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作为一名东北人来讲,雪是再熟悉不过的。其对雪的理解和偏爱已是耳能详熟了。每每冬季来临之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雪。离开家乡多年了,每每和亲人朋友通话时总是自然问到:家那边下雪了吗?雪下的大不大?冬季的家乡,每每提及相连的就是雪,进入冬天,便会盼望一场雪花飞舞的景象,这是东北人固有的情怀。然而现在大自然的变化,远没有过去冬季和冬季的雪了。</b></p><p class="ql-block"><b>当大雪来临时,雪花儿就是那么一点点,一片片,一朵朵,一群群,象温柔的棉絮,象美丽的鹅毛,象翩跹的蝴蝶,象圣洁的花瓣,她们在风的鼓噪下,成群结队,你追我赶,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令人眼花了乱,目不暇接。她们象天宫下凡的仙女,把浩瀚的天空当作宇宙大剧院,正为城郭人间上演一场超人类的天宫舞蹈哩!累了,她们便跑到山上、树上、房子上和广袤的田野里歇息去了。而此时整个家乡骤然间变成了一个银光闪闪的世界!</b></p><p class="ql-block"><b>家乡的雪,总觉得格外的洁白,雪过之后,村子里家家户户,像白白的小矮人,胖嘟嘟,可爱至极。远处冰肌玉骨的山岭上,树木像山体的寒毛一样直立着.树上还有成团的冬青枝和喜鹊窝,远远看去,竟像一卷卷禅意十足的水墨画.再看那连绵起来的雪岭,如龙盘虎卧一般,独有一种静美的阵势。那一排排的树木,挂满了雪花,像冬天盛开的雪莲,阳光下刺着眼,个个又好似可爱的精灵,透着纯真的心扉,简单纯粹,惹人喜爱。树枝被压弯了腰,宛若舞者,妩媚的很,毫不逊色。如果站在山顶上,好像有点儿风吹过来了,晓风习习,但不觉寒冷。这时你会看到树枝上、屋顶上的雪花在风的怀抱里灵巧的打几个旋儿,去找别的伙伴去了。纯净的天空上缀着几颗饱满的珍珠,有时候闪过一丝柔和的光彩,朦朦胧胧的,似乎承载着人间多少回忆和向往。雪儿们不像星星那样深沉,好像钻石,好像萤火虫,星星点点,闪着迷离的光,似乎把天上的星星都映得亮起来了。好像……那一片片雪,辉映着一段段的故乡之情,让那些远方游子无时不在怀念。</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雪天的家乡,是记载成长最丰富的地方。每年瑞雪来临的时候,家家都会生起柴火炉,袅袅炊烟,缭绕着皑皑白雪。那沉睡着的一草一木一枝一叶,被这白雪温润着,孕育着来年的新芽萌发。曾经的红墙青瓦,如今成白茫茫的大蘑菇,冉冉升起的炊烟里,飘来家家的饭菜香,孩童们的嬉闹声不时地从那大蘑菇里传出来,一丝暖暖的气息,升腾回绕在村子的上空,深深印刻在岁月的长河里。</b></p><p class="ql-block"><b>记忆里的家乡那座山雪后变得活象一尊玉雕般的大佛;记忆里的家乡那田野仿佛盖上了厚厚的洁白的毯子;记忆里的家乡那一幢幢房子奇迹般地戴上了一顶顶玉白的休帽;记忆里的家乡那一棵棵树木宛如一群群亭亭玉立的少女!令人如痴如醉,浮想联翩。</b></p><p class="ql-block"><b>记得儿时,一到下雪时,我都会跑到自家院落里仰望会灰蒙蒙的苍穹,看那些飘然而至的雪花飘落,她们跳着轻一盈的舞姿洒落人间,我曾伸出一双稚一嫩的小手承接着这些天外来客,试图看个究竟,正当我看到这些美丽的六角形雪花的时候,雪花便融化在我的掌心里,让我沮丧不已。尽管是短暂的欣赏,但雪花的美丽已深深地浸透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了。常常是冥思苦想,为什么雪花是六角形的,而不是五角或是八角,那么,雪花美丽的外表又是谁人打造?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雪花的神奇让我更加喜一爱一雪。</b><b style="font-size: 18px;">雪天来临之际,有时一下一天,有时一下一夜,一片片的像鹅毛那么大,巨大的雪片肆无忌惮地飘向地面,空气中充满着雪的清香,那一呼一吸之间,透心泌肺。此时庄稼汉们都会憨憨地说:这下好了,明年一定是丰收年啊!小时候的我,在和大人扫雪时,常把空地上的积雪堆到桃树和杏子树下,期待来年能结一树又大又甜果实。</b></p> <p class="ql-block"><b>小雪,在东北人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雪,更像是藏在云朵里的神仙不停地向人间撒盐,那些盐粒似的小冰晶一粒粒的,落在头发上、衣服上,刚看见便消失了踪迹,湿漉漉的弄得人们好不自在。人的手指穿透这白雪皑皑的季节,深刻而又细致地触摸着积雪下面的深邃风景,然后呵一口气,搓搓手,嘴唇不时咂几下,脸上的皱纹便溢出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欣喜。