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的母亲因脑梗后遗症,卧床十七个月后于辛丑年冬月廿九,公元2022年1月1日在家中去逝,享年88岁。</p><p class="ql-block">再有几日就是母亲一周年的祭日,近来常常想起母亲在生活中的一些事,于是我今天将二年前记录母亲的一些文字找出来,做了一些修改,以示怀念母亲。</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母亲大名高云凤</b>,曾用名高改香,于农历一九三四年十月十六日生于本乡圪料村。母亲姐弟三人,母亲排行二,上有姐姐高莲香,比母亲大一岁,下有弟弟高云宪,比母亲小五岁。</p><p class="ql-block">母亲出生在小山村,从小没有学上,在家里帮父母做点家务活,稍大一些就帮父亲干农活。一九四六年姥姥因脚被玉米渣扎伤了脚(可能是破伤风病),休息在家不能干活,后来就不能下地走路了,当时的条件,只能在乡野找几个叫上名来的土大夫,凡能请到的,都请了,吃了不少中药,但最终也没有好了,四年之后去逝了。姥姥病在家的四年,母亲侍候了姥姥四年。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p><p class="ql-block">姥姥去逝后,全国已经解放,国家在一些大一些的村开始办学,母亲也萌发了上学的愿望。于是母亲在十七岁时去上其至村(母亲的姥姥村)开始上学,由于初次办学,入学的学生年龄上大小不一,老师就根据学生年龄简单分了班,母亲被分配到四年级,其实都是复式班,不论是几年级,大家都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上课老师是上其至村的刘云书。在上其至上学,母亲早晚要跑堂回家,中午在一个母亲的叔伯舅舅家吃饭,就这样上了一阵,母亲觉得在亲戚家吃饭,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于是就不去上了。此后时间不长,乡里组织在清河店村进行初小毕业考试,好多一起上学的人如母亲的好朋友牛籽就不敢去考试,母亲觉得应该去试试,考不过也不丢人,结果母亲考试顺利通过,上了几十天学,就达到了初小毕业的水平。其实母亲一直就有上学的愿望,也愛学习,日本人在时,有一次躲避日本扫荡,在逃难时将家中的一本书藏到了路邊一个树洞里,等逃难回来时,书已不知去向,为此母亲懊悔了好长时间。初小毕业后母亲去县城西关高级小学上了二年高小(53年至55年),也顺利毕业,之后就在左权中学上初中(55年至58年),中学上学之间,因学校参加57年反右运动扩大化,在一些人的迫害下,污说母亲有反社会主义的言论,于是学校对母亲做了开除学籍处理。1962年学校对57年运动中的错误做了纠正,向乡政府发文予以平反,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通知到母亲,母亲在80多岁时才得知,这个问题一直是母亲的心病。如果没有错误的运动,母亲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按解放初期国家大量需要人才的实际,母亲的前途是不可估量的。</p><p class="ql-block">从中学回家后,母亲一直在家帮姥爷种地和打理家务。</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1960年母亲与父亲结婚</b>,到母亲结婚时,太爷爷太奶奶早已过逝,家中有爷爷和奶奶,还有四个叔叔,加母亲共七口人。母亲是长媳,一过门就承担起繁重的家务。</p><p class="ql-block">我是1963年出生,据母亲讲,我出生时家里连一块包孩子的布块也没有,奶奶不知拿了家里谁的旧衣服,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才将我包住。我出生在1963年1月25日,是癸卯年正月初一,古话讲有命生在初一十五,但是在我出生哪个年代,物质极度匮乏,预示着过年的有限生活改善,母亲也无法享受了。在母亲坐月子期间,奶奶给母亲吃的就是三个手指头捏着点小米煮的稀饭,也有时候给吃点豆面条,也是面少汤多,不仅不能给母亲增加营养,反而将人饿的没有一点力气。这既有物质不挤的原因,更是传统观念的结果。</p> <p class="ql-block">我出生二年后,二叔也在65年结婚了,66年爷爷奶奶与父母及叔叔们分家,一人三间房,包括老院和下羊圈院,父母分得是上院厨房二间和小南房一间,另配上院门楼一个。二叔是上院西房三间,三叔是下羊圈西房三间,五叔下羊圈北房二间加上院南房一间,六叔下羊圈北房三间。