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站的孩子们（四）

林家之风

小鬼嗨啦啦如歌的岁月，美哉！幸哉！1距离闽清城关小学不远处有条梅溪河，每年到了夏季，庆国就和“死党”们偷偷去游泳，与其说大家去游泳不如说是戏水。河边的水比较浅很清澈，沿岸是成片的柑子树，绿中带点黄色的果实半熟不熟，很惹人喜爱。或许是喜欢在柑子树旁换衣服时呼吸着飘着树香果香的空气，亦或是喜欢那清醇甘甜的溪水，每天中午庆国都会邀着“死党”们顶着烈日下河，全然不顾老师三令五申的禁令。老师经常检查学生是否去游泳，方法简单实用，准确率颇高，就是用指甲轻轻划一下学生的胳膊，如果皮肤上出现一条白色的划痕，就说明去游过泳，每次检查收获都不小。老师总不查庆国，庆国窃以为跟自己一贯表现良好或者说一贯会装有关，他有些失望，非常希望老师哪天也能象对待其他同学那样划一下他的胳膊，因为他们早就找到了破解的办法。他们每次都做好预先防备工作，带上清凉油，游过泳后在胳膊上抹些清凉油，皮肤被清凉油润滑过就划不出来白色的痕迹，这个方法就几个“死党”知道。看着老师每次划某个“死党”胳膊没发现问题时，庆国心里就一直念叨着下一个划我吧，划我吧，但总是失望。捉知了，准确地说应该是粘知了，它的方法很独特，就是需要制作工具。把蜘蛛网在一根粗短铁丝上反复缠绕，至少要绕光五个蜘蛛网，蜘蛛网越新鲜越好，因为越新鲜它的粘性越大，粗铁丝浓缩成了小小的一坨，大小跟一只普通纽扣相仿。为保持它的湿润和粘着性，时不时要涂抹唾液。最后，把这“纽扣”绑定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固定在最顶端，这就做成了完美的捕捉工具。粘知了是项技术活，需要细心精准操作。知了通常趴在树杈上，留守处家门前的桉树太高，可望不可及，柿子树矮方便操作，就专找落在柿子树叉上的知了。发现知了后屏住呼吸，轻轻地伸出长竹竿，小心避开树叶和树枝，将那坨浓缩的蜘蛛网缓缓靠近知了的翅膀。许多时候，都会因为动静太大而吓跑知了。如果一切顺利知了没被吓跑，便接近成功。粘到知了的翅膀，知了再要振翅高飞时，其中的一个翅膀便被牢牢粘在那跟粗铁丝上，发出“扑突扑突”的声音，这时收回长竹竿就能收获一只活生生的知了。把知了从那砣浓缩的蜘蛛网上弄下来还需要耐心，否则知了的翅膀就会少掉一块，被粘着在浓缩的蜘蛛网上，会影响下一次扑捉作业。“第一次养蚕宝宝应该是邻居哥哥教的。在初春时节，哥哥会送我蚕卵，卵是产在一张大纸上的，一粒粒的比芝麻还小些，黑红色为主，密密麻麻的，我们通常是剪下邮票大小的一张，放在装注射针剂的空纸质药盒里，盒子表面印有庆大霉素等字样。放在药盒里的“邮票”需要等到雷雨天气才会有动静，在电闪雷鸣的夜里，打开药盒，就可以发现许多小蚕破壳而出，黑乎乎毛茸茸密密麻麻的，好像当地常见的小黑虫，只是不会飞，蔚为壮观。小黑蚕要用最嫩的桑叶喂养，会不断地蜕皮，每蜕一次皮就长大些颜色变浅些，没多久就长得白胖白胖的了，这时药盒放不下该挪窝了，通常它们会被移到晾晒东西的大竹编里，需要喂大的老的桑叶了。在一队周围的山坡上有不少小的桑树，完全可以满足小蚕的胃口，可是当蚕长大后，需要大量大叶子老叶子时，那些小桑树就满足不了了，到这个时候，我们会到当地一中的那个大坡上去，沿着坡靠着围墙有好几棵很高很大的桑树，每次都可以满载而归。大蚕胃口极大，吃桑叶时会发出沙沙声，一大堆覆盖整个竹编的桑叶没多久就被吃得精光，这时竹编里就看到一大群蠕动的大蚕宝宝和少许桑叶残梗。当长到小拇指大小时，蚕便不吃不喝开始吐丝了,如果顺其自然，它就会吐成圆圆的蚕茧，把自己束缚在蚕茧中。也可以把吐丝的蚕放在桌子上，不断干扰让它吐不成蚕茧，它就会孜孜不倦地吐成一大块平面。丝吐完了，蚕宝宝就变干瘪暗黑，不久就变成了蛹。据说高蛋白的蚕蛹用油炸后十分美味，因为养过蚕宝宝的缘故，我很难接受，觉得那是件残忍的事情。不久蚕蛹破茧成蝶，雌雄蝶交配后，雄蝶就死了，雌蝶产完卵后也追随雄蝶死去，走完蚕宝宝辛苦勤劳的一生。