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杂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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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年春节，跟着女儿女婿第一次自驾车到湖南走亲家，沿途看了几处名胜古迹，了解到一些当地的风俗民情。今年防疫开禁，和老伴准备跟着女儿一家再下湖南。十二年过去了，不知会有些什么变化？翻出了当年写的博客，回忆起当时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立此存照，以兹比对。 名胜观感

凤凰

凤凰的广告语是“为了您，这座小城等了千年…”，我期待着在这千年古城，可以走进祖辈生活的时光，在祖辈走过的石板小巷，聆听自己的足音。
然而，当我来到这座被誉为“中国最美丽的小城”，并在其间徜徉半天之后，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我的心情：“失望”。
汽车进入凤凰县城，转了两个路口，在虹桥中路被两个身穿保安大衣的中年男子拦下，告知前面是步行街，车只能停在马路两边，不过夜二十元，说着从一本收据中“拿出”（不是“撕下”）一张没有章的收据，路边也没有任何标志，我们怀疑是乱收费，但人生地不熟，只能乖乖交钱，后来提车时果然没见任何看车人。

步入古城区，一、二十条小巷纵横交错，一间间店铺鳞次栉比。所谓古城，只是名义上、形式上的“古”，实质上、内容上完全翻“新”了。卖姜糖、龙须糖的，卖腊肉、血粑鸭的，卖银饰、蜡染的，还有卖文革时宣传画的，喧哗嘈杂，像上海的城隍庙，充满了商业气息。
沱江两旁一排排吊脚楼都是旅栈，门口“有江边房”的招牌随处可见。我们住在一家“长志客栈”，老板是女婿的常德老乡，租这座三层七八个房间的吊脚楼年租金十万。房间六七个平方，有个独立的小卫生间，木质地板、墙壁，因在江边，被褥有些潮湿，每间四十元。据老板讲，旺季、特别是小长假，可以涨到四五百元。
晚饭后逛小吃街。虹桥门外小吃摊在马路两旁一字排开，摊位不少，灯火通明，也许是淡季，也许我们来得早点，客人不多。
　　夜晚的沱江边也热闹非凡，霓虹闪烁，荷灯点点，卖荷灯的小姑娘，拍夜照的少妇，跟着你亦步亦趋，兜售揽客；酒吧装饰得流光溢彩，不时传出阵阵音乐。我们住宿的客栈就在江边，被这音乐吵得久久不能入睡。

　　老板联系的导游来客栈推销第二天游苗寨的游览票，168元/人，打折128元，看在老板是老乡的面子上88元，最后讲到每人60元。

这就是凤凰吗？就是那“一座停留在时光里的小城，在夕阳下宁静无语，沉静底色，可以安顿劳累旅程的地方”吗？我看不如叫它“一座与时俱进的小城，不分昼夜熙来攘往，喧哗浮躁，可以诱惑你大把掏钱的地方”。
　　法国思想家狄德罗说：“现代的精致是没有诗意的，真正的诗意在历久不衰的原始生态中”。我们到千年古城就是要看原生态的东西，在铜臭味如此浓重的地方，即便点缀几间名人故居又有什么意义呢？就能叫“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吗？我们不禁担心，宝贵的旅游资源会不会浪费殆尽，旅游业会不会像炒房一样被引入歧途？ 让我略感宽慰的是第二天清晨，当人们还没完全醒来时，小城像一个尚未梳妆打扮的少女，向我们展现了她本来的面目：宁静、安谧、恬淡，充满了朦胧的温情。店铺都没开门，只有卖早点的大叔在生火点灶，石板路上传来刷刷的声响，那是清洁工在打扫卫生。江边泊着几艘小舟，随风轻轻地摇曳，红衣少女在冲洗拖把，准备开门迎客了…
　　我期盼着凤凰每天都保持着这份清新可人，不要再去浓妆艳抹。我知道这不现实，当太阳升起，街巷江边又会游人如织，熙熙攘攘；我知道在这里不会再遇到沈从文先生的翠翠，雨巷中，撑一把油纸小伞，轻盈地滑过身旁，幽怨地回眸一瞥…
　　小小的凤凰，承载了千年的寂寞，不知会承载这份现代的喧嚣到何时？但我还是要期盼，因为那是我对凤凰的祝福。 桃花源

　　在全国众多的桃花源中，桃源县的比较有名，当地的专家学者引经据典，论证了它的正宗。还论证出桃源县就是因此而设置并命名的：宋太祖乾德一年（963年），根据转运使张咏的提议，从武陵县中析出有桃花源名胜的这一地域建制桃源县。