</b></p><p class="ql-block"><b>而大雪来临常常都是不经意之间,鹅毛大雪一夜之间就覆盖了苍茫大地,就像给广袤大地盖上了厚厚的绒被。一大早,人们和往常一样,“吱呀”一声打开堂屋厚重的木门,刺眼的光芒扑面而来,天地间已是一个银白的世界,万籁俱寂,恍如梦中。</b></p><p class="ql-block"><b>此时,往日深褐色的茅草房顶、农家院落的石墙、柞树篱笆、畜禽的圈舍、柴草垛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特别是农家院落里的杏树、李子树、樱桃树、各种沙果树、村前村后的榆树、杨树都挂满了雪花,无论谁都会被这迷人的景色陶醉……</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在家乡时,存入我记忆里的那场大雪,整整下了两天一夜,用东北人的话叫“大雪封门”。这时猫冬的大人们缩在家里围着柴火炉烤火,谈天论地。而最开心的当属小孩子了,那双双摘桔子打砣螺折飞机的小手,纷纷伸向银白的世界里,堆雪人,打雪仗,滑雪车,放鞭炮。一时间,整个村庄因为孩子们忘情的嬉戏欢腾起来.....这便是映在我童年记忆深处那耐人寻味的一幕。记得那时我和小伙伴们在门前屋后追逐、嬉闹、撒欢,浑身热乎乎,脑袋瓜热气腾腾的,难怪常言说,冷的是不爱活动的人。大伙一会儿堆雪人,一会儿打雪仗,一会儿摔跤,反正雪团打在头上不疼,人摔在雪地上也不疼。有的孩子玩比一比,看谁站的地方雪下得多。于是,大伙儿都不甘落后,捧的捧,扒的扒,有的甚至跳跃起来,把正在飘舞的雪花往自己面前拦截,还焦急地对雪花说:快往我这下,快往我这下。场面热火朝天!这个说:我这里下得最多,那个说:我这里下得最多,大伙儿叽叽喳喳,争来争去,直到天黑也没争出一个名堂。直到大人喊孩子回家吃饭才结束这场游戏。</b></p><p class="ql-block"><b>记忆最深的就是村中那口老井,那时的农村吃水没有自来水,祖辈都是沿用村中那口老井。每当雪后早晨,男人们还没等雪扫完,就去挑水。没多长时间就踩出一条非常光滑的雪路来,加上挑水的人们在行走时,水桶里的水会自觉不自觉地溅出的水,洒在光滑的路面上,一点点这雪路就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冰路了,可以想象那时人们就是在这样十分光滑的路面上战战兢兢地挑水行走。然而,路面虽然光滑,不利于人们行走,但对于孩子来说却成了难得的滑冰场所,不知道是谁发明了一种能在雪地上滑行的木板,我们叫它冰车,它的长短一尺半左右,底部用两根很粗的铁丝固定,前后在固定两根半圆形状的较细的铁丝,再做两根木棍,棍子的一头镶人钉子,可拄冰借力,孩子们坐在冰车上,两手握着木棍犹如划船,冰车前行。虽然比不上滑冰刀在冰上滑行的速度,但也觉得十分好玩,借着皎洁的月色,在狭窄的街巷里滑行,已近深夜还不愿意回家。几场大雪过后,山川原野一派洁白,小村后面的小河早已被大雪填充的满满的,这成了我们玩耍的乐园,相约村里的小伙伴带上雪橇在河床上滑行。有时也到距村东只有几百米的小山头玩耍,不顾没膝深的积雪登上顶峰,俯瞰家乡小村的模样。</b></p> <p class="ql-block"><b>家乡的云,家乡的雨,家乡的雪,若云是游子的双翼;雨便是亲情血浓于水的泪滴;雪便是晶莹剔透的琉璃心,银碗胜雪的洁净,引领我们踏入明月藏鹭之境。有家乡的明月照耀,再多的黑暗阴霾、狂风暴雨,家乡这盏指明灯,胜雪如雪的明净在前方遥远的路途上,一直为此导航。</b></p><p class="ql-block"><b>回想起了家乡,念起了家乡的草草木木,那一扇门始终是敞开着。雪花飞舞,寄来暖暖的等待,寄来款款的呢喃,寄来满满的祈福。人们总夸赞雪后银白的世界,在我看来却是一片寂静与凄凉,冬天就是休养生息的季节,有了冬天才会有春天的万物复苏和夏天的枝繁叶茂。有雪的冬天,就有绵长不尽的回忆,家乡雪夜里,一盆炭火,一碗暖茶,一件棉袄,一段童话,依在母亲的怀里,静静欣赏那叩敲窗棂的一窗雪花;有雪的冬天,就有深深的思念在心底涌起,一壶烈酒,一双溜冰鞋,一副滑雪板,一串儿冰糖葫芦,拉着父亲暖暖的手滑翔在雪地上,伴着脚下咯吱咯吱的脆响,徜徉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雪在稚嫩的发梢上凝结,那是一曲唱不完的歌谣,雪在花白的胡须上跳跃,那是一首吟不尽的亲情。美丽的雪花啊,孩子们把你雕塑成圣洁的公主,老人们把你赞誉为来年的丰腴。</b></p><p class="ql-block"><b>雪,是简单婉约的,没有斑斓的色彩,只在天地间留白;雪,是清扬大气的,它的冷峻酷寒是对生命的砺练;雪,是冬天的最后一滴眼泪,滴落在危峰兀立之巅,掀起一泻万丈的波澜;雪,是追逐春天的第一支恋歌,把天使般的爱深深地融进泥土,在静谧中等待着万物吐绿,百花争艳。家乡的雪,心灵之花,岁月衣襟,牵挂念想的地方,清澈的眼眸,思念成香,轻舞飞扬,雪花满城一季暖冬!“雪落知春处,花开满庭芳,飘飘何所至,香魂夜未央”</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