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粒沙145·父亲病重

我心依旧1960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撰稿/我心依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编辑/我心依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音乐/父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图片/感谢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人物/除本人外均是化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span></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书接上文</p><p class="ql-block"> 秀莲和孩子的户口落下以后,我们的心总算踏实了。晚上,我和秀莲躺在床上,畅想着我们的未来,做着下一步的打算。虽然,秀莲的户口解决了,可她还是个临时工。我们得赶紧找领导,商谈她转正的事情。再有就是,期待着我们的儿子,快点长大。说完要紧的事儿,秀莲话锋一转,笑着跟我说:“对了,我还忘了跟你说了。”我问她:“啥事儿啊?”秀莲支起上身看着我问:“还啥事儿,没人跟你说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她:“到底啥事儿?”秀莲模样怪怪地说:“前几天,你不在家,你爸可丢老人了。”我奇怪地问她:“咋啦?”秀莲犹豫一下,还是说道:“你走的第二天,我带孩子出去买菜,你爸光着屁股就想下楼……”我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假的?”秀莲眼睛瞪得老大说:“我还能撒谎啊?那天下午,我带孩子出去买菜。你爸光着身子想下楼,走到楼梯口,正好被下楼的老方家阿姨撞见。二楼的老汪家阿姨,也想下楼待会儿,刚出家门。老方家阿姨看见你爸光着身子要下楼,就大声冲他喊:‘嗨!大老徐,你怎么光着身子出来了?你不嫌丢人那?儿媳妇那么年轻……你说你,赶紧回去把衣服穿上!”汪阿姨也说:“这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这可咋整?真够秀莲呛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这时候,我抱着儿子回来刚想上楼,听了这话以后,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搁楼下呆会儿再上楼,又怕你爸不听话下楼来。我是进退两难,不好意思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楼。你爸还算听话,转身回家了……要不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这呀,都怪你!”我疑惑地问她:“我又不在家,怪我干啥?又不是我让他那样的。”秀莲说:“咋就不怪你?你忘了前一阵儿,你爸裤子尿了。我让你去拿裤子,给他洗一下。你气的说:‘老尿裤子,不给他裤子穿。’等你进了小屋,看你爸把衣服全脱了,光不出溜地躺在床上,只用被角搭在肚子上。气的你大声跟他喊:‘你咋把衣服全脱了?家里还有女人那!光着屁股你不嫌磕碜啊?赶紧把裤子穿上。’你爸又把裤子慢腾腾地穿上了。<span style="font-size: 18px;">他可能是感到脱了衣服舒服,</span>从那以后,他时不时就脱的精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我被说的无言以对,苦恼极了……摊上这样的老爸,真的是没办法,只有经常看着。从那以后,我和秀莲轻易不敢一起出门。必须一起出去时,就把我爸反锁在家里。我爸也可能是脱衣服凉快惯了,隔三差五就扒光了衣服躺在床上。每当我发现时,又气又急,免不了跟爸爸吵上一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nbsp;天柱山风景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在平常的日子里,一般都是秀莲带着儿子。只有她做家务和外出购物时,才有我来看着。我很乐于带儿子,看着儿子那白白胖胖的笑脸,感受他胖乎乎的小手,拍打着我的残臂,够着我的嘴巴,心里甜滋滋的美极了,有说不出的幸福……有时候,望着儿子的小手,我不禁痴想到:“会不会某一天,我的残臂上也冒出肉芽,慢慢地长大,长成以前那样强劲有力的手臂......”我看儿子时,给他背王之涣的《登鹳雀楼》 ,李白的《静夜思》和李绅的《悯农二首》,还有其他的唐诗宋词。也有时候,我给他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或者给他唱:“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边出生,海里成长。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海风吹,海浪涌,随我飘流四方。......”诗词背乏了,儿歌唱累了,我就把儿子放进洗衣机甩干桶里。反正没有通电,拧动定时开关,任他看,任他玩。而且磕不着,也摔不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儿子白天午睡时,秀莲要干家务活儿,而我又有午睡的习惯。所以,都是我哄儿子入睡,我一边用残臂轻轻地拍着他,一边给他哼唱:“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不等歌儿唱完,儿子就会进入梦乡……我们的儿子,渐渐会爬了,能坐能站了;特别是在学步车里,他能用力蹬着地面,在地面上滑动时,我们心里就像淌了蜜一样的甜……儿子吃过好多人家的食物,也穿过许多人家的衣服。姑妈和二妈,把他们孙子穿小的衣服给了我们。姜妈妈(上海认识的大姨),亲手缝制了里表三新的棉衣和棉裤,还把她孙子用过的包被,全都给我们送来。儿子生长的过程中,凝聚着我们的心血和汗水,同时也包含着亲朋好友的关怀和帮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晚秋时节,秋风无情地扫落一片片叶子,我们的儿子,也八个月了。小家伙,只要是吃饱睡足了,一点也不闹很省心……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兜兜转转,从无到有,盛极而衰。最让我们操心费力的,还是我的老爸。爸爸吃饭的时候,像刚学会吃饭的小孩,他能把饭吃开花,半张桌子上,到处都是饭米粒和菜汤。爸爸喝水的时候,也是沥沥溂溂的,他的衣服和床上,经常湿的一片一片的。尿裤子尿床更是家常便饭,定时叫他去解手,也看不住。有些时候,他甚至把拉在裤子里的巴巴,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你说轻了,他是置若罔闻。