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连口城堡与慕田峪长城—长城系列之十八

Gao Ping

长城乃与游牧族的分界线，自秦到明，一直延绵不断，在明代史料记载：「慕田峪关，永乐二年建，正关迤西王家坨、榨子墩、刘家项、分界墩、胡思峪至界碑石止，各墩空，俱山形平漫，外临大川，极冲」。这是记载怀柔慕田峪长城的走势，明清的文献一般以当时俗称的一些山岭、沟谷或墩台名称进行标注分界。

又如明代《关镇志》这样记载：「贾儿岭口，嘉靖十五年建，界碑石迤西，安宁台，大管仲渠（梁）、两口安、至德胜堂（台）通步，缓」。其中贾儿岭口就是慕田峪长城西段。

《昌平山水记》记载：「城东三十里为渤海守御千户所，城三门，距州一百里。城北而西有擦石口堡，磨石口堡，小长峪堡。有矿洞，嘉靖三十六年封闭。又东五里为慕田峪城，三门，守备一人，其东北又有慕田峪堡」。顾炎武把慕田峪城前后左右的地理详细说明。

如果读明代史料，发现有「慕田谷」这个名词，实际上就是「慕田峪」旧称，据明万历三十二年的《怀柔县志卷三关》记载：「旧志，自白道峪以西，至摩天峪凡九口皆载入县境，京考：白道峪、牛盆峪、小水峪三关皆属密云，而渤海所、摩天峪二关则属昌平」。

以此而知，慕田峪原名叫「摩天峪」，明永乐二年建关，匾又为「慕田谷关」 。谷与峪通用，后改「慕田峪」。

这是「慕田谷关」横匾，目前保存在慕田峪长城文物展室中。

1 亓连口城堡与莲花池长城

我们早6点在东直门公交枢纽坐916快车，到南华大街东口下车，马路对面换乘H62路到于家园站下车。乘H49路，终点莲花池下车。

怀柔莲花池村，这是由雁栖湖重要源头莲花泉水得名，故名莲花池，这里有明长城水关「亓连关」，又叫「莲花池关」。

亓连关乃明蓟镇长城石塘路管辖的最西关隘，向西可到慕田峪长城，属明昌镇长城黄花路所管辖，向东可达官地长城，属蓟镇长城石塘路管辖。

亓连关曾经在1972年修建「范崎公路」时拆掉，眼前的亓连关是按照当年关城择地复建的，现莲花池桥的位置才是当年的亓连关水关遗址。

《明实录》记载：「北平都司言：边卫之设，所以限隔内外，宜谨烽火，远斥堠，控守要害。然后可以詟服胡虏，抚辑边民。按所辖关隘……曰亓连口……凡二百处，宜以各卫校卒戍守其地。诏从之」。

《四镇三关志》记载：「开连口关，永乐年建，通大川，正关、水口宽漫，通众骑，极冲。黄草洼、南山墩、东敌台三空通单骑，冲。迤西各墩空通步」。《明蓟镇长城1981-1987年考古报告》记载：「亓连口堡为一小堡，今存基址。平面方形，东垣全长75米、西垣全长75米、南垣全长80米、北垣全长80米。城垣全部石砌；墙基宽5米。城东垣上有一门，存门址，门宽3、门道长5米。城四角各设一座角楼，存基址，平面方形，边长6米。这座小堡除西南角楼存一段城垣外，余皆为残基址」。就是说，大概在1987年，亓莲口堡还能识别出基址及尺寸，西南角楼还连接有一段墙体，东门的宽度、进深还能测量出尺寸。

在1368 年，明大将军徐达率军在亓连关长城内外与元军展开了最后一战。结果徐达大获全胜，擒获了元平章事康同佥，元顺帝退走漠北草原，元朝灭亡。

明代的亓连关之三通重修石碑目前收藏于慕田峪，其中万历十七年修城碑碑文记载：「万历十七年春防，分修亓连关敌台一座，周长一十二丈……望亭房一座。又修亓连关堡营房九间，于五月二十七日修完」。隆庆四年碑文记名蓟辽总督谭纶、巡抚刘应节、总兵戚继光，石塘岭等处地方参将陈勋等鼎建。万历三十三年碑文记名都司韩锡、千总阮继光，鼎建完成敌台城墙墙体。

