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妈妈83岁生日，儿子送的花）</p> <p class="ql-block">（2015年时的妈妈）</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妈妈酿的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作者：张永华</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时候，第一次喝上一口妈妈酿的米酒，从此，每年就盼着那个时刻的到来，那是又甜又醇还会醉人的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端午节前后，向塘很多人家里都会酿那种用糯米做的酒，妈妈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先把糯米煮熟后，倒在一个大竹篾里扒散待凉，然后混进酒药装进那种陶缸里，用手不停地稍微压实，在中间弄个圆圆的洞以便酒流出积存，酒缸的周边抹的光亮光亮的，然后盖上一块塑料布用绳子扎紧缸口，小心轻放在那间不太光亮的小房间里，好似完成一件上好的艺术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作者和妈妈）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酿酒前，妈妈总是会和邻里的大妈们商讨用什么样的酒药好，大家七嘴八舌谈自己的经验，总结与分享各自的失败与成功，酒还没酿就已闹开锅了。大家一致认为效果最好的是上海酒药，那时，上海酒药很难买到，好在住在铁路家属区，自然会托那些跑上海列车的熟人带些来，这就是当年铁路工人的优势所在。酒药是一粒粒白白的，样子像樟脑丸子，酒的好坏与酒药至关重要，不然向塘话骂那些搅坏好事的人，都叫他们坏酒药子呢！</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妈妈88岁生日）</p> <p class="ql-block">（妈妈和她的四个儿女、一个外孙女）</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自从妈妈把酿酒的缸子放在那里以后，我上课前总要去看看，下课后也要去瞧瞧，每次都是伸长鼻子使劲闻，这比起大人们向毛主席早请安晚汇报勤快自觉多了。缸里的味儿是一天比一天香浓，心里那个想喝酒的劲啊，别提有多急迫！不停地问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喝？她总是讲时候未到急不得，如果开早漏风了就不好喝了。妈妈看上去无动于衷，可心里何尝不惦记着那个坛子呢！要说惦记，家里哥哥妹妹都惦记那缸酒，可能只有爸爸不太会感兴趣，因为他是东北人，东北人更喜欢烈性酒。</b></p> <p class="ql-block">（妈妈和儿子、女儿以及孙辈、重孙辈）</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开缸的这一天总算盼来了！哥哥妹妹围着妈妈转，看她把缸子从里屋搬到堂屋来。开缸好像就是开光，我们哥妹几个，手里拿着小碗，几乎是带着崇敬的心情在迫切等待了。妈妈解开绳子，掀开塑料布，一股醇香直冲脑门满屋飘扬，而我们，酒还没喝进嘴里，口水却早已止不住了。当然第一勺子是妈妈先咪上一口，从她嘴角微微露出的笑容上，就能感觉到那是一缸好酒。妈妈给我们每人盛上一些，并叮咛不要喝多了，我们哪里听得进，入口那个香甜让人喝了还想喝，总也喝不够，到后来自然也就晕乎乎的。那是我第一次品尝醉的感觉，一种幸福无比的天旋地转。</b></p> <p class="ql-block">（妈妈最后留下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如今，妈妈已经83岁，再也搬不动酒缸做酒酿了。每次回家吃饭时，老人家总会说：“小华，没有事喝点酒吧！“虽然喝的不是妈妈亲手酿的酒，但边喝酒边与老人家聊天谈过去，妈妈脸上那道道皱纹总会抚平许多，那老态龙钟的身躯，也会露出曾经青春灿烂的影子，望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我的心里又像是喝到了妈妈亲手酿的酒那样甘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想，人生何曾不是像酿酒一样，酒药自然重要，但时不时开坛跑风漏气，那酒会是什么滋味呢？当我们付出我们的爱，善待身边的人，在每一件小事上不跑风不漏气，那我们酿出来的人生美酒就会充满浓郁的芳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曾经喝过妈妈酿的酒，就再也难忘那滋味，喝上一口醉在心头啊！我忽然想到，我应该马上开始学做酿酒，到了该做给妈妈喝的时候了！</b></p> <p class="ql-block">（朋友为妈妈做的雕塑）</p><p class="ql-block">——写于2016年5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