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二次西藏之行

清风明月

这是一次艰巨的工作任务，一次艰难的跋涉历程，一次难忘的高原相会，也是一次难得的西藏考察。2007年8月28日，我和几位同事在局领导带领下乘飞机抵达拉萨，开始了我的第二次西藏之行。与我2004年第一次去西藏只到了海拔3000多米的拉萨和林芝不同，这次我们要去海拔5000米以上的阿里地区的革吉县。在那里，在海拔5300米以上的高原上，驻扎着我们英雄的地质队员，他们响亮地提出了“缺氧不缺精神，气压低工作质量不能低”的口号，地质勘查工作取得了可喜成果，我们这次就去慰问他们的。为了适应高原缺氧的环境，我们在拉萨休整了两天，在此期间我曾去拍了几张布达拉宫的风光照片和大昭寺建筑的局部及寺内外的人。 夜幕下的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广场的喷泉 从背面看布达拉宫 从广场左侧方向看布达拉宫 大昭寺 大昭寺 大昭寺 八角街 转经筒的老人 8月30日，拉萨的清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街上有许多积水。我们说这是净水泼街啊，是老天爷为我们饯行呢！我们6人分乘两辆越野车，启程奔赴1750公里外的勘查工作区。我们沿318国道一路向西，一个多小时后就见到了雪山。经过了日喀则，中午在拉孜县城吃了午饭。 在路上看到的雪山 国道边的山水风光 在拉孜县城饭店门口向我们推销西瓜的藏族妇女 午饭后我们从拉孜进入219国道，继续向萨嘎方向进发，当晚要在萨嘎住宿。进入219国道就是土路了，许多地方被水冲毁，行进速度大受影响。更有甚者一处修路的工地设卡，要我们8点以后才能通行。好说歹说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让我们通过了，但修路的工地可想而知，不过百里的路程我们竟走了5个多小时，最后比预计时间晚了3个多小时，10点半多了才到达住宿的酒店。酒店是个三层小楼，没有电梯，爬楼时双腿如同坠铅，不仅胸闷气短，还头痛欲裂，迈几步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下，我第一次饱尝了缺氧的痛苦。 没有铺装的219国道，没有穿过河流的时候也还是很好走的。 因修路堵车跟卡口人员交涉要求通过的时候看到的高原山色 8月31日早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通透。简单用过早餐后我们继续赶路。行至达吉岭乡的时候，车行前方的白云挂在山腰，山脚下一排排藏房的白墙与山顶的白云上下呼应，一派十分静谧祥和的景象，让我们第一次亲眼目睹了高原晨光的景象。 清晨的阳光，蓝天下白云高山平房 中午，我们抵达了帕羊镇，在一个甘肃人开的小饭馆吃了午饭。帕羊镇算是一个重镇了，但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无法与内地乡镇的状况相提并论。 我们在帕羊镇的小饭店吃午饭 小饭馆对面的帕羊镇政府招待所。 在帕羊镇上看到的藏族妇女 帕羊镇上羞羞答答的藏族小姑娘 午饭后的行程出了几次小情况，但都无大碍。我乘坐的那辆车出现了一次严重的甩尾，另一辆车换了一次轮胎。换胎的事在内地不算什么，但在高原就变得十分艰难了，打几下千斤顶就上不来气了，庆幸的是我们人多，尤其是还有一个西藏局的司机小王全力相助，我们才没太耽误时间。 打起千斤顶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王师傅帮着安装轮胎 换好轮胎后的行程似乎也换了运程，之后虽然路不好走，不时要从河道里来回穿梭，有时河水冲到了机器盖子上，车也摇晃得厉害，但却都有惊无险，顺利通过。而且，下午我们还见到了“圣湖”玛旁雍措，神山冈仁波齐。 泥泞的道路 误在河里的车 我们涉水的越野车 河不宽但水流不小 到达圣湖，拍了湖边的经幡，在西藏山口的地方经幡很常见。 傍晚7点多看到了神山冈仁波齐，山顶总有白云盖着山顶 行进在茫茫原野 为了尽快到达工地，我们不光没有停下来好好看看圣湖神山，还决定改变去路程较近的普兰县的计划，直接继续往西，去离工地较近的狮泉河镇。结果这一天比头一天活动的时间还长，到达狮泉河已是10点半多了，吃完饭又是12点多了，从早饭到晚饭，中间经历了16个小时。 