这是异地修建的，原址就在前面大桥附近。

亓连关城堡隶属全国文物保护单位之一，在附近有石碑碑文记载：「万历十七年春防，分修亓连关敌台一座，周长一十二丈，高连垛口三丈五尺，囗囗望亭房一座。又修亓连关堡营房九间，于五月二十七日修完」。

目前在亓连口内侧，范畸公路西侧，能找到了一截残墙基址，以及疑似东门位置的条石，而西墙北段的墙基，掩没在蓑草枯藤之下。

这是莲花池长城段文保碑，居莲花池村，西与慕田峪长城相连，东与神堂峪长城相连。

2 慕田峪正关台

我们离开「亓连关城堡」，西南侧有山谷，有一个女防护人员问我们干吗去？我们没有做声，急忙通过，幸好没有拦截。

这是一个道路明显的山沟，气候比城里冷，树叶基本枯黄，落叶纷纷，尽头就是慕田峪长城的正关楼。

这是慕田峪景区示意图。在明代隆庆至万历间，在谭伦、戚继光、杨四畏等将臣规划督理下，对这里关口、关门、城堡、墙垣、敌楼、墩台等设施，进行修缮，并将新筑和修葺后的楼台进行了统一编号。

慕田峪关所属的二十二座空心台敌楼，由东向西依次编为「慕字壹台」、「慕字贰台」，一直到「慕字十八台」。

同时，慕田峪以西贾儿岭口的楼台编为「贾字某号」，属田仙峪口的编为「田字」；属擦石口堡管理的敌台编为「擦字某号」外，并对具有特殊意义的敌台进行了重点命名，如今箭扣俗称的「北京结」的地方为「擦字火焰山墩」。

《春明梦余录》记载：慕田峪之「慕田」，最早为「募田峪」，源于辽金时期，这一代曾是「募民垦种」之地，就是「募兵屯田」或「募民植果」。

从侧面观看「正关台」极为雄伟，侧面能看到五个箭窗口，城墙上三座敌楼并作一起的特大敌楼，而且顶层建有九间房屋，中室也都是回廊式格局。是驻守慕田峪段长城的指挥部。

正关台北侧有门洞，我开始很奇怪，面向北方匈奴怎么能洞口大开呢？后来琢磨一下，明白了，这是处在城墙的复线之上，北侧不是还有「亓连关城堡」和莲花池长城吗？原来这个门是「亓连关城堡」与「正关台」的通道，我们刚才走的路就是古道，所以在这条复线城墙上会留有方便进出的便门式通道。

我们看到在长城垛口墙上使用石材雕刻的垛口石，因地制宜，石材虽然比不上雕刻石碑的青石板，眼前城墙地基是用砂岩石垒砌。

门洞内的顶门杠的固定孔

慕田峪关又称「正关台」，位置为第四号敌楼，它是整个慕田峪长城最雄伟壮观的，居山脊线最低的隘口处，海拔486米，控扼北面的诸山谷或河谷与南面的宽阔的怀沙河谷地以及怀柔盆地之间的交通，战略位置极重要。

正关台是由三座空心敌楼构成，通连并矗，这种独特的关台建筑为长城建筑史上罕见，为上下两层，底层相通，有室多间可容纳兵丁200余人，垛口望向长城内外，视野开阔，尽收眼底。

我从高处拍照更清楚看到三座楼台皆为空心结构，每个楼台由三间屋组成，台顶上共有房九间。

其左侧耳楼顶上三间楼房内还保存原建的顺山炕，说明此屋应是守关将领住宿的房舍。

主楼中层空豁，中室内原有木梯可达台顶，中室四周有通道环绕。

两侧耳楼是左右便门通往主台中室的通道。敌楼耸立在长城之上，显得雄伟壮观。

在长城内侧向南的正面墙上，有「正关台」三字石匾，有两条花岗岩条石砌成的台阶，分别在正关台的两侧，守城的将士由此两条石阶上下长城。

还有一个特点，正关台大门不在正中，而在东侧，这种格局罕见。

这慕三座楼，用于「宿兵储器」之外，还临时聚储抚赏物资，接待蒙古部落首领，举行抚赏仪式等。历年的抚赏之日，总兵或副总兵、昌平兵备道、巡按御史等文臣武将都要到场。关门之外，军卒列队两侧，击鼓吹号。主赏官员宣读皇上恩诏后，受赏「属夷」依序而前，按额受赏于关下。