后来读诗句‘春蚕到死丝方尽’时就在想李商隐一定没养过蚕宝宝，吐完丝的春蚕，至多才走了生命里程的三分之二吧。”三四年级，有一次在选举三好学生前，庆国召集同班同学大概十人左右，在一队的那个土坡上开小会，这十人都是平时最铁杆的伙伴，其中有不少是地方上的，并非全是部队子弟。那时学校还比较民主，通常选出四名三好学生，老师提五个候选人，但学生也可以不投候选人而投班级里任何一个同学，也就是真的每个人都有选举和被选举权。其实，庆国每次在班里基本是全票当选无任何悬念，可他却偏要折腾。因为前一次选举过程发现有空子可钻，想实践一下吧，就纠集大家开了这个选举前的小会。道理很简单，就是投票时，先填上庆国他们确定的人的名字，再填上一到两个平时表现最差或最好的同学，而不能写那些表现与他们一伙中某人差不多的人，这样可以拉开距离，让某人稳稳选上。庆国跟参加会议的同学交代清楚，投哪几个人非常明确具体。实践的结果与预料的基本一样，他们一伙的某人比与他实力相当的人多五票以上，顺利当选。这样做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个别表现很差的同学也会得到一些票数，但并不知道这些票产生的原委，自信心爆棚，趾高气扬起来，但知道原委后恼羞成怒。这件事后来还是走漏了风声，老师知道后把庆国狠批了一顿，说组织同学开黑会。被批评记忆深刻，教训也深刻。……一块长大的小鬼们，有的甚至同在一个屋檐下出生，没有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只有理所应当的共同谋划者。因为离别匆忙，所有往事仿佛被定格在记忆深处。微时代的“相聚”唤醒了一个个沉睡中的人，他们抖落出的是故事，感悟的是童年少年的心灵之声，如梦似幻，回味无穷。2四闽：那是物资贫乏，精神充裕的快乐童年！记得，那时候柴草是自己砍的，蔬菜是自己种的，鸡鸭也是自家养！每家都有鸡栏，病鸡都没舍得扔，吃了，也没得禽流感。建新：你们有干过这事吗？用脸盆扣住快不行的鸡鸭，完了用棍子死命敲打脸盆以挽救垂死的生命。四闽：我们都干过，小时候单纯，总相信奇迹会有的。实在救不活就吃了，味道美极了！因为物质贫乏，只要是能吃的都觉得好吃，哪舍得丢啊。建新：小时候没少吃带胎毛孵化不成的小鸡吧？小凤：我妈妈叫我将家中唯一一只乌鸡送给队人家，说阿姨身体不好需要补补。那是我养的鸡，送给别人心情自然不好，第二天下午一放学我就跑去看那只小乌鸡，没想到，人家不理我，小鸡玩得欢。东海：你家的乌鸡让我们知道了乌鸡还真是黑，也知道乌鸡很补，小孩子们都结伴去参观。东海：记得晚自习时上厕所，建权搞了个“半夜鸡叫”被老师抓了个正着，大家快笑死了。他不仅学鸡“叫”很像，还经常抱只母鸡到处串门要和人家斗鸡。原来以为只有公鸡会斗，没想到母鸡也会斗。福生：东海说建权家斗鸡的事，我记忆犹新，好像鸡圈养在建权家东边的篱笆墙边，建权家的鸡能斗，记得把公鸡鸡冠都咬掉一大块，血淋淋的，我们都在看热闹，那鸡可厉害啦，是建权家的“战斗机”也是留守处的“战斗机”。连子：那时家家户户都养鸡，鲁花鸡不知哪传来的？继光：是芦花鸡！连子：还以为山东来的叫“鲁”花鸡。福生：留守处养的鸡品种很多，可能是部队家属从各自老家带来的。一队第一栋外靠近制药厂处二队上学必经的小路旁，不知谁家养了许多火鸡，晚上在树上睡。我那时第一次见到那种鸡，还以为是一种鸟。继光：养火鸡的唯独那一家，咱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它，问了之后才知道叫“火鸡”东海：记得，岛上海军运输连养了不少鸡，其中有只火鸡很难看，每回海军战士冲着火鸡“咯咯”叫几声，那火鸡就回应几声，我觉得很有趣经常去逗它玩。有一天一只大公鸡不干了，冲我扑来，我想你这小厮我见过多了还怕你啊！抬脚踢去，没想到，那厮飞了起来，嘴啄脚蹬，我那小腿正中部立时肿起鸡蛋大的包，疼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真正体会到鸡的厉害，杀伤力太强！四闽：提到养鸡的故事,有许多美好回忆。