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与一本书的邂逅是一种弥足珍贵的缘分,也许拨开书页,看到的是致一的文字,然而这些呆板的墨色下掩藏的却是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灵魂,这个灵魂时常躲闪,但亦毫不羞怯地袒露着。<br> 本期仁和三小•微夜校教师悦读将推出“读书分享会”专题。今日的分享者是三小教师志愿者诸葛芬老师,她为大家分享的是 [英] 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天堂》,欢迎各位教师聆听!<br> 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坦桑尼亚裔英国作家,2021年因“他对殖民主义文学的影响,以及对身处于不同文化夹缝中难民处境毫不妥协且富有同情心的洞察”而获诺贝尔文学奖。古尔纳1948年出生于东非海岸的桑给巴尔岛,20世纪60年代移居英国并求学,最终在肯特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留校任教至今。他的主要学术兴趣是后殖民主义写作和与殖民主义有关的论述,特别是与非洲、加勒比和印度有关的论述。曾担任凯恩非洲文学奖和布克奖评审,2006年入选皇家文学学会。古尔纳的作品围绕难民主题,主要描述殖民地人民的生存状况,聚焦于身份认同、种族冲突及历史书写等,他展现的后殖民时代生存现状被认为具有重要的社会现实意义。代表作有《天堂》《海边》《来世》等。 《天堂》发表于1994年,是古尔纳的代表作之一。作者借少年未经世事、不加滤镜的视角,将一个男孩的成长故事嵌于社会动荡、历史变迁的大背景中,通过书写一代移民的前生,来“努力保存那种记忆,找回人们赖以生活,并以此认知自我的那些时刻与故事”。<br> 故事发生在百年前处于德国殖民阴影下的东非桑给巴尔,这片多种文明交融、多种宗教并存的古老土地。男孩优素福被父亲抵押给商人阿齐兹偿债,从此跟随商队行走异乡,亲历生存之难。他困惑于他成长仪式上的领路人阿齐兹的阴阳莫测;他好奇于被深锁在花园背后的疯女人的泣泣私语;他痴迷于旅途中那座火焰墙般的巍峨悬崖,它仿若天堂之门,令他天眼开启:是忍辱偷生,守着方寸店铺变成一个小掌柜,还是在残酷的世界中变得像铁一样结实,去找寻有花园和喷泉,更有自由与尊严的穷人的天堂?<br> 《天堂》显然更是一个关于大环境的大故事。坦桑尼亚是一个多民族多文化的国家,早在公元前就与阿拉伯、波斯和印度等地有贸易往来,后来相继经历了阿拉伯人、波斯人和印度人的大批迁入。十九世纪中叶,欧洲殖民者入侵,1886年,坦噶尼喀内陆被划归德国势力范围;1890年,桑给巴尔沦为英国“保护地”,1917年11月,英军占领坦噶尼喀全境。<br> 《天堂》所呈现的就是一幅殖民阴影笼罩下的画卷。优素福八岁时,父母之所以从南方搬到一个名叫卡瓦的小镇经营一家旅店,就是因为德国人在修建一条通往内陆高原的铁路线,并把卡瓦设为一个站点,使小镇迅速繁华起来。但随着殖民者的不断深入,小镇的繁华昙花一现,旅店的生意每况愈下,优素福的父亲渐渐债台高筑,终至将儿子抵押给商人而酿成家庭悲剧。十二岁那年,优素福在火车站的站台上首次见到两个欧洲人,而在到达阿齐兹叔叔家之后以及随商队在内陆四处辗转的过程中,他听到许多关于欧洲人的传说,比如他们身穿金属衣,可以吃铁,他们的唾沫有毒,可以死而复生等等,也目睹了欧洲人的明火执仗耀武扬威:公然霸占原住民的土地,掠夺当地的资源,抢走商人的商品等。殖民者的到来改变了坦桑尼亚的社会形态,种族歧视和阶级压迫成为常态,宗教矛盾、文化冲突和部落相残也随处可见。小说透过优素福未经世事而不加滤镜的视角,将其个人的小故事嵌于社会动荡与变迁的大故事之中,增加了作品的张力和厚度。<br> 古尔纳小说的故事情节经常围绕一个核心事物展开描摹,从而不易察觉地赋予作品以丰富的隐喻意义。这一点与获得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加拿大作家爱丽丝·门罗(Alice Munro,1931—)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一个关于写作的访谈中,门罗提到:”我不写、也不会写人物的心理状态。……我要进入到人物、或生活里面去,不能不写围绕着它们的其它的东西。”优秀的作家们正是通过这样的隐喻实现其创作主旨和价值认同的。价值认同一直是非洲作家热衷于探讨的问题,古尔纳也不例外。在《天堂》中,古尔纳用隐喻的方式来探讨直面创伤对自我价值认同的帮助。无独有偶,古尔纳在第二部作品《朝圣者之路》的结尾,也用了隐喻的手法,安排穆斯林达乌德(Daud)去参观基督教的坎特伯雷大教堂,试图从宗教的角度寻求自我价值认同。与直叙相比,隐喻更能给读者更为强烈的感受,引起人们对非洲殖民问题的思考和对非洲殖民史的重视。<br> 诺奖作品只读一部我就炸了,在作者笔下,非洲兄弟们的日子竟是升级版的《活着》,让人心碎又震撼。<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