楼体下部为花岗岩条石砌筑，上部为青砖砌筑。

这是1984年至1986年之间，北京文物工作者进行慕田峪长城调查时所拍摄的慕田峪长城正关台。

正关台中间的房屋，三间组成，黑色漆的门窗。

慕田峪长城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

这是射击孔，外面孔大，里面四边有斜坡，目的是射箭时可以射向不同角度，它负责外围左右和下方向。

城墙垛口及射击孔和排水系统的示意图。

靠近里侧垛口墙马道边缘有一条顺铺的水槽砖沟，与挑出的水嘴相接，使水排泄出墙体之外，在马道低洼处也有横向的水槽砖沟直通水嘴。

这里直接使用两块垛顶砖就充当了垛口石，既能防御又能防水，马道上有其砖砌的平台，上面放铁炮，炮身与水平线成30°角，射程约150米，炮口均向长城外侧。

射击孔与泄水槽

从敌楼的劵门向外观察，乍暖还寒，午后斜阳轻柔温和，山下金色和红色交汇一起，西风敲窗，大地呈现一层幽远的寒意。

站在高处俯视远处的群山及延绵不绝的长城，一片片叶子落下，初冬的岁月是绚丽的，有一种夕阳无限好的感觉。其实，人生也是如此，人生在最美的年华里，要不辜负韶华，要不辜负自己，但无论以前多么鲜亮夺目，无论怎样的繁华亮烁，到最后都是一切皆归于静美。

3 慕字玖台敌楼

放眼望去，群山连绵之间，五彩斑斓的红叶连成一片，初冬正浓。望着如此之美景，到处都是令人昡目的红叶，浓得化不开，在祟山峻岭中若隐若现的慕田峪长城掩映在初冬的红叶之中，江山如此多娇。

来到「慕字玖台」敌楼，北侧有箭窗，可以辐射90度范围，在明代隆庆时，采用空心敌楼方式，骑墙而筑。

戚继光的《练兵实纪杂集》记述：「先年边墙低薄，倾圮间有砖石小台与墙各峙，势不相救。军士暴立暑雨霜雾之下，无所藉庇。军火器具如临时发起则运送不前。如收贮墙上则无可藏处。敌势众大，乘高四射，守卒难立，一堵攻溃，相望奔走，大势突入，莫之能御。今建空心敌台，尽将通人马冲处堵塞。其制高三四丈不等，周围阔十二，有十七八丈不等者。凡冲处数十步或一百步一台，缓处或百四五十步或立百余步不等者为一台，两台相应，左右相救，骑墙而立。…，下筑台基与边墙平，外出一丈四五尺有余，内出五尺有余，中层空豁，四面箭窗，上层建楼橹，环以垛口，下发火炮，外击敌人。敌矢不能及，敌骑不敢近」。戚继光来后对长城的建筑，强化和完善了长城的防御功能，其突出特点就是敌楼的建造。