其实最有意思的是孵小鸡。还记得如何判断哪种蛋能能孵吗？要用光照！这是技术活。福生：不光照就孵不出吗？四闽：要是不看过，鸡蛋都是毛蛋，老母鸡会疯的。小凤：我妈妈经常把鸡蛋放灯泡下照，看能否孵出小鸡。四闽：是的，看看蛋是否有情况?福生：按现在医学上讲，这叫孕产期体检。四闽：大家看过鸡发疯吗？连子：抱窝鸡都是疯的!因为大家拿灯照鸡蛋。四闽：母鸡会感觉情况不妙的，如临大敌。小凤：抱窝鸡好像都是处在发烧状态，像疯了一样。福生：真的！我测过，体温四十二度。福生：抱窝鸡瘦，体温高，毛炸炸的，还认生。四闽：还以为是“轰炸机（鸡）”。福生：在团部我曾掏回鸽蛋放到我家孵蛋母鸡窝内一起孵，结果孵出两只小鸽子了。四闽：哥，那是意外收获。母鸡啥反应？连子：母鸡特爱鸽子吧？当作小尾巴来养。四闽：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夹着两只特殊的小尾巴,威风极了!真正的小飞鸡。福生：知道吗？鸽蛋孵化比雏鸡提前三天出来，小雏鸽和小雏鸡不同不会跑，一周内都不睁眼，只会张嘴向母鸡嘴里要食。母鸡看到雏鸽后就会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哪还会喂它，只能取出人工喂养，两只雏鸽居然都成活长大了。鸽子下蛋只有两枚，孵化十七天天。鸡蛋三十多枚孵化二十一天。我都做过可靠的观察，鸽子下两枚就开始孵了，但你提前取走一枚，它还会补上一枚。四闽：哥,要十七天吗?这期间母鸡的吃喝是如何安排的?福生：母鸡孵化期间只能抽空吃点喝点，苦啊！母鸽就不同了，有公鸽替班，替的时间还很长呢。四闽：是呵，哥,做啥都不能做母鸡!二闽：哥，你如果天天取走一枚蛋那母鸽就得天天补一枚吗？会累死母鸽的。福生：错！我也曾这么想的！连取两次补上了，母鸽第三次就不补了。东海：福生哥，记得我那时候经常到你家玩，你比我大一岁感觉很成熟，学习抓得紧！那时就你们家养鸽子，有次鸽子中毒了，阿姨把鸽子胃嗉囊割开，把食物挤出，再用针线缝上，那鸽子竟然活了。还有一次，你们抓了一只田鸡，晚上用桶扣上，提二天，你家小弟神神秘秘告诉我“成精了”（不见了）我吓得不轻。想想也是的，桶扣在水泥地板上怎么会不见了？最后，还是在柴火堆里找到……哈。福生：那只鸽子打食回来准备喂小鸽，可能被蛇咬破嗉子了。我家还有一只台湾信鸽，在海岛一营部抓的，是我家鸽子引回的。1969年我家从一营的老爷山下搬到团部卫生所那栋西头住，带来一群喂养的鸽子。当天，我们把鸽子放在门前树下，团机关的参谋干事叔叔们中午到食堂吃饭路过发现鸽子，以为是团部的野鸽就想抓起来，把我家鸽子全吓飞了，从此再没有见到它们。司令部宿舍那栋三层楼房砖瓦下有野鸽做窝，我们在留守处县城小学学得爬杆绝活正好派上用场，大家都利用凉衣杆爬上房顶掏鸽蛋。江林：我们是上后勤处屋顶，趁我父亲到县城的机会抓鸽子，因为他就在那下面的房子办公。当时没梯子，也是拿一根粗点大竹杆爬上屋顶的。晚上五六个小孩爬上屋顶在上面走动，还不敢有大的动静，手电也不能乱照。那时，我们不敢叫太多人，有哨兵，还得提防着我父亲，知道了会挨揍，结果还是被哨兵发现告状。不过，每次上去收获都不小，大、小鸽子及鸽子蛋被一扫而光。抓鸽子时还发现成年鸽子不好抓，力气挺大。连子：大概那时你们天天盼天黑吧。东平：是的。连子：我说那时大男孩都到哪去玩了，都成小八路，嘎子哥。东平：儿时掏鸽蛋抓鸽子，对我有深深的影响，我现在饲养着一百多羽信鸽，主要用于比赛。在本地信鸽协会比赛中拿过很多的前三名。福生：真正的养鸽人！ 小凤：听说过黄鼠狼偷鸡吗？福生：听过，但没见到。防空洞里曾见过一堆鸡毛,可能就是黄鼠狼干的。东海：我见过多次，在三队外面百姓地里见过一只大的带两只小的，建平家前我用石头打死过一只，在我家鸡窝附近树上也见过。那天，鸡惊叫不停，我赶过去看到树上有只黄鼠狼，可惜，我找石头那功夫它跑了。郁锋：我们家和邻居家经历过黄鼠狼把鸡咬死的事情。四闽：鸡咬死不拖走吗?郁锋：不拖走，死在鸡窝。四闽：只咬死，不拖走，动机何在？福生：喝鸡血。听说！