一九九二年桃花源被国务院定为国家森林公园，二00一年被评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二00四年被批准为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二00六年被评为中国AAAA级旅游区。来到桃源县，当然要一睹其芳容了。

正月初五，桃花源游人不多，我们进园时仅有两三拨，女婿曾经来过，便当起了导游。
　　一千六百多年前，东晋大诗人陶渊明写下了千古名篇《桃花源诗并序》，从此桃花源便成为无数人梦中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不知当年是陶公文因景生，还是后来桃花源景因文起，反正现在园内处处可见《桃花源记》里的“遗迹”。
　　一进公园大门，便是一片桃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虽无“落英缤纷”，但可以想象桃花盛开时的绚丽；走过一段山路，便见“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洞口外的石壁上刻有“秦人洞”三个字，“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外面便是“秦人村”了，倒不是“土地平旷”，但也算“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麻之属”。只是不见“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秦人”。 一路走来，没见到想象中的渔樵耕读，我有些疑惑，难道那些摆擂茶的少妇，抬滑竿的汉子，卖工艺品的老妪，便是秦人的后代？看来秦人村早已“入世”，村民们靠旅游收入便已丰衣足食了。而我们游人再也无法体验“世外桃源”的意境了，只能向泥塑作揖，与石牛合影，观展室寻踪，看模型遐思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与无奈。
　　当然千百年前的先人们显然没有感到遗憾，进园不远处的“集贤祠”里群贤毕至，一个个年代不同，却都青史留名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陶渊明、孟浩然、王昌龄、王维、李白、杜牧、刘禹锡、韩愈、陆游、苏轼、朱熹、石达开等纷纷为桃花源吟诗赋辞，虽未亲眼见他们的墨宝，但这些诗词文章实在是桃花源无法估量的宝贵财富。
　　让我们欣慰的是，虽然没能享受宁静的田园风光，但这里的自然景色还是令人陶醉。沿着山路向上登攀，路两旁风景幽寂，林壑优美，修竹挺拔，古木参天。一两棵叫不上名的树梢上已经绽出了红的黄的蓓蕾，告诉我们姹紫嫣红的春天就要来了。整天生活在钢筋水泥丛林中的我们，置身在这大自然的森林里，看满目青葱，听古树涛声，吸清新空气，那感觉只有一个字：“爽”。

　　登上桃源山顶，我们在“高举阁”品尝了传说发源于桃花源的擂茶。擂茶不是“茶”，而是一种类似于芝麻糊的冲剂，将生米、生姜、生茶、芝麻、花生米、黄豆、盐等放到特制的陶器（擂钵）中，用一根山楂木擂磨成粉，冲制而成，再配以十几种小咸菜、小吃，味道不错。桃花源有多处擂茶摊，据说桃源县城也到处都是，喝擂茶是当地人休闲的一种主要方式。

从山上下来，半山腰有一座小亭，亭中一名绿衣少女物我两忘地弹奏着古筝，琴声清脆，似高山流水，在山涧中回荡。古筝前摆一纸箱，上写“勤工俭学”四个字，很后悔没走上前去投几元钱，为少女捧捧场。

桃花源还有不少景点，因时间关系我们没有一一逛到，估计也都是近代新修建的吧？

看《常德日报》报道当地两会代表们的讨论，其中一位提出到常德“可以欣赏桃花源里的城市风光”，我不知道他要把桃花源建设成什么模样？现在每年四月，在桃花源举办的“桃花节”规模越来越大，已经成为湖南三大节庆之一（不知那两大是什么），这也是“旅游搭台，经济唱戏”吧？我不知道这是桃花源的幸运还是它的悲哀？

　　桃花源到底在哪里？百度上说全国有三十多个地方在争这个“名分”，我觉得“高举阁”楹联的上联说得好“独渊明多事杜撰出世外桃源任游客千秋寻梦幻”。其实人们还是没有仔细地读《桃花源记》，陶渊明早就说了，桃花源是找不到的，找到的一定不是桃花源。