慕田峪段长城在地势险要和地形转折处，如山脊的凹下部位和突起部位、坡度的转折部和峰顶等部位，都建有敌楼，占据制高点或显要处。

慕田峪关空心敌楼有三种类型：

1）中室四面有通道，中室居中，平面呈「田」字形；

2）中室左右和前方有通道，中室偏后，平面呈「门」字形；

3）中室前后有通道，中室十分宽阔，平面呈「二」字形。中室顶部结构有砖券的船篷顶，也有木结构的平顶。在砖券船篷顶中，还有四角发抹角券，使顶部四角更加坚固。

中室通往台顶有用木梯，也有用软梯，或用城砖砌成踏步的。台顶楼房多为三间，硬山调大脊灰筒瓦屋面。

站在敌楼台阶上，低头拍照门槛石，有粗糙石修筑。

慕字玖台石横匾

中室通往台顶有用铁梯，这是新添加的，在古代应当是木梯。

这是空心敌台，里面园拱形的屋顶及箭窗和隔断分布呈「田」字，中室四面有通道，中室居中，中室通往台顶有用木梯。

上面是箭窗，园拱形，可以射箭或瞭望，面向关外，下方有45度切角，也可以守城兵士会由此投放礌石攻击敌人。

下面面向关外箭孔，下方有一个斜坡，这是为了射箭能达到75度范围。

台顶楼房多为三间，硬山调大脊灰筒瓦屋面，屋脊上有三个脊兽和垂兽及吻兽齐全。

这是与南侧军营相通的「券门」，通过砖台阶通往外面，由于很多士兵平时都守在城门口，一旦发生战争，蹬城参加战斗，所以长城内侧有一个小小的拱形门，叫券门。

近处观察敌楼的侧面，园拱券门两边下侧用糙石固定，上面还有横向一米长糙石，这是起到承重作用，外侧有一个箭窗，敌台顶的箭垛及下方有射击孔，仔细观看，有两种形式，一种长方形砖头悬眼的上下面都经过凹凸处理，顶部呈弧状的方形，以便获得向下射击的能力，这是「射击孔」；另一种是砖垒砌成凸形，这是「瞭望孔」。

排水沟外，有一个长长的石槽伸出墙外，叫吐水嘴，以防雨水冲刷墙身。

从劵门里向外观看，满山遍野的金色和红色及枯黄色渲染着北国风光，远际，天空蔚蓝，白云漂浮，群山起伏，浩瀚无垠。

这是一段爬升的城墙，沿山势而筑，两侧箭垛，中间马道。

远望群山莽莽，苍茫无际，蕴燕赵慷慨悲壮。那高峰巍巍，横无际涯，乃塞外剽悍粗犷。

这里长城群山环抱，草木葱茏，蜿蜒于青山之间，一种空灵，一种，静处，只有亲自去体验，才能感受深刻。

我总感受悠悠岁月几乎穿透历史直扑而来，那么多的金戈铁马与悲欢离合，那么多的诗词曲赋与思念寂寥，最终也不过浓缩成眼前的卧龙似的长城。

城墙顶部马道以方砖平墁，陡峭地段因坡度大，用城砖或方砖砌成踏步，以便行走。马道地平外高里低，相差7厘米左右。

4 慕字拾台敌楼

继续前行，大多数长城都是外侧（一般面北侧）有垛口墙，里侧为女儿墙不同，而慕田峪长城拥有与众不同是马道两侧均为垛口墙，即双面垛口墙，垛口墙即守城将士对敌作战的掩体，那么两面垛口墙意味着两侧同敌作战，当年，外侧还挖掘有挡马坑，使防御功能更加完善，可见其在历史上的重要战略地位。

这是呈75度角的箭孔，射击覆盖面积广，顶部呈弧状的方形孔，深槽是为了固定箭杆用的。

左侧有一个凸出的墙壁，有园拱券门，是通往城墙外的通道，这里与前面的敌楼不同，台阶在城池外侧，而不是在马道中间开孔，好处就是经济实惠。

垛口是城墙上进行防御的掩体工事，垛口墙城砖用黄泥垒砌，白灰勾燕尾缝，顶部用斧刃砖封顶，下部有一方形带弧形边缘的箭孔，最下面的方孔是泄水孔。

来到「慕字拾台」敌楼，园拱券门与前面的一样，两侧有立石固定

这是「慕字拾台」石额拓片，现在在展厅里，慕田峪长城的敌楼是以这种形式进行编号排列的，即慕田峪关下属的第十号敌楼。仔细观看其落款时间为「隆庆三年」，说明这里是戚继光最初建造的。

这是敌台的箭窗或瞭望窗，下方是带弧形的箭孔。

这里有电影非诚勿扰2取景地，在15号敌楼。

从城墙外侧观看，墙壁是用糯米煮浆加在石灰里，用它来砌砖缝，这样使灰浆干涸之后非常坚硬。

继续前行，注意右侧出现一段多出来的城墙，这就是「支城」，在长城内外侧有高脊山梁的地方，再节外生枝地顺山梁修出一段长城来，长度几米到几十米不等，并在此筑有敌楼，当地人称为「刀把楼」，形成T字型的防御工事。

5 慕字拾壹台敌楼

这是「慕字十一台」，居东西线长城外侧一个山包上，距主体城墙约40米，此段长城被称为「外支城」为啥这样呢？这是在有多条山脊的险要之处，从主长城又分出一段分支长城，延伸一定距离便中止，有助于辅助主长城，加强防御。