东海：黄鼠狼是吃肉的。一般情况是鸡被咬死不等拖走，其他鸡惊叫和来人把它给吓跑。小凤：我家有只抱窝鸡，没鸡蛋孵，还天天不醒，有回晚上忘了关起来，想想会不会被黄鼠狼给拖走，没想到，一大早发现老母鸡活着好好的。福生：可能你家那只抱窝鸡贫血黄鼠狼不吃。小凤：抱窝鸡都营养不良贫血吧？我家那只鸡可能是因为黄鼠狼视力不好逃过一劫。东海：不是因为黄鼠狼视力不好幸免于难，是它没视察到那。黄鼠狼白天视力不好，晚上视力好得很呢。福生：东海是黄鼠狼专家，一伙的。如此了解，没少偷鸡。留守处的鸡经常少，你是重点。东海：不像是。乌鸦也经常偷鸡，有一次乌鸦来视察飞的不高，我用弹弓迎接它，结果那乌鸦看到飞去的石子，轻拍了一下翅膀悠闲自在躲过了，真把我气坏！3小时候父亲大都不在身边，母亲忙碌着没法着家，大人都不知道孩子们究竟去做了些什么。小鬼们自己当家，想做啥事自己决定或几个人商量着，胆子特大，想干就干，没有什么后怕。“在海岛上，有一次，纠缠着哥哥半天他才带我去钓鱼。走在堤坝上，看着蓝天，呼吸着海岛特有的空气，心情及为舒爽。一不小心，我噗通一声摔倒在长满海蛎的石头上，只见左腿膝盖下方划拉出一条长长月牙形深可见骨头的伤口，鲜血直流！我痛的哇哇大哭。这里前不见村后不着店，怎么办？哥哥和他的伙伴告诉我海水洗洗就不痛了。于是，我被扶到海边，他们提着海水倒上伤口。可想而知，痛得我在地上打滚！还别说，过了一刻钟的样子伤口处变成了白色，不痛了。我站起身子屁颠颠又跟着他们去钓鱼，回家到部队卫生所包扎一下便完事儿。”“邻居男孩为了摘野杨梅吃自己爬山陡坡把手臂摔断，整天吊着绷带，还偷偷告诉姐姐‘长骨头的药里配了东西可以弄出来吃，可好吃啦。’”“有人在池塘边翻跟头掉里面去了，亏了四队有个叔叔休假，出门倒水时看见跑下去捞出来。掉水里的小伙伴说他是穿着棉衣没沉底的，还说掉到水井里一次，大人用扁担勾上来。”“大家还记得留守处几个人烧造纸厂稻草的事吗？那件事轰动整个县城。当时是冬天，他们点蜡烛为了取暖和烤柑子吃，怕柑子太凉了，结果引燃大火，其中一人棉衣也被烧了，回去找棉衣时被抓，县里还以为阶级敌人搞破坏。据说，县里以那棉袄为线索找到留守处，说是地方小孩没有穿那棉袄。”“不知谁到县城烈士墓后山偷砍竹子被生产队抓住，叫留守处领导把人领回来。其实，砍竹子是想给妈妈们一个惊喜，为妈妈做一个晾衣杆，没想到却给妈妈们一个惊吓，书包还被生产队扣押。”“自从你们这些大鬼被留守处领回后，叔叔们从此就没闲过，领回一批又一批的小鬼们。”“看到照片想起胡司令（建国）的眼睛曾被鞭炮炸，现在不知怎样？因为我们是邻居，记得这件事。”“是的，那时我才五六岁调皮胆大，什么都不怕，那次很危险，差一点右眼就看不见了，幸亏陈军医阿姨及时救了我。”“看到小军的照片我也想起一件事，印象很深。三队有人做了把木头枪，枪管是从修理厂弄来的，试枪的时候谁也不敢放，小军自告奋勇接过枪，还学着军人叔叔掐腰抬臂。随着一声炸响枪管飞了，放枪人慢慢回过头，本来大家吓坏了，一看他那模样都笑翻。原来，火药把他哧了一脸黑。”“还记得我们从山上弄了一条狗回来吗？”“记得，狗是捆在草里挑回来的。”“我家后山半山腰有棵松树上也有一马蜂窝，被我大弟给捅了，结果他没事，我和小弟被蛰了，我蛰在后背两针，疼得直冒冷汗，小弟叮蛰得更惨眼睛都肿的没缝了，当天中午就上不了学。”“我生吃过淡黄色的蜂蛹，是哥哥和别的小伙伴不知从哪摘回来的，哥哥说蜂蛹很有营养鼓励我吞下。”“留守处那时各家都有柴草棚，柴火堆里很潮湿，偶尔还会爬出蜈蚣，小孩经常被惊吓。”“我和姐姐就曾被咬过。睡梦中不知被啥咬得痛醒过来，妈妈开灯发现床上一只大人手指粗的蜈蚣在爬行，打死蜈蚣后妈妈用唾液涂抹在我们身上说是可以杀毒。不知是因为年纪太小困觉还是唾液在起作用，很快我就感觉不那么疼睡着了。”“福建蛇类资源全国第三，留守处所在县域属于山区，那里峰峦叠嶂、温暖湿润，绿水青山滋养着众多毒蛇，穿行草丛或走过行人稀少之地都有点胆颤心惊。邻居在学校农场劳动时手挨蛇咬过，当地农民及时为其绑住胳膊、割开伤口放血后恢复。