当年的狮泉河镇街景。据说现在狮泉河镇已有10万人居住，自然面貌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狮泉河镇是阿里地区行政公署驻地，同事给我拍照留念 从狮泉河镇到我们要去的勘查项目组工地大约5个多小时的车程。考虑到前两天长时间奔波，大家都很疲劳，车也需要修理，所以我们在这里简单休整了半天，下午3点才出发。因为即将抵达目的地，大家心情都很好，尽管阿里地区特别荒凉，但在我们看在眼里还是充满了喜悦，看到奔跑的黄羊和落地的彩虹，大家都兴奋地高喊起来，遇到一片湿地还专门下车拍照留念。 阿里地区典型的地形地貌 黄羊在上顶山奔跑 骑马的藏民 高原上落地的彩虹 傍晚8点半，我们到达了项目组驻地。大家在高原上相见都十分激动，尽管因高原缺氧不宜喝酒，但晚饭时大家还是举起了酒杯。 项目组居住的帐篷。前面的小河就是狮泉河。这里的海拔高度是5300米。 尽管条件简陋，但不影响喜悦的心情。 尽管这一天是9月1号，但高原的夜晚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在帐篷里都要穿上军大衣，早晨起来，我发现脸盆里的水结了冰。帐篷前的狮泉河，属于河流的上游段，河不宽，水流也不大，河岸边许多地方也结了冰。 夜晚的狮泉河，一弯冷月照耀在蜿蜒的水面上 9月2号的上午，我们一起到了勘查现场，那是海拔5400多米的地方。为了节约体力，司机师傅尽量把车开到最高处，然后我们再爬山。项目组的同志告诉我们，他们工作的最高处是5700米。来之前我听说了不少关于在青藏高原工作过程中的人和事，可以说已经有了必要的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里，面对这样的条件再看看我们的队员们的精神状态，我心里非常感动，由衷地敬佩他们，为了地质事业，他们付出得太多太多，他们个个都是英雄！ 开到半山腰的车 登高望远，那里是工作过的更高的地方。高原的阳光紫外线过强，人们也不得不用手遮挡。看着这样的景象，不禁让人想到那句话——山高人为峰。 标记有海拔5700米高的探槽，那是项目施工的最高点。 勘查现场进行交流 地质队员在工作中。我拍的这张照片被作为蓝本画成了油画悬挂在河北省地质博物馆。 9月2日下午，告别了项目组的同志们，我们开始了返程。同来的时候一样，返程的安排也是十分紧张。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普兰。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可以观赏君玛措湖，我们选择了一条近路而没有走国道。君玛措湖的确很美，但湖边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其实那根本就不是路，水和泥夹杂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就像是泥石流一样。车在湖边走就像船一样晃来晃去，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出来。事后我们才从在西藏工作多年的老同志那里知道，当时如果轮胎被扎坏，我们就惨了，水加泥的地方支不起千斤顶，自己换不了，那地方因为不是国道，没有车经过，手机没有信号，也不能求援，那可真要尴尬了，好在吉人天相，没把我们撂在那里。但刚从泥潭里出来没多远，天又下起了雪。高原的雪也有特点，不是雪花是雪块，是不很小的白色颗粒，很快就把地面铺满了。我当时特别担心在山坡上别会侧滑，还好又是有惊无险，顺利下山。令人没想到的是，紧接着我坐的西藏局小王师傅开的车在一条小河沟里误了车。好在另一辆已经开过去了，而且我们也没陷得很深，他们利用车上的绞盘把我们拖了上来。 美丽的君玛措 刚离开君玛措湖就赶上下雪，天阴沉沉的让人感到恐惧，最担心车在斜坡上发生侧滑。 河沟的水不大，但也看不出是路，小王师傅犹豫要不要把前加力挂上的瞬间车就陷在泥里走不了了。 把我们的车拖出来之后的行程就顺利了。大约在7点半的时候，我们到了人称“鬼湖”的拉昂错。在藏语里拉昂错是“有毒的黑湖”。鬼湖的风光很美，我们在此稍事休息，我趁机拍了照片。 湛蓝的拉昂错湖水和远处的雪山白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晚上9点半，我们到达普兰县城。