这是「警门」，警戒之门也，这里地形负责，有几条山脊交汇，有的地方视野有盲区，为监视敌人偷袭，方便守城探马回归长城内侧，特设内外相通券门，为守住长城起警戒作用。

从拱券门向外侧观看，「慕字十一台」就在前方，「地扼襟喉趋溯漠，天留销钥枕雄关」，弹指一挥间，已是数百年。这段城墙又有其特点，两侧都是高达1米半的箭垛，在下方城墙内部挖暗箭孔，密集为一排。

长城外侧地势又复杂，有一条山间小路通往北塞，沟谷里汇集着几道山脊敌人易从此摸上城墙，所以在山脊上建了一座敌楼。

敌楼里有涂鸦墙，可以在此留下对未来的美好祝福与寄语。

6  慕字拾贰台敌楼

继续前行，右侧有炮台，但没有大炮，远际云雾缭绕，城墙沿山脊而筑。

这段马道是台阶路，一会爬坡，一会下降，上下起伏。

不远就是「慕字拾贰台」敌楼，是纵向2眼孔横向3眼孔的砖木结构敌楼。

南侧面向马道的箭窗，一旦城墙被破，最后的防御只能在敌楼。

北侧箭窗面向城池外侧，一旦敌人攻城，这里与城墙形成45度交叉防御系统。

另一处箭窗很特别，前面有墙壁遮挡，注意箭窗下面条石有方槽，这是「滚石口」，从外侧看整体构件原应为方形，口为圆形，原来在此处嵌有一石口，外为方形内透，把石头从这里滚下去。

7  慕字拾叁台敌楼

接着就是「慕字拾叁台」敌楼，是四眼楼，它们多由砖石堆砌而成，为上下二层建筑，下层用于作战及存放粮草、兵器；上层则设有瞭望台与铺房，供士兵遮风避雨。

这是明代取代了传统夯土敌楼或瞭望台，为守城士兵们提供了更多便利，纵然边境烈日当空或朔风凌冽，至少是有了一方安身的天地。粮草不再受风吹雨淋，也大大的延长了保存期限，降低了运输粮草的人力物力消耗。

慕字十四台外侧东北方向，大约40米处有一「烽火台」，这是古代为燃烧烽烟报警所筑的高台。

登楼四望兮，视野极为开阔，后面的支墙及楼台和蜿蜒绵亘的长城历历在目，望着眼前的烽火台，让我突然想起褒姒、幽王的烽火戏诸侯情景，其实那个烽火台至今还在临潼的骊山山顶上，当年我延着公园台阶爬到山顶，站在烽火台上远望群山起伏，第一个想法就是褒姒和周幽王怎么爬这么高的山？一定是登山爱好者，真不容易。