同队的还有个同学大清早在自家地收割蔬菜被蛇咬，手背开始肿得像馒头，很快就化脓，到卫生所就诊，军医为其抽掉脓水，连夜采摘草药加工敷上伤口，第二天才渐渐消肿。”“我和一个同学上学时在一队那排房子下面一点就看见一条一米多长的蛇横在路上，当时把我们吓了一跳。蛇可能也发现了动静一头钻进石壁缝里，走在我前面的同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蛇尾就往外拽，可一使劲没拽出来，却把尾巴拽断了，他随手扔到我面前，我还以为把蛇拽出来扔我这，又吓我一大跳！仔细一看他的另一只手还在抓蛇，我赶紧上前搭把手，两人费很大劲终于把蛇拽了出来，按照常规消灭之。”“曾经用小口径步枪打鸟，那时留守处少有，我看见一位叔叔拿着没打着鸟，告诉他山上有鸟，顺便问他借来玩了几天。小口径属于轻步枪，也叫运动步枪，它的枪弹击发射击原理与军用步枪完全一致，区别在于弹径小（约三毫米），弹头轻（一般是铅弹头），射程近，杀伤力小，射击精度高，通常是专业射击对用,常人打鸟一般用汽枪。叔叔反复强调别打到人，我也深知道危险怕伤着人。和建权玩时也没打着鸟，倒是让‘鬼’吓得不轻。记得那是一天傍晚，我和建权提着枪准备打鸟，许多小朋友看到很好奇非要跟着去看个究竟，我们转了好几圈跑出一队院墙外面。我躲在门口边上，他跑到对着门口的一棵梨树下，不一会听他大叫一声！只见一皮带状有点亮的东西飞到我面前吓我一跳，看清是一条蛇，忙用枪托把蛇砸死。再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蛇从脚面爬过去凉凉的。我们见没有小朋友跟着就继续上山，建权拿着手电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越走草越深，天也很黑了，我们有点害怕！不一会听到有敲木头的声音，他用手电照过去看到是个坟墓，吓得拔腿就跑。我的眼前立刻漆黑一片，这下我也吓坏了，冲着那发出声响的地方紧张地放了一枪就跑回家。第二天，为看个究竟，我们带了一帮小鬼们去。只见坟墓露个大口子，坟墓边上放着几个缸，我一声令下：砸！几口缸瞬间稀烂。后来老百姓找上门来，没一个人承认，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四队不知是谁的手被毒蛇咬了，我记得蛇名叫竹叶青，是卫生所的军医给治好的。那人在菜地劈白菜时被咬，过后看见那条蛇还在那棵菜上，吓得我们上菜地时都拿根竹子侦察一下有没有蛇。听说竹子是蛇的舅舅，蛇怕它舅。”……留守处蛇多是那里的一大特色，黄鼠狼、各类鸟、蜜蜂、蚊虫等也兴盛不衰。有人戏言：经过留守处蚊虫的长期叮咬身体已产生抗体，之后，到哪里都不怕咬了。4小时候，军人叔叔阿姨亲切地叫孩子们“小鬼”，长大了，老了，当年的孩子们不自觉就喊开了大、中、小鬼，以示区分年龄大小。知道了年龄的大小，中、小鬼们就不客气地将大哥大姐称之大鬼。兵站的孩子们三五同龄，多者十几，随便即可邀上伙伴外出行动，学习、劳动之余的生活丰富多彩，相互间起外号、使坏、吵嘴、打架等乐此不彼。聪明灵巧的孩子被唤作妖精，老爱在广播下面唱样板戏《红灯记》中李玉和的唱词“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这便诞生了鸠山，特爱哭送一个小姐婆称谓吧，黑黑的男孩叫强巴，鼎鼎大名还有段（断）肠草、唐怪怪、水泡泡、胡司令、瘟鸡、泥鳅、癞包、大母驴、照奶奶、大肚皮、小刁、顾调主、二百五、小傻瓜、大扁头、黄毛丫头、小蚂蚁、（林氏）老六、（周姓）马老四……有人把绰号编成歌整天挂在嘴上唱，唯恐不能把人损到极点。“有李水兰英吴水香，还有大胖子妈妈谢京兰，组成一个尖刀班，准备袭击白虎团。”自由成长的孩子们把想象空间发挥到极致，在语言和肢体的碰撞中享受生活。东海：小弟妹们很多有外号，大家长期叫外号把真名都给忘记了。建新：当哥的在留守处那会儿特坏，每天晚自习回来，几个人还故意踩着节奏，把声音整大大的。小凤：那都是中鬼们干的吧？建国：对！