四叔由于去给一个亲戚做儿子,所以没有分家产,但是一年以后,由于种种原因,四叔又回到了家里,于是在1968年爷爷和叔叔们在下羊圈又盖了三间东房,算作四叔的房产。后来母亲多次和我说,兄弟六人中,父母分得的房子最差,只能凑个数,并不能居住。分家后,母亲带我单独生活,爷爷奶奶不知给母亲与我分了多少粮食,母亲没有说起过,母亲只给我讲过分了一瓶油(可能有一斤),我们娘俩要过一年日子,母亲讲农历十月初一,还要吃一顿油炸糕,就一瓶油要过一年日子,没有精打细算的高超艺术,怎么一斤油够吃一年呢!</p><p class="ql-block">二叔要结婚,必须用上院西房做婚房(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和母亲就没有地方住了,于是就搬到了小山海爷爷的南房居住(山海爷爷已搬到五家会居住),在此住了8个月,后来就搬到了下羊圈西房居住,因西房是分给了三叔,后来三叔结婚就结在了新盖的东房。宏儒就出生在下羊圈西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五家会盖房,1968年,</b>母亲觉得没有自己的住房,住别人房总不是长久之计(所分得的上院厨房二间,二婶一直用着继续做厨房,上院小南房一间是和五叔共用一座房,无法独立居住),于是父母商量,并经大队同意,在五家会给批了一块宅基地,母亲开始筹钱、备料、用人盖房,经过一年的艰苦劳动,盖了五间虎皮砖房,在当时算是上等好房。1969年先将西边的三间简单粉涮了一下,母亲就带着我和弟弟搬到了新房居住。后来才慢慢用石灰锤了个地(改变了泥土地),再后来舅舅利用假期给打了个仰晟,舅舅还给画了坑围,这样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家了。再后来母亲找人打了个连三抽屉,又打了扣盖箱,这都是当时农村最时尚的家俱。</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新房住进后</b>,母亲慢慢将二间家也收拾出来了,接着在西边又盖了个小食房,东边盖了个小厨房,垒了边墙,盖了大门,这些工程现在看来是个不能再小的工程,但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是相当的不容易,都是母亲为人做衣服,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点资金,或为人做衣服换取别人点劳工,才将这些工程做完,建成一个比较完整的农村院落。记得盖小厨房时,大舅从东乡给买了点椽,母亲与成兰叔、天伟叔商量,利用社队下工的晚上,俩人去圪料用肩担椽,一次一人能担4_6根,我跟着去抗一根,一晚上要去担二趟。回来后,母亲给二个叔炒的鸡蛋,烫的烧酒,我也跟着可以吃两囗炒鸡蛋,当时只知道炒鸡蛋好吃,并不知母亲为了盖个厨房付出了多少辛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母亲的辛劳。</span>农村的辛苦我是亲眼见识了,母亲的不易也是永记心间。农业社的时候,是按劳动工分分配粮食的,我们家没有强劳力,自然就赚不了几个工分,导致的结果一是分不了多少粮食,二是分的这点粮食其赚的工分也抵不够粮款,还得用本家其他人的工分抵顶,不然就这点粮食也分不下来。经常给抵顶工分的是我叫二大爷的玉秀。辛苦和不易在我的记忆里有这么几件事:大队分粮食有一些是在地里进行,母亲从地里往家里拿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如大队在地里分的土豆;在分的不多的那点粮食,要想办法调剂的够一年吃,村里很多人家到春夏之交就没粮食吃了,我们家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调剂那一点粮食可是不低的艺术,因为家里有三个半大孩子,特别能吃。家里的一点点细粮要等过年吃或是非常重要的客人来了才吃,到现在都想吃有了客人才能吃上一口的鸡蛋臊拉面;整年帮人做衣服,母亲为了生计,一边学习,一边实践,在短时间内学会了做衣服,我现在还保存着几本母亲学裁缝时的书本。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给人做中山装,做西式裤,记得母亲开始做衣服时,口袋盖特别不好做,经常做了拆,拆了又做,反复多次,精益求精,周围村的人都找母亲做衣服。做一件中山装收八角钱,做一条西裤收六角钱。过年前是特别忙的时候,村里人一般都是在年前才做一件新衣服,但冬天天短,母亲都是要做到深夜,冬天的农村特别的冷,家里只有一个主要是做饭的火炉,母亲既要保证工作质量,又要经受刺骨的寒冷,成年后的我才体会到母亲当时的辛苦。