张家界 如果说凤凰、桃花源让我有些失望、遗憾的话，张家界则使我眼前一亮，确实不虚此行。
　　正月初六，与亲家一家共九人分乘两辆车赴张家界，中午时分到张家界市武陵源区，女婿同学在“湘西人家”请我们吃湘西特色菜。味道不错，只是价格太贵，吧台的价格表上，西红柿蛋汤竟28元！武陵源城区不大，干净、整洁、宁静，城区五万人口，是一个纯粹的旅游城市，宾馆酒楼林立，没有工业，便没有污染，空气清新可人。 下午先去宝峰湖景区，群峰拥抱的宝峰湖，本来是人工修建的一座多功能的水库，现开发成旅游景点。湖犹如一面宝镜，四面青山，一泓碧水，泛舟湖上，格外惬意。环顾四周，千山耸翠，俯视水中，倒影慢移，湖中有两座叠翠小岛，近岸奇峰屹立，峰回水转。船行至湖中央，有身穿民族服装的阿妹阿哥从停在湖中的小舟上出来为游客唱山歌。水灵，山秀，而灵秀的山歌韵味无穷，为宝峰湖增色不少。
　　翻过宝峰山，从山脚回头望去，一道瀑布凌空泻下，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白光，让人不由得想起李白那两句有名的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从宝峰湖我们驱车去探黄龙洞。黄龙洞是张家界又一著名景点，因享有“世界溶洞奇观”“世界溶洞全能冠军”“中国最美旅游溶洞”等顶级荣誉而名震全球，被国家旅游局列为全国35个王牌景点之一。
我见过的溶洞不多，只去过广西桂林的芦笛岩和山东淄博的开元洞，比起黄龙洞都差得远了。黄龙洞洞体共分四层，整个洞内洞中有洞，洞中有河，石笋、石柱、石钟乳各种洞穴奇观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中国地质部70多位专家的考察结论是：黄龙洞规模之多、内容之全、景色之美几乎包揽了《洞穴学》的全部内容，是世界溶洞的“全能冠军”。
　　在洞内所有钟乳石中，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三大镇洞之宝之一的定海神针。定海神针高达19.2米，直径10厘米，通体透明，直抵洞顶。1998年，中国平安保险公司张家界分公司以1亿元人民币对该石柱进行投保，开创为世界自然遗产某一局部景观投保之先河。
　　令我惊讶的是黄龙洞第二层的一条阴河—响水河，全长2800米，我们乘船游览了其中的一段为800米，时间8分钟左右，水深平均在6米。据导游阿妹介绍，河中盛产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娃娃鱼。荡舟响水河，空谷幽邃，岸危穹高，忽仰忽倾，若明若暗，恍若回到混沌的远古时代。 从响水河上岸继续前行，有种“翻山越岭”的感觉，不一会就腰酸腿疼，气喘吁吁了。在一间略大的“厅堂”稍做休息，导游阿妹给我们唱山歌解乏。阿妹热情敬业，一路上不断地给我们介绍各景点的传说，讲解溶洞的科普知识，还跑前跑后，关怀备至，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我提出与她合影留念，她欣然同意。
　　晚上与女婿同学交谈时，大家对宝峰湖和黄龙洞赞不绝口，他却淡淡地说，这都是张家界的外围景点，明天你们到核心景区天子山，才能真正领略张家界的风采。 第二天，我们乘索道登上天子山，穿过贺龙公园，来到西海峰林。我震撼无比，脑子里条件反射般冒出一个词：“鬼斧神工”，此时此景，我才真正体会到这个词的真谛。
数以千计的奇峰怪石拔地而起，森列谷中，石峰如塔、如柱、如楼、如屏、如笔、如剑，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四面百丈绝壁，原始森林覆盖谷底，深不可测。极目远眺，满目空旷，千山万壑尽收眼底。一位诗人这样评价天子山：“五步称奇，七步叫绝，十步之外，目瞪口呆”。
　　“天下第一桥”是一座天然石桥，凌空飞架在两山之间，悬空350米，跨度50米，宽4米，厚5米，也像黄山同心桥一样，两边栏杆上挂满了锁，不知这是为什么？
　　幸运的是，我们在桥上竟然看到了“土家蜘蛛人”的表演。在我们前方，高约300米的绝壁寸草无痕,光突突的,依稀可见一簇簇青苔在上面艰难地依附。只见一人手持粗绳在绝壁上上下窜行，那矫健却又轻盈的身手使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惊呆了。他一会儿鹞子翻身,翻腾跳跃，一会儿脚点石壁,作幅度差不多180度的左右飞檐走壁式的急弛。游人们毫不吝啬地把掌声和欢呼送给他。据说做一次这样的表演只收一百元，这可是玩命啊，当地人说“挖煤的人是埋了没死的,攀岩的人是死了没埋的”。用自己舍生忘死的表演，去满足游人们猎奇刺激的观赏，不演也罢。 下山途中在一摄像点，不少人与身穿民族服饰的美女合影，一苗族一土家族，确实漂亮，一人照一次十元，小侄女花二十元与两人合影。家人笑我昨天与导游阿妹合影，鼓动我再去与两美女拍照，我对此却不“感冒”，坚决拒绝（是怕让她们把我比得更丑了吧？呵呵）。 最近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张家界“擎天一柱”改名《阿凡达》“哈利路亚山”事件，张家界市长在全国人大会上答记者问时说这不是政府行为。不管是谁提出的，目的何在，这确实是一次高明的炒作，达到了提高张家界知名度的效果。“擎天一柱”就在天子山景区，也叫“乾坤柱”，现在景点处悬挂上《阿凡达》剧照对比，不少游人打听着慕名前往。
乘号称“世界第一梯”的百龙天梯（电梯）到山下，又坐环保巴士来到 张家界又一黄金景点金鞭溪。金鞭溪主要是在山下看峡谷上面两边的山景，两旁群山相傍，奇峰耸立、怪石峥嵘，两岸绿树成荫，溪水潺潺；中间一条石板路，延伸至森林深处。这里被评为“世界自然遗产”，名列“中国第一个国家森林公园”，果然名不虚传。资料介绍这里森林覆盖率达到97.7%。仅木本植物这一项，就有93科，517种，比整个欧洲还多出一倍以上。属国家一级保护的珙桐(外国人又叫“中国的鸽子花”)和属国家二级、三级保护的钟萼木、银杏、香果树以及鹅掌楸、香叶楠、杜种、金钱柳、猫儿屎(第三纪残遗树种)、南方红豆杉等等，这里都有，而且很多，是实实在在的森林宝库。