这里是中国、印度、尼泊尔三国交界的地方，县城小得只有一条百十米长的街道，平时没几个人，据说交易日的时候三国的人来这里做买卖还是十分热闹的。这里的移动信号发射塔靠发电机供电，10点钟不发电了手机信号也就没了。但这里海拔不到4000米，我们离开拉萨后第一次感到了没有高原反应的舒适，在普兰睡了一夜好觉。9月3日的目的地是萨嘎。早饭后我发现我们带去的那辆车的左后轮胎亏气了。因为上次换轮胎也是我先发现这车右后轮亏气的，司机师傅还是我中学同学，大家还以为我开玩笑逗同学玩儿呢，看了一会儿才确定真是亏气了，马上找了一家修理店，把里面的钉子拔出来塞了胶条补好。大家笑着说今天行程应该顺。但是，我们当天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因为去的时候没能见到神山冈仁波齐雪山的真面目，都盼着这回能有幸一睹真容，但遗憾的是冈仁波齐头顶依然是白云飘飘。而且，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怎么也看不到吃饭的地方。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才遇到一个用篷布搭起来的路边小店，我们用人家的锅、水、鸡蛋煮了我们自带的方便面，算是解决了中午饭。不过，下午的行程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途中遇到一片湿地，远处斜阳下的山峰、羊群和冒着炊烟的帐篷，勾勒出一幅动人的画卷，演奏出一曲无声的高原牧歌，让我们心生向往，神情愉悦。尤其是我们发现还有几个藏族小朋友，更让我们觉得新鲜好玩儿。我们不由得停下来感受一下这异域风情。我赶忙换上长焦镜头，端起了相机。 我们自己煮方便面的小店。 高山下藏民的帐篷和羊群。 袅袅炊烟和安静吃草的羊群，一派静谧祥和的气氛。 走下车来和牧羊藏族小伙聊聊。 酷似双胞胎的两个小男孩。 戴礼帽的藏族少年。我发现藏族男人都喜欢戴礼帽。 害羞的藏族小阿多 再次启程时大家心情都非常好。对于我来说，接下来的途中让我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景象——金浴雪山。大约是在8点半左右，我忽然发现车行前方的远山，正沐浴着金色的阳光，云层的底部也被染上了一圈金色，太美了，太难得了，来西藏之前就曾心心念着拍这样的片子，现在眼前就有这样的景色怎能不激动呢！我赶忙叫小王师傅停车。小王师傅也喜欢摄影，车上也带着相机呢，听我一招呼立刻将车停在道边。时间太紧了，我们的另一辆车马上就赶了上来，我们还有100多公里的路要赶，我来不及上脚架，靠在汽车尾部，胳膊顶在汽车上连按了几下快门，便收了相机继续赶路了。这是我这一天，也是我此次西藏之行见到拍到的最美画面。 手持相机长焦拍摄的照片画质不好，但总算看到拍到这样的美景了。 9月4日，我们的行程是从萨嘎赶往日喀则。由于萨嘎到拉孜还在修路，早8点到晚8点禁止通行，为了抢在禁行前通过关卡，我们6点就出发了。9点多钟我们按计划到达桑桑镇，在这里吃过早餐后继续赶路。大约11点的时候，车到昂仁附近的地方堵车了。由于下雨，水冲下的泥石把路封住了，两个方向都堵了很多车，大卡车尤其多。卡车司机们动手开挖堆积物，有条件了就用钢丝绳相互牵引着往前走一点，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可以通车了，可正当我们发动车准备前行的时候，对面的大卡车立刻顶了上来，一个高大的壮汉冲过来，指着前边车上我同学说他们修路出了力，必须他们过后别人才能走，说着还摆出了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把我同学镇住了，立刻倒车让他们先过去了。我们车司机小王师傅说那是康巴族司机，康巴藏族男人彪悍粗犷，很是厉害，据说当地人也都怕他们。好在我们及时认怂，避免了一场冲突，保证了行程顺利。中午1点多我们到达拉孜县城，又到我们去时吃饭的那个饭店吃了午饭。 桑桑镇的晨景，感觉空气非常湿润，再次颠覆了我对青藏高原气候特点的认知。 从桑桑镇向南眺望，就是这样的景色，让人不禁感叹大美只在天地间。 从拉孜转到318国道后都是柏油路了，大家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心情大好。