这是以前第13号敌台出土石炮的照片。

继续西行，就是连续不断的台阶和曲折的马道，南极大哥在手台告诉大家从这里出长城，走小路，目标箭扣正北楼。

园拱门

这是「慕字拾叁台」敌楼的蹬城便门，一般靠敌台一侧，顶部便门原装有板门，现均已不存，只存门眼，便门外有石阶与山路相通。

新加坡爱中华修长城书画展卖刻名纪念碑。

这里有电缆车站，还有一个大平台，眼前石头写着：「慕田峪长城、国家5A景区」。

8  慕田峪至箭扣长城段

我们从平台出来，走小路，沿着慕田峪长城南外侧而行，这段城墙是从东西走向并相对平缓的山脊上延伸，现存砖石结构的城墙下未做基础层，直接砌筑在山脊岩石上。

这里墙体下宽上窄，两面均有收分，依山就势，一般连垛口高约8米，最底宽6米，上面顶宽4米到5米，内外两侧均为13层青色花岗岩条石起基包筑，十分坚固。

远处就是「慕字拾肆台」敌楼，附近有人咨询干吗去？也不知道是村民还是防火管理人员？总之，戴一个破红箍就变成执法人员。

继续前行，左侧是下山路，右侧是长城南侧。

条石间用白灰勾缝，墙体中间用碎石填充，慕田峪长城的城墙是明隆庆、万历时在嘉靖或嘉靖前所筑边墙的基础上修筑而成的，早期边墙被包砌在里面。

有一个南侧的园拱券门，上次我们从箭扣下山就是从这里，现在大铁门关闭。

当年为了充分利用自然天险，长城的砌筑尽可能地采取一切技术手段，抢占制高点，控制局势，沿建在刃脊型的悬崖陡壁上。

来到箭扣段的文保碑，我看着山下的村庄好奇，于是跟领队打招呼，向回走，顺着小路下山。

下山路

9 北沟村

下山就是「北沟村」，被群山环抱，抬头观看，山间迷雾之处就是「箭扣长城」。这里有「北京最美的乡村」之称，这里有老旧燃气站旧琉璃厂改造的酒店，精致有趣的瓦美术馆，适合拍照的咖啡馆。

北京最美的乡村标志

石板刻有弟子规，用篆字，在空旷山谷里显得有另一番滋味。

凡是古村都有石碾子，已经成为标志。

漫步村中，很容易发现这里非常干净，村民经济主要来源于板栗、核桃等干鲜果品收入，每年板栗开花时节，满山遍野栗花飘香。

这里是一家度假村，石头垒砌的墙壁爬慢紫红色的植物，蓝色的天空，绿色的山脉，在初冬季节格外绚丽。

酒缸装饰

在路边看见「长城.贾儿岭城堡」成为全国文物保护单位石碑，远处就是贾儿岭，位于明长城慕田峪关与田仙峪关之间，东起慕田峪长城第18台，西至正阳楼，曾立有明成化七年七月六日界碑：「迤东系慕田峪地方，迤西系贾儿岭地方」。贾儿岭口即今天的北沟，亦称贾儿岭关。

《昌平州志》载：「五里曰贾儿岭口（距慕田峪），明嘉靖十五年建。界碑石迤西安宁台大管仲渠至德胜台止，内险外平，牵马可上。余通步」。

10 辛营村

来到辛营村，查看《昌平州志》昌平州舆地图显示为「新营城」，村名取其谐音。

《四镇三关志》记载：「渤海新旧营城二座」。

《昌平州志．土地记第三下》记载：「新营，东至慕田峪，南至苇店村一里，西至渤海所五里，北至桃峪二里，东南至河西，南至河东，北至贾儿岭，西北至河」。

辛营，实为新营，到了嘉靖二十二年，慕田峪关被攻陷，守备陈舜战死。至嘉靖二十七年，设渤海新营，与加强慕田峪的防御有关。

村里到处都是民宿

我见到辛营城堡文保碑，这个兵营到底在那里呢？

查阅长城遗产网得知辛营城堡「砖石结构,呈长方形,南北长100米,东西宽90米,开西、南、北三门.，现堡已毁，四至不清，残存有城堡东北角城墙，条石砌筑，残高3米左右，残宽5米左右，残长１８米，残墙占地面积９０平方米，城内保存十字街，街中心东南角有古树一棵，周长3.85米，树冠高16米，城内全部为新建民房」。

这个位置找到了，但城堡呢？原来只留下地基。

我发现院墙旁边，红砖房子下地基是旧墙体，应当是原城堡的石材。

村口有一颗大槐树，许多老人在这里聊天和晒太阳。

慕田峪长城蜿蜒游卧在京畿北部燕山山脉南麓之的军都山，乃从东到西呈半环状的军事屏障，居「蓟镇」长城古北口至居庸关之间，关口相临，危岭峥嵘。

这里山势比较平缓起伏不大，最初是大将徐达在北齐长城遗址上重建而成，后戚继光重修建，因地制宜，长城建筑与山脉有机结合，互为映衬，相得益彰，使雄者益雄，险者益险也。看那城墙高峙，敌楼林立，烽火台相望，森严壁垒，乃固若金汤。慕田峪长城之美，之壮哉，让我惊叹。

2022年12月2日

感谢南极大哥和京选带路，同时感谢同行各位驴友。

参考文献

「1」口述 | 吴梦麟：回忆慕田峪长城调查（三）.北京文物报，2017

「2」客舟听雨.从慕田峪至贾儿岭，明长城尚未明确的事项——行走北沟一慕田峪一莲花池段.亲历山水，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