当时在留守处玩是分级别的，大鬼哥一伙，他们一般不愿意带我们这些小屁孩玩，剩下的哥哥级在我们面前尽发号施令。小凤：孩子们就是这般任性！任性者大有人在…… 庆国：“大概是八九岁时，我罹患急性甲型肝炎，因为怕传染，我被紧急隔离离开留守处，送到南平陆军医院去住院。那是第一次离开妈妈，有些忐忑不安。好在我生性开朗调皮，很快就跟医院的医生护士打成一片，跟病友也相处融洽，倒也不想妈妈不想家了。同病房有个比我大两三岁别个部队的孩子，男孩长得高高胖胖，圆圆的胖脸上常挂着憨憨的笑容，姑且叫他大熊吧。大熊很是‘阔绰’，口袋里总装着很多纸币，时常拿出来当着我的面舔湿手指数钱。他总有吃不完的零食，吃零食时咂吧着嘴发出很大声响，非得等我应景地说句‘吃得好香哦’，他才心满意足不再发出夸张的咀嚼声。可恶至极的是，大熊从来不跟我分享他的钱和零食，明显一副为富不仁土豪劣绅作派。大概是这个缘故，没多久我便对大熊有些烦了，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打大熊这个‘土豪’，分他的‘田地’。机会总算来了，一次午饭过后我和大熊玩得很兴奋，大熊突然内急急奔厕所而去，但他没带纸擦屁股，让我帮忙去病房拿。这时我小脑袋瓜灵光乍现立刻心生一计，定要让他用那些钱擦屁股。从动念到确定具体的实施方案，也就几秒钟。于是我一边佯装答应，一边不忘‘好心’提醒他用纸币也可以擦屁股的，总比臭死好……回到病房便躺在床上偷着乐，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快活。过了好久，大熊气急败坏地回来了，我马上装着睡着了，他摇‘醒’我，质问为什么不去给他送纸，害他花了好几块钱擦屁股。我装着睡眼惺忪地告诉他‘回来时撞见护士阿姨让我睡午觉，我想先假装睡等护士阿姨走了我再去送纸，没想到就睡着了。’边说边配合着很抱歉的表情，内心却乐开了花。为了继续捉弄他好让自己尽快脱身，还一直抽着鼻子‘好臭啊，你应该没擦干净吧？’其实我什么也没闻到。大熊信以为真，拿着纸，悻悻地又到厕所去了。这件事情过去后，大熊依旧没改掉爱显摆的习惯，这着实让我有些失望。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挺对不住大熊的。”东海：有谁知道仙人掌的刺有多锋利吗？它能穿透部队战士的凉胶鞋。小时候我们在部队去上学的路是围着海边围垦去的，道路上有些排水沟，经过那里要跳过去。我们为了报复地方小孩，埋下那刺。那时候和我一同上学的海军子弟多，地方小孩不让我们从他们村里走，我们就跟他们干仗。有一次，他们被打得躲进所谓的碉堡（厕所）反击我们，扔过来的石头上都有屎，把我们给激怒了，我们一些人封锁住厕所门，一些人在后面用大石头砸粪坑。淑华：现在好多人都不太记得了。不过胡司令（建国）我记得你，你抢过我的毽子，割过我的皮筋。建国：我是调皮鬼，常去你家玩。东海：那会小鬼们都爱玩弹珠，也不知道是谁在平时大家玩弹珠的窝底打了个深洞，一块小纸片上覆盖些沙土。有个小朋友玩弹珠时落到窝里不见了，他急死了拿着铁锨哭着要挖出来，可是那地板实在太硬挖不动！见他可怜的样子我就帮他挖，结果发现那洞是斜着出去的，弹珠早被其他小朋友趁乱拿走。我问小鬼们谁拿的还给人家，没人承认。这损招也太聪明了。建辉：海哥，小时候你用辣椒来辣我，我还没报仇呢。东海：不是我干的吧？别诬赖好人啊。建辉：你不记得，我可记了一辈子。有年夏天中午，大人都午睡去了，我在你家门口玩，你走出来手里拿个辣椒掰开就往我胳膊上擦。开始我还没哭，后来越来越辣，忍不住了回去告诉我妈。东海：我本心善，你肯定记错了。我对你们这些小不点从来不屑一顾，特别是丫头、胖子，两个人一会儿和好，一会儿打架，看了好笑。建辉：我肯定没记错，因为回去告诉我妈还被她打了，说我不睡觉吵什么吵。晓军：我跟弟弟他们最冤屈，每次打架妈妈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我们的错，没少打骂我们兄弟。小凤：有人说悄悄看过哥哥当兵的训练教材，是军体拳手抄本，偷着练习“左格档右冲拳”，跑到学校打架，老师称其“头上长角”，把妈妈都叫到学校。