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美篇

周二

风雨老屋

自从父亲离开以后，我再也没有推开过老屋的大门。

老屋不老，才24年。1998年，遭遇洪水袭击，原来居住的平房倒塌，重建的两层小楼。

记得98年9月的一天晚上，父亲来到我的学校，告诉我老家房子被冲毁的事情，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从没见坚强的父亲这样伤心哭泣过，一时不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父亲一支接一支的抽着闷烟。

夏天，学校放假后，我和老公回老家玩，享受亲情的温暖，享受乡间的宁静，日子过得惬意舒心。

但那段时间，父亲背地里偷偷叹气，屋前屋后溜达，一会儿抬头看看墙壁，一会儿又望望天空，心事重重。

那年夏天，大雨哗哗地下，冲涮着大地，乌黑的天空紧压着屋檐。

“我早已发现墙砖错位，雨不停，房屋随时会倒塌，全家人都危险，想让你们先回学校去，怕你们担忧，怕你们受到伤害。”

“担心的事还是来了，比预估的还来得快。房屋整体向一侧倾斜坍塌，成了一堆废墟。仅有的几件破旧家具砸得稀烂，连石头水缸都砸了几个大缺口。万幸你婆婆、弟弟、妈妈、还有你二爸没事。邻居们都说是祖辈做了许多善事，积了德。”

父亲稍微平静后，给我们诉说着夏天的忧愁，描述着房屋毁坏的惨状。

“本想再凑点钱，在未造成损失前，翻修一下砖瓦平房，但钱不够，这件事也没法启动。这几年我挣钱少，没让家人过上安心的日子。”

说完，他又哽咽起来，处于深深自责中。

房屋需要重建。在父亲的统筹下，大家齐心协力，很快建了起来，一楼一底。

逢年过节，兄弟姐妹又在屋檐下，打打闹闹，悠闲自在，其乐融融。看着婆婆切菜做饭，看着妈妈喂猪晒粮，看着父亲破竹编篓，看着孩子蹒跚学步，幸福满屋。

新房建好后，父亲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有母慈子孝，有儿孙绕膝。

可如今，人去楼空，再也没有父亲打理老屋。厨房，顶不住风吹雨打，垮了；门窗墙壁渐渐失去往日的色彩；院坝杂草丛生，掩埋了进门的路。曾经的老屋破败不堪。

有父亲在，房屋垮了可以重建。可是父亲去了，楼也空了。我再也没有勇气重修老屋，精神的坍塌再难修复。

承载亲情的老屋在风雨中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