在318国道5000公里标志碑前我们留了影。接着看到了一片油菜花，又去花田里拍照留念，大家都十分开心快乐，只有小王师傅略有郁闷，因为就在这段路上因没系安全带被交警罚了款。下午4点，我们抵达日喀则，住下之后便去参观扎什伦布寺。该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四大寺院之一，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的灵塔就在这里。 扎什伦布寺 扎什伦布寺 9月5日，这一天本应回到拉萨结束此次西藏之行了。领导考虑有同志第一次来西藏，临时决定从日喀则去林芝，第二天再回拉萨。路过拉萨的时候，小王师傅回了单位，另有两人回了拉萨，在拉萨吃过午饭后我们一车四人前往林芝。从拉萨去往林芝先是沿拉萨河上行，过了米拉山口后就沿着尼洋河下行。我们在拉萨河边拍了照，也在尼洋河边留了影。尼洋河是雅鲁藏布江的一条支流，河水清澈并泛着翡翠般的绿，由于落差很大，水流湍急，飞溅着洁白的浪花，被称为飞花碎玉的尼洋河。 拉萨城外的拉萨河美景。 激流勇进的尼洋河 晚上8点多我们到达林芝。这里海拔不到3000米，由于原始森林覆盖，这里不缺氧。林芝最让人难忘的是景象是云雾垂绕着山脚，有时推开窗户云雾就飘进了屋内，难以想象这是在青藏高原，倒像是在江南水乡。第二天早上，天下着小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江南的味道更浓了。我们第一个目的地是鲁朗林海，在路上经常穿梭于云雾之中，宛如是在仙境之中。回程中参观了“世界柏树王”，那里很多棵巨大的柏树，柏树王已经生长了2500年以上，胸径达到了5.8米，需要12个人合围才能抱住它。在林芝吃过午饭后又去卡定沟看了天佛瀑布。这个地方也在318国道边上，是一个花岗岩大峡谷，瀑布落差200多米，据说瀑布水中天然形成一尊大佛时隐时现，天佛瀑布由此得名。可能我们没有慧根，只看到了蓬勃的瀑布之水，感受到了那里山峦叠嶂，苍松巨柏遍布山崖，藤竹铺满沟底的美丽风光和宜人的气候，更加觉得青藏高原神奇得不可思议。这一天晚上，我们回到了拉萨。就是在林芝回拉萨的路上，我们又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挫折。因为一地路被冲毁正在抢修，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得以通过。天色渐晚，而且阴得越来越厉害，可就在这时，我们的汽车轮胎被不明物体扎坏了。为了安全，我们把车开到了路肩准备换轮胎，但因为雨后的路肩松软，撑不住千斤顶，我们找来很多的石头垫上才解决了问题。凑巧的是我们刚换好轮胎就下起了大雨，我们倒是没挨浇，但却是一路冒雨赶回了拉萨。 林芝（八一镇）低垂的云雾 鲁朗林海原始森林云雾缭绕 鲁朗林海风光 卡定沟天佛瀑布 卡定沟天佛瀑布 卡定沟天佛瀑布 世界柏树王 9月7日，我们在拉萨逗留一天。完成任务后的我们感觉都很轻松。有人准备逛街采购点特产，我则想多去拍几张照片。在我同学司机的帮助下，我去了罗布林卡和拉萨火车站汽车站。罗布林卡藏语意为“宝贝公园”，是历代达赖喇嘛的夏宫。拉萨火车站是青藏铁路的终点，海拔3641米，是世界上最高的火车站。 罗布林卡小景 罗布林卡小景 拉萨火车站 拉萨汽车站 9月8日清晨，我们收拾行李起身前往机场。走出房间暼向楼道窗户的一瞬间，我立刻呆住了。窗外的布达拉宫正沐浴着金色的朝阳，而它的背后则是厚厚的乌云，这反差太明显了，把布达拉宫凸出得太美了。我毫不犹豫地放下行李，取出相机，打开窗户，把这一偶得的美景抢拍了下来。作为一名摄影爱好者来说，以这样的最后一片结束这次西藏之行，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回想起这次西藏之行，感慨良多。感触最深的是在阿里地区的所见所闻，包括自然和人文，尤其是在我们的勘查工作区，在那里见到的地质队员，他们不仅带给我深深的情感触动，更启发我深深的理性思考，通过不断思考人生的道路和意义，来不断纠正自己的人生方向。写到这里，我想以以前看到的别人说过的一句话作为全篇的结尾：人一生一定要去一次西藏，而没到过阿里就不算到过西藏。 2007年9月8日早上7点42分时的布达拉宫，我此次西藏之行拍的最后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