庆国：我们读书时，已不像从前大哥大姐们那样以劳动为荣，不重视学习。我有个女同学，且叫她阿灵。她是我家邻居，长得眉清目秀的，大概是很小的时候得过脑膜炎的缘故，阿灵并不是很灵，有些木讷，学习成绩也不太好，而我总是考第一名，所以我常讽刺挖苦欺负阿灵，久了便成了习惯。某次放学回家路上，我们一起拾阶而上，快到家时，记不得我到底说了句什么话，只听到阿灵”嗷”的一声猛然扑倒了我，狠狠地咬向我的额头。我懵了，毫无防备没有一丝反抗，只清晰记得随即闻到额头被咬破流血的腥味和她嘴里发出的大蒜味，竟一点也没疼的感觉，真所谓被震慑！万幸，关键时刻我二姐及时赶到推开她，制止了事态的恶化。据说牙很毒，牙印很深，事后我打了防止破伤风的针，头上缠上一圈圈白绷带，活象个打了败仗的国民党伤兵。为此，阿灵妈妈狠狠打了阿灵一顿，阿灵流了不少鼻血，也算为咬人一事付出代价吧。阿姨跟我妈关系蛮好，拿了不少鸡蛋到我家探望我，我妈说小孩子闹着玩，叫阿姨不要处罚阿灵，具体说了啥已记不清楚了。但是，阿姨安慰我的一番话却让我汗毛倒立记忆深刻。阿姨说：“别担心，如果留下疤破了相，以后就让阿灵给你当老婆。”本来我一点都没想过破相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头缠着绷带去上学，还是被同班一个女孩子咬得头破血流，有些丢面子。要知道，那时我基本上就是留守处我们那个年龄段的孩子王，每天身后总跟着一二十个孩子，所以，我想最多的是如何挽回面子的问题，而不是破相的问题。被阿姨那么安慰，倒担心起破相了，头也开始有些疼了，心里祈祷千万别破相啊，非常担心如果阿灵真的给我当老婆，那我该如何是好啊。一想到她嗷嗷叫声我心里直发虚，挽回面子的事也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阿灵凭这一招一下成了我心目中的猛女，巾帼不让须眉确实不虚。阿灵现在大概也当奶奶或者外婆了，有机会遇到她，最想问的是我当时说了句什么话，竟惹得她恶向胆边生,痛下毒口。兴胜：当时带头干坏事的大哥不记得是哪位大鬼，不会是海哥吧？东海：干坏事太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兴胜：就是领着我们一大群，与地方孩子打架，身上挎着爸爸的枪套。四闽：是电瓷厂的？钢铁厂的？城关公社的？武装部的？兴胜：场次太多了。当时爱打架、偷水果，难怪我们学习差，闹！四闽：打群架给兴胜打下底子，后来轻松考入警官学院，得感谢兄长们。庆国：在留守处时我们这群孩子跟地方孩子还是比较融洽的，但有时也免不了打架，都是地方孩子挑衅，部队孩子很团结，每次都能完胜。我们从来不挑衅不欺负人，而且知道分享，这个好传统我带到了长乐初中。东海：一般来说初一以下孩子是会动手的，初二以后保持距离，个别人还会与地方玩得来的小孩有密切交往。主要源于部队小孩优越感太强，意识形态的不同，特别瞧不起地方上的老百姓。因此，留守处领导经常说“什么老百姓老百姓的，你们姓什么？！”留守处小孩子们会大言不惭地说：我们姓解放军！继光：儿时不打架，长大没出息，老了不亲切。建新：留守处的孩子哪个不会打？除了不爱读书，其他本事样样强。小凤：说到读书想起一件事。有一年期末成绩单下来，回家看到邻居家一姐姐成绩不理想在改分数，未几，听见阿姨带着哭腔打孩子，原来姐姐改分露馅被阿姨发现。阿姨那是恨姐不成器。庆国：我哥数学考了十七分，被我妈骂，他辩解说十七分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四闽：没错，看咋排。二闽：你哥是被害的，别人故意给你哥错误答案抄。你哥告诉你妈学校改分制了，十七分是满分。结果，你妈拿着扫把棍打得你哥满世界乱窜。连子：留守处几个同班要好的同学从快班逃到慢班，还一起逃学。继光：普遍学习不太好是留守处孩子的一块伤疤，与文革影响有一定关系。