母亲干活的工具就是一台缝纫机,一个煤油灯。我上学后,有时晚上要写作业,母亲就与我共用一个油灯,油灯放到小凳子上,我在一边写作业,母亲只能在另一边给衣服锁扣眼,因为只有一盏灯,缝纫机上的活就不能做了。这个场景一辈子都忘不了。三个孩子的吃穿用度、上学课本书、家里的差發门市都靠母亲辛苦的为人做衣服赚取。就是这样,母亲还积累下100元钱,记得在我十二、三岁时,母亲领着我走山路去寒王信用社存了这100元钱,存钱出来后,母亲告我,领你一起来存钱,就是想让你知道有100元存到信用社了,以后有什么不测,你可以来信用社取出使用。小时候很多事已记不得了,但这件事是永远也忘不了的。父亲有数的工资,只能每年打点粮款,还常常打不够,需要用二大爷的工分先兑付,过后再慢慢归还二大爷(玉秀)。</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生活的改善,1981年,因</b>弟弟在石港口中学上初中,舅舅又在该校当教员,所以母亲为了给弟弟做饭,领着妹妹在石港口学校一间教师宿舍居住,我81年寒假回去就住在了石港口学校。总共居住了八九个月。</p><p class="ql-block">我是1980年至1982年在平定师范学校读书,1982年10月在左权县财税局参加工作。待我参加工作时,因父亲可以享受落实科技人员政策,将母亲和弟弟妹妹的户口转为城市户口,并在1982年全家搬迁到了太原居住。开始在农业厅迎泽街办公楼六层一个二间屋里居住,1984年父亲在桃园四巷分了个单元楼的三层中户,面积约80多平方米,二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小书房,一个小厨房一个小小卫生间。在80年代初有个这样的房是很不错的了,我在左权上班,父母和弟弟妹妹居住,很宽大的,也很满意。住房改善了,但生活还是很艰苦的,父亲有数几个工资,养活四口人也是紧巴巴的,记得1984年还是1985年春节,我问母亲过年回去买点什么,母亲让我在左权买了5斤食用油。每月供应的粮食也是刚够吃,记得每月必须按时去粮店买粮。</p><p class="ql-block">我是1986年底回太原工作的,回去后就住在了家里,1988年底结婚以及生下小波后,到小波上小学阶段,都是回家吃饭,母亲是家庭主力,父亲也喜欢做饭,平时也帮母亲做不少事。一直到弟弟的孩子涛涛上初中后,母亲才相对轻松了点。</p><p class="ql-block">小波和涛涛在未上学前都是母亲给带的,小波是早上送给母亲,晚上我接回去;涛涛是一直与母亲一起住,一直到外地上学离开,参加工作后,涛涛继续与母亲一起住。母亲在俩个孙子身上付出了很多。</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婆媳关系很好</span>。我是在1988年底结的婚,媳妇梅珍与母亲是邻村,所以双方母亲从小就认识,我们的家庭是三好合一好,双方父母有从小的友谊,做了亲家后关系更好;婆婆是开明婆婆,从来不说媳妇的闲话,婆媳相处的和母女一样;媳妇是新社会人,有文化有知识,除了完成好自已的工作外,回家也是积极帮助干家务,分开住后,周末经常回去看父母,关系非常融洽。</p><p class="ql-block">我因为与媳妇相处了五年后才结婚,结婚之前就相处的与一家人一样,弟弟妹妹们一直称梅珍为姐,到现在也是这个称呼。</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和谐的家族</span>。我结婚是在农村老家办的事,父母亲也是尽全力办我的婚事,记得除准备所需的各项事务外,还让我在太原找私人做了一身毛料中山装,那是相当高级的服装了,母亲亲手为梅珍做了织锦缎衣服。父亲找工人为我做了组合柜(太原家里),就是现在放在左权文苑小区的蓝白颜色柜子。我是这辈人年龄最大的,结婚自然全家都很高兴,大家还利用这个机会,照了个合影。后排左起,六婶、四婶、二婶、母亲、三婶、五婶,二排左起,六叔、四叔、二叔、奶奶、父亲、三叔、五叔,三排左起,应如、瑞凤、自己、媳妇、艳燕、彦如、存如,前排左起,彦飞、慧强、庆如、慧刚、瑞如。不知什么原因,宏儒、美凤没有照相。现在看这张照片已是非常珍贵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幸福晚年</span>。在桃园四巷居住时,父母有一段晚年的幸福生活。孩子们都独立生活,父亲也退休在身边,老俩口生活和经济都没负担,俩人一起在周边走走,有时也参加一些老年旅行团,记得父母与大舅等人一起去福建三明看亲戚,与四叔等人一起去东北旅游。只是感觉内疚的是,那个时候我工资也低,又没积蓄,没有给过父母旅游费用,只是在2010年领母亲去三亚旅游过一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改善居住条件</span>。