我对树木一窍不通，只是沉醉于峰峦幽谷间，溪流潺潺，蜿转曲折，浓荫蔽日，幽静异常，鸟语花香，风光如画，让人抛却了一切烦恼，城市人所患的都市病，在这里一定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其实对我们普通的游客来说，旅游就是“到此一游”，来过，看过，再拍点自然风光，心情不好时拿出来看看，或许会起到赏心悦目、化瘀通气的疗效呢。
　　我到过的旅游景区不多，张家界是感觉最好的，除了自然风光，还有它的管理。各种设施先进，索道、电梯安全，进园门票用IC卡，山上连接各大景点的环保巴士免费，崭新统一，舒适快捷。 景点工作人员严格却不粗野，导游热情并不张狂，有一种亲和力。整个景区卫生干净，秩序井然，据说山中的个体饭馆、旅店都被清理，卖工艺品、小吃的摊点整齐划一，没有缠客拉客的。当然到张家界旅游的成本也是最贵的，武陵源景区门票245元 ，（可以游览两天，我们因时间关系只游了一天），索道52元，天梯56元，宝峰湖74元，黄龙洞95元（内含迷宫15元），不过我认为这个价格与价值相符，物有所值。
　　游完张家界回程的路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只有一种感觉：敬畏自然。宝峰湖的秀，黄龙洞的奇，天子山的险，金鞭溪的幽，不都是大自然的造化吗？在自然中生活才能活得自然。我们整天活在钢筋水泥中，也有了钢筋的心肠和水泥的脸，成了另一种钢筋水泥。想起了那些年“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人定胜天”的口号，人能胜天吗？“天地自有天地的宏大手笔，一撇一捺都让万方战栗”（余秋雨），违背自然规律必被自然惩罚，这是为无数事实证实了的千古真理，与自然和谐相处，是人类亘古不变的永恒课题，也是我们应该从现在做起，从自己做起的生活理念。 荆州 湖北荆州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二十代楚王定都于此，繁荣的楚文化，造就了屈原等一大批杰出人物，是国务院１９８２年首批公布的全国２４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于是在计划行程时，便把它定为一个住宿地。
到达荆州后，我们问当地人荆州古城怎么走，当地人很茫然，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这就是啊”。我们看了地图才知道，所谓古城就是古城墙及六个城门围起来的城区，而荆州市委和荆州区政府就坐落在这古城内。
　　荆州古城墙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我们花15元登上东门，城楼上有几个三国人物泥塑，城门外一条护城河，停泊着十几条五颜六色的游艇。城门很有特点，设“双保险”，前后两道门，二门之间的空地被称作“瓮城”，以便“瓮中捉鳖” ，致攻城之敌于死地。
　　荆州博物馆也挺有名，是国家旅游局评定的4A级旅游景点，我们到时，博物馆已经关门送客了，幸亏一年轻保安见我们是外地人，网开一面，让我们快进快出。匆匆走马观花，印象比较深的是西汉古尸和战国丝绸，都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可惜时间太短，没能仔细观赏。这座博物馆也是免费的，好像是去年国务院规定的吧，与国际接轨了。 岳阳 岳阳楼是江南三大名楼之一（另两楼是武汉黄鹤楼、南昌滕王阁），1988年1月被国务院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同年8月被列为国家重点风景名胜保护区。2001年元月核准为首批国家4A级风景旅游区。心仪已久，这次回程特意弯了一段路，到岳阳观楼。
岳阳楼南门外是一个大广场，一座弯弓射雕的雕塑吸引了众多游客，天黑后，随着音乐，人们在这里翩翩起舞。城墙外有一处供游人休憩的小公园，公园里一块块石碑上，用不同字体刻着历代文人骚客咏颂岳阳楼的千古名句。
“巴陵胜状”门两边是一副对联，苍劲古朴，“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园内游人不多，很安静、很干净，没有游摊浮贩，卖工艺品的售货员身穿统一的职业套装，很有精神。在一间工艺品店前，我们正在选择拍岳阳楼的角度，门口的一位小姑娘主动介绍：“地上画脚印的地方是最佳位置”，站到“脚印”上，果然岳阳楼全景尽入镜头。拍完照，小姑娘热情相邀“进来看看吧，看看不要钱”，我们没想购物，也只好进去转一圈，以示感谢吧。
　　登上楼，眺望夕阳下的洞庭湖，虽看不出“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磅礴，但远处水天一色，湖中挖沙船往来游弋，夕阳映照在湖面上，金波银浪，也让人“心旷神怡，宠辱偕忘”。其实范仲淹并没来过岳阳楼，他只是根据一幅画为好友巴陵郡守滕子京写下了千古流传的《岳阳楼记》，人们因此认识了岳阳楼和洞庭湖，更领略了范仲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先忧后乐、忧国忧民的情怀。
　　“巴陵胜状”前面的“汴河街”是一条工艺品店、小吃店林立的商业街，我们的晚餐便在街上的“洞庭烤鱼”店解决。不敢说是为了吃一种文化，起码是吃一种氛围：夜色中，坐在街上，灯光朦胧，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牌匾，听着当地帅哥靓妹的楚腔楚调，吃着洞庭湖特产的一种“回头鱼”烤鱼火锅，味道不错，心情也不错。 赤壁

