随上每京剧院《曹操与楊修》剧组，从莫斯科出发前往爱沙尼亚共和国进行演出活动，爱沙尼亚刚从苏联解体后独立出来，是波罗的海芬兰湾一个映在蓝色波光里的美丽小国，她的首都是塔林市，那更是个风情无比迷人的小城。我们下榻在奥林匹亚宾馆，出宾馆便是爱沙尼亚党中央大楼。楼前广埸上有列宁铜像，离广埸不远是塔林古城区，两个爬满青藤的古堡是新老城区的分界点。进入老城区，仿佛穿越到了中世纪，这里的街道一律由石块铺砌而成，年深月久，那些石块早巳珠圆玉润，看上去光洁平坦。街道两边的房子全都古香古色，而且到处有东正教堂，黄昏时候，晚课的钟声悠揚飘荡，很多房子上贴着铜牌，注明什么年代某某艺术家曾在此地工作，油然地让人感到仿佛苦难的高尔基，忧伤的希普金正在哪个教堂里祷告。我与表演艺术家尚长荣先生正浏览着这座古城，忽就霏霏地下起细雨来，我们两个迷了路，又不懂语言，但也并不着急，小小的古城，霏霏细雨中，两个来自远方的迷路人，也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图爱沙尼亚首都塔林 爱沙尼亚这个民族对艺朮的崇尚使人震惊，我们刚到时，爱沙尼亚总统在欢迎仪式上讲了一句话；我们不能光靠面包和布活着，我们还必须依靠艺术才能活下去。他把吃，穿，艺术说成生命的三要素，不久，我就亲眼见证了总统先生此言不虚。从苏联解体中分离出来后，爱沙尼亚的经济也处于崩溃中，市民们必须排很久的队才能买到为数不多的面包苹果等食物，但是，塔林市民每天早晨第一件事不是抢购食物，而是去市郊的艺术家墓地献花，然后再去排队。所谓艺术家墓地，也就埋葬着爱沙尼亚本地的那些并不十分知名的艺术家，并无我们所熟知的大文豪大艺术家。那片墓地在塔林城外的树林子里，时值初冬，黄叶满地，树林空落，使人想起碧云天黄叶地……来给墓地献花的人，极其肃穆，谁也不说话，只有捧着鲜花，踏着落叶来去匆的脚步发出的沙沙声，他们献完花还要赶紧去排队购买食品，谁见了那个埸景都会感动……2022.11.29 《亚先照片》 2022.12.8 《图陈亚先为金鹗公园周瑜墓撰写的祭文》 注；以上均为亚先微信来稿，作者编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