本世纪初,为了改善省直干部的住房条件,省里决定在长风西街建设一个经济适用房小区,梅珍当时在省委文秘中心上班,经工作单位开据证明,我们在丽华苑选购了一套住房,当时价格是每平米2300元,经简单装修后,于2008年让父母住进了新房,彻底改变了父母的居住条件。共有4室2厅,孩子们回去都能与父母一起住,常天有热水供应,淋浴和浴缸都有,父母可随时洗澡,厨柜煤气灶、冰箱洗衣机、电视沙发等生活用品都配齐全。这也是父母辛苦生活了70年后,享受到了社会进步、科技发展、生活改善的红利。更重要的是,这个住房在20多层,常天都有阳光,夏天明亮,冬天暖和,在老年父母终于不受冬天的寒冷,想想和在老家的冬天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是父母赶上好时代的福命。</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母亲的神笔</span>。父母2008年搬迁到丽华苑居住后,孩子们都各忙各的事,老俩口冬天春天在太原住,夏天秋天在左权住,左权凉快。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母亲在县城的边上看上了一座房,此房无人居住,满院都是收废品人堆积的废物。经与人打问,是一个去榆次工作的左权人盖下的房,没有收拾居住就调到榆次工作了。经过商量,五间房包括院,大约有三分地,以三万多元买下了此院。这个举动,奠定了我们家在县城有了居住地的基础。经过简单的收拾,父母亲夏天就在此居住。开始居住时,门前是一条通往西乡的土路,西面有二户人家,东面是一条臭水沟,环境并不好。一二年后,东面填平了臭水沟,修成了一条南北的马路。门前那条东西马路,由于先修通了左权北大街,一直通到了小会村,所以就一直是土路。2012年刘娟任左权县长,要改造道路、县城扩容、美化环境,将父母亲居住的这个院落给拆了。因在此之前,就听说要拆迁,并且县城扩容这个地方迟早是要拆,所以在2011年就在这个院落的东边文苑小区购买了一套单元楼,后来的夏天父母亲就住在文苑小区。</p> <p class="ql-block">2016年经与弟弟商量,将母亲在五家会盖的房屋进行翻修重盖,到2016年此房已盖起48年了。奶奶到后期自已不能做饭了,此房就没人住了,可能有十年没有人住。过去的房质量又差,房间又小,加上常年没有人居住,房顶多处漏水,门窗也坏了,所以决定重盖。我与弟弟共同出资,弟弟负责施工,经过二年多的内外修建,于2018年夏天父母终于又住到了他们最最熟悉的村里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感慨万千,社会主义好!党的政策好!普通群众生活好!从1960年嫁到李截,1968年亲手盖房,再到2018年住进了新盖的明亮的水泥框架结构大瓦房,没有社会主义,没有党的领导,没有改革开放,那能有李截的变迁,那有我们家的变迁。</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母亲的四大贡献:</b>母亲最大的贡献是在农村将三个子女扶养大,给予了农村最好的教育,并言传身教教育子女如何正直做人,如何自强不息。三个子女现在都生活的不错,与母亲的教育是分不开的。母亲第二大贡献是主张并实施了在五家会盖房,这不仅使一家人能够独立生活,也给我和弟弟在上丰堠上学创造了条件,同时也是奶奶晚年生活的居所。在五家会盖房,除了63年先搬迁的14家外,母亲是第一个为改善居住条件,而在五家会盖房的人,之后到80年代左右,李截村的人才为了改善居住条件,陆续搬迁到了五家会。母亲的第三大贡献是为儿子带大了二个孙子,二个孙子在上幼儿园之前都是母亲看的,上小学都在母亲那里吃饭,低年级时父亲负责接送。涛涛除在外上学外,一直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母亲为二个孙子操劳不少。母亲第四大贡献是在县城边缘提议买下了院落,这个院落不仅让父母在凉爽的左权居住了十多年,而且在拆迁时补偿了一些钱,其实父母手中有些积蓄,都是这个来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母亲的健康</span>,2020年7月29日母亲因再次脑梗,住进了左权博爱医院,住院前三天效果很好,输完液体后,有人扶着能从病房走到护理站。中间三天父亲对大夫说,是否可加点营养液,于是大夫加了安基酸,三天输完后,效果特别不好,母亲反而不能下床,说不清话,大小便更不能自理。又输了三天,大夫说出院吧,已经输了9天了,老年人慢慢恢复吧。