　　赤壁古战场是此次湖南行的最后一个景点，也是感觉最差的一个，原以为是个省级景点，有情可原，回来后从百度搜索才知道原来也是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国家4A级风景区。

赤壁古战场其实就是一个公园，如果作为市民休闲的场所，亭台楼阁、池塘假山，林中小路、山间石阶，绿树修竹、芳草萋萋，三国故事、人物雕塑点缀其间，还是个不错的去处。但作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就有点名不副实了，大部分景点的说明都是“据传”、“据说”、“传说”，历史真迹太少，人造痕迹太重。就连“镇园之宝”摩崖石刻“赤壁”两字，也是“据说当时赤壁大战，周瑜率兵大败曹军后，把酒庆功，酒酣之余，提剑在崖壁上刻下‘赤壁’二字，其实二字为唐人所题刻”，并没有令人信服的史料，只是“据宋人谢枋得《赤壁诗·序》载：‘予自江 下溯洞庭，舟过蒲圻，见石岩有赤壁二字’”，这就能推论是“唐人所题刻”，有点牵强了吧？

相对于六十元的门票，有些不值，大老远的赶来，还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看到江泽民主席来此游览的照片和他题写的门匾，心里找了点平衡：江主席都来过，中央那些专家学者们不至于骗他吧？呵呵。

一路走来，游览诸多景点，感慨颇多。旅游作为一种产业，可以允许也应该多元化、多角度、多层次、多方位地理解、欣赏、布局、发展。以我个人的审美情趣和受教育程度，我的选择是首推自然风光，然后是历史遗迹、风土人情、市井百态。对我来说，旅游就是享受自然、追思历史、探寻文化、陶冶情操。
　　然而在湘西山江苗寨，路边摆着“土匪烟”、“土匪茶”、“土匪酒”，博物馆里堂而皇之的鼓吹发掘“土匪文化”；荆州古城“关公馆”的介绍里，由荆州市委宣传部、荆州市文化局等主办的“重走关公战斗地”，是要“把关公文化当事业来做”，还开发出“关公刮骨疗毒地”，不免让人哑然失笑。这样的旅游项目，想凭噱头立品牌，除了倒人胃口、授人笑柄，是永远不会“火”起来的，真不知当地官员们是怎么想出来的？联想到各地的“旅游搭台，经济唱戏”,我真担心中国的旅游被引向歧途，但愿这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