5东海：一次在山上那一户人家地里发现像蓖麻一样的植物，上面结满了像桃一样的青色果子，剥开里面是白色呈丝状的东西，吃起来没味道，不知道是什么，你们有偷过吗？当时偷了很多，吃了一个没味，又尝了一个，还是没味，不甘心再尝一个，彻底验证不好吃，带回来一个，其余都扔了。那没滋味的青桃，后来拿给大人看说是棉花。凤子：一中两位上海来的老师刚来闽清时就是乱吃东西，听说把桐油果当水果吃，结果上吐下泻，两人后来都变成如我们所见的那样再也直不起腰杆。东海：“这里的栗子真多啊！”这句话当笑话传了好多年，说的就是这两位老师，分不清栗子、桐油果，结果把不能吃的桐油当栗子吃了。四闽：两位老师都是上海人，他们才华横溢。一位是美术老师，一位是音乐老师，音乐老师手风琴拉得很棒，是跃进哥的先生。凤子：美术老师是东海、建权、小潭哥和海平姐的美术老师。淑华：我记得海哥和建权哥俩很会画画，我家的菜坛子都被画上了。东海：我和建权非常爱好画画，那年代没有美术方面的书籍，我们借老师的书籍抄了好几本，可惜半途而废了。二闽：我和小潭在一起学画画。海平：正是那时有了画画功底，上大学时读土木工程系。兴胜：记得跃进哥是拉手风琴的，上学路上，经常免费听哥的手风琴声。跃进：是的，一开始学拉手风琴，后攻小提琴。……留守处的大鬼普遍学习好才是真，他们经常忙于学校各项事务，回到家要为母亲分担家务，还要带领弟妹辅导读书，哪还有空闲时间闹。故意把声音整大大的当然是中鬼们。小鬼们之间争吵打架才是常事，母亲以自己的教育方式处理，即便再委屈也得接受，慢慢长大了就会明白其中道理。弟妹们只记得哥哥领着一大群孩子与地方孩子打架，不知道大哥哥为保护弟妹免受欺负吓退来犯者，独自勇敢追击到班级，指着他们“谁还敢打，都老实了！”为减轻父母经济负担，学着山里的孩子上山砍柴，不用带绳子和扁挑，每周末打回不少柴，第一次收获的喜悦心情无法描述的是大鬼们。跟阿姨最先学习开荒种菜挑粪施肥的也是他们……小鬼们对卫生所前的大操场印象太深刻，许多后来者甚至不知道那是大家利用休息时间共同改造扩建而成。建设过程需要开挖填补大量泥土，还要铺垫许多茅草，上山割草任务就是由大鬼们额外承担。制药厂的建设也少不了这些大鬼们的辛劳。他们在距离留守处几公里处的河道里，用铁线自制耙子翻挖适中的鹅卵石，凭着柔弱身躯的不懈坚持，硬是挑送到山上的制药厂。他们积极完成学校分派的采集草药任务，在学校里开垦出的一大片绿豆、一见喜草药的种植基地上辛勤劳动。虽然学校最终将收集到的草药等统一以“卖”的方式转到制药厂，学生分到手中的辛苦钱也只是一两毛，但他们认为能直间接或间接参与药厂的建设生产是自己的荣耀，只是他们早已习惯把心中那一份自豪和骄傲深藏。正是这些“特坏”的大鬼们担负起了比弟妹们更多的责任，为弟妹引路，为弟妹遮风挡雨。福生：团部去跨海上学的孩子们还记得到坝头山根下有一断土崖壁上陡峭的羊肠小土路吗？那是我们为抄近路边走边修的一段S形上下落差足有六七米的小路，因为路很窄很陡很险，雨天粘滑不能走。平时，每到此处大孩子都自觉护送小妹小弟们上上下下。施敏：福生哥每天带着我们上学，军绿色的书包带放开老长背着，学校在地主大院内，各年级学生不多都在同一间教室里坐。建权：1963年我和东海在北厝上学，老师病了，我就找部队卫生员晚上和我一起到老师家送药。小潭：水果丰收的日子，煮一壶开水送给辛苦的农民伯伯，伯伯们特别高兴，还拿出一些水果犒劳咋们。淑华：海哥，我们小，你家帮我家大忙，常把我们带在你家看护。东海：是的，你们太小，阿姨上班特别忙，所以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都帮衬你们家。建国：我在三队后山有个大池塘里游泳，我差点溺水，是东平哥拉了我一把，记得不？东平：记得，记得……记得的事情可多啦。福生：留守处的孩子虽然调皮，闹腾的五花八门，也让叔叔阿姨们头疼，但他们是我们社会最纯洁的一群人！和我们的父辈言传身教分不开的，是一群早早懂事的孩子。……生活的磨砺使得孩子们懂得如何关爱，学会团结互助，身心变得更加强壮而充满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