出院后我将母亲的情况咨询了太原的大夫,说用药没问题,输丹生、银杏叶、曲克芦丁都是常规药,但是给老年人输营养液,需要人自身再化解后才能吸收,其实是加重了老人身体负担。这样母亲的反复,不知是营养液的问题还是病情又加重的问题。</p><p class="ql-block">母亲的脑梗病最初是2016年3月发的,在山医一院住院治疗了20天,出院后从日常生活中看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2016年11月就又发了一次,还是在山医一院神内住院治疗,大约也住了20天左右,这次出院后,母亲的日常生活并不影响,可以做饭,可以外出,可以和同学熟人聊天等。但是二次发病已经使母亲的体质变弱了,尽管日常生活不影响,可脚和手的力量都变弱了。</p><p class="ql-block">2017年夏天母亲在左权居住,有天晚上起床上厕所,在卧室门口一下没站稳,就背朝后摔到了另一个卧室的门框上,将左胳膊摔的骨折了。天亮后在左权金锁门诊将胳膊接好,虽然骨头接的很好,恢复的也不错,但母亲年龄较大,不管身体哪个部位得病,都会对她身体健康是一个打击。这次摔跤后,母亲就只能自己招呼自己了,家里也开始用保姆了。</p><p class="ql-block">2018、2019年母亲就一直在左权居住,夏天在村里住,冬天在县城住,这二年母亲有症状,都会输几天液,身体保持的还不错,就是2020年7月这次发病,对身体打击较大,8月底了还是不能自理,老想躺在床上。到10月份母亲就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一天只在吃饭时坐到轮椅上,能够坚持半个多小时。11月28日是母亲的生日,我们都回去给母亲过生日,母亲情绪很好,在轮椅上还多坐了一会。到12月份母亲的大脑有时候就不清楚了,妹妹与母亲说话有时就无法正常进行。2021年1月11日弟弟说母亲不起床、不说话、也不吃饭,我听后,马上开车回去,随后几天,母亲一直没有大便,直到八天之后,才免强正常了。17日一早父亲告我,母亲要父亲给她穿上新衣服,她要去了。听后吓的我一上午没有离开过母亲,一直到晚上没有异常。到2月底有一天,母亲自言自语地说,什么时候才能好了!人到这个时候求生欲望是多么强烈。此后母亲有时也说点糊涂话,大约在3月下旬有一天,突然说你去拉上点煤,去你四叔家拿上个炉火。我再与她对话时,母亲就没有下文了。从2020年底母亲生了褥疮后,到2021年4月底,用什么药都已经不起作用了。6月16日是农历五月初六,我刚从左权回来太原一天,弟弟就打电话说,母亲身上起了水泡了,开始弟弟小心用针头将水泡扎破,然后用碘伏消毒,到7月12日身上的泡是越起越多,几乎全身都有。为预防不测,12日从县城叫了个救护车将母亲送回了村里。回村后,我与北京一个中医大夫用视频的方式将母亲的情况说了说,大夫给开了个中药方,在太原同仁堂买了药,前后二次吃了十二付中药,药很管用,母亲的水泡到8月20日左右基本就没有了。在此期间,在太原的孙子、孙女们都回来看望了奶奶,舅舅、二叔二婶、三叔、四叔四婶、五叔五婶、成兰叔都多次看望母亲,突堤姑夫和后上蛟姑夫也来看望了母亲,侄儿侄女们有时间就回来看母亲。在村里居住的40多天,母亲大部分时间不说话,看望她的人和她说话也没有反应,偶尔在清楚时,也能与人说一二句话。8月28日因村里已经转冷,母亲又比较稳定,于是就又回到了县城家里。到9月中下旬,母亲的水泡就又有了,与之前一样,大的有小指头肚大,小的也有黄豆大,不过不是满身全起,总之还能处理过来。只是褥疮更加严重,每天早晚二次用碘伏消毒,然后用医用沙布包裹一下,尽量避免感染。无论是褥疮还是身上起大面积水泡,母亲始终没有说过疼痛,也没有大声或小声呻吟,母亲的坚强真的是令晚辈们敬佩。后期吃饭是越来越少,早晨吃一个蒸水蛋,中午和晚上都是流食,能吃少半碗,身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后二个月母亲就是这样,每天就是吃饭喂饭时才睁开眼,但是也不说话,眼睛与人也没有交流,我估计母亲这几个月大脑已经糊涂了。除褥疮、水泡外,母亲的手脚在10月11月反复浮肿,吃点排尿药就消下去了,过几天就又浮肿了。到12月上旬,弟弟观察母亲的褥疮不再发展了。2022年元旦,我一早就从太原回到了县城,进门去床边喊妈,母亲不仅没有反应,而且观察母亲的眼也没有光泽,中午我给母亲做了拌汤,在喂母亲午饭中,先是觉得母亲出气与平常不同,有急促感,大约三十多分钟后逐渐平缓,饭也喂不进去了,仔细观察,感觉母亲没有任何反应了,母亲就这样平稳地走完了她的人生。</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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