说的重了,他就跟你瞪眼,或是操起眼前的东西来砸你……只有秀莲说他时,他才会俯首帖耳,老老实实的。可能爸爸也知道,秀莲整天伺候他得罪不得,得罪了秀莲,怕是没人给他做饭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nbsp;天柱山风景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初冬的一天下午,二姑家的三表哥来看我们。他听说了我爸和我们家的现状,看我们爷仨是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不禁感慨地说:“秀莲,难为你了。我舅和小飞,还有孩子,都累你一个人了。”秀莲笑着说:“没啥!这都是应该的。就是我爸的病挺重的,光吃药怕是不行。想送他去医院看看,我一个人还整不动他。”三哥说:“要不,我在你们这儿留一宿。等明天上午,小飞弄个车来,打出租车也行,我们送我舅去医院看看?”秀莲惊喜地说:“那可太好了,我们正愁的没法那!谢谢你了,三哥!”三哥笑着说:“说嘛那,他是我亲舅。别说你们现在这样,就是好好的,我送他去看看病,还不是应该的。”我跟三哥说:“三哥,你先坐会儿,我去管理处看看,跟领导说说要个车,明天好送我爸去医院。”三哥说:“我没事儿,你去吧!”秀莲连忙帮我穿棉袄,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还说:“三哥,我烧点热水,你帮我爸洗下澡。你不在这儿,卫东帮他洗根本洗不干净,他脸上的胡子,也该刮刮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三哥痛快地应道:“行,你烧水吧!”我临出门时,说了声:“三哥,谢谢了!”三哥笑着说:“快走吧,你!”……第二天上午,我们给爸爸穿上了新衣服,我和三哥护着他下楼,准备乘院里儿的车去医院。我们刚下到一楼,玉华大舅从屋里出来,听说我们要送我爸去看病。他跟我们说:“202有老年病门诊,我陪你们过去。咱们先去他们变电所,找个熟人领着去门诊,也能找个好点的大夫给你爸看看。”有这个方便条件,我们是求之不得,连忙向大舅道谢……202医院,我在前文里提过两次,1963年的春天,我的头部烫伤,妈妈陪着三岁的我,在那里住了两个多月……春天的时候,我妻子在202医院,诞下了我们的儿子……202医院是1942年在安徽组建的,它的前身是新四军第二师的医疗所,曾经参加过苏中战役、涟水战役、孟良崮战役、淮海战役、济南战役和渡江战役。经受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火的洗礼。1956年,才迁到沈阳市和平区。202医院以内科、外科和妇儿科为主,眼科、传染科和烧烫伤为辅的医疗、教学和科研单位,202医院医术精湛,久负盛名,东三省来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们的吉普车来到马路湾,直接开进了202院儿里,停在变电所的门前。大舅到里面,找来一位王师傅……在王师傅的引领下,老年病门诊的专家张主任,给我爸做了仔细的检查。检查以后,张主任跟我们说:“这是典型的老年病综合症。你爸的血压、血脂和血糖都很高。他的小脑萎缩,造成了老年痴呆,病的挺严重。现在除了吃药,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给你们开些药,拿回去调理调理吧!”专家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如此了。我们给爸爸拿了近百块钱的药,返回到家里……回家以后,三哥跟我说:“飞儿,俺舅病的这么重,你又是这个样子,再加上孩子,秀莲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老这么着不行。你呀,去找找单位,看能不能再给你派个人。”秀莲快人快语地说:“恐怕不行,他跟领导说过两回,领导都没答应。再说,我还没有转正,再跟院儿里要人的话,就会扣我的工资。我们除了吃穿,孩子订奶,还有我爸买药,都要不少钱。我的工资少了,家用就不够用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nbsp;天柱山风景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说:“让我看,还是去我爸单位说说看。”……当天下午,我就去我爸原来的单位——沈阳市无线电一厂。我出了院里往西,到路口走砂南路,再经过河北街,来到了玉屏路上的无线电一厂。进了厂子找到我爸原属的总务科,总务科的科长,30多岁姓王,他长得高大魁梧,浓眉大眼。问过好以后,我向王科长介绍了我爸和我们家的情况,请他通过组织帮帮我们。王科长说:“徐师傅,退休已经好几年了。他是离休干部,应该去找厂里。这样,我带你去找一下工会。”我随着王科长,找到了厂工会。工会的张主席,春天的时候去过我们家,所以我们认识。我把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又跟他说了一遍。张主席询问王科长:“王科长,你们能不能抽出个人来,去护理一下徐师傅。” 王科长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嘛?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哪有人派啊?让我说这样,工会出点钱,让他们自己找个陪护算了。”张主席寻思片刻,下了好大决心才说:“行!小徐啊,你先回去找个人。然后,把人领到我们这儿,我们跟他商量给多少钱,好不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连忙道谢,告别了张主席和王科长,回到家里,我跟秀莲商量找谁来照顾爸爸。我们熟悉的人都有正式工作,他们抽不开身。照顾我爸时间短帮帮忙还可以,一旦时间长了,影响工作没人会愿意,我们也不能那么做。想来想去,觉得以前陪护我的小郑,还没有正式工作,请他来照顾我爸比较合适。于是,我就找人捎信给他,请他来帮忙。还别说,小郑还真到我们家来了。他笑着说:“徐哥,我现在正烧锅炉呢!三班倒。照顾你们家大爷,也没有时间啊!”我恳求道:“我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就辛苦点,先帮帮我们。等我们找到合适的人再说,行不行?帮帮忙!”小郑看我们可怜,最后他说“这样,我上一天班。完了,来你们这儿帮两天忙。”就这样,小郑隔一天,就来我们家照顾我爸两天......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无情的寒冬侵入人间。爸爸吃了一个月的药,病情仍然不见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迹象。每天除了吃喝,就不愿意动弹了。在精神上,也不如以前,好像回到了以前的状态。我和秀莲心急如焚,无计可施,连忙找来老景大姑和大姑父,请他们来看看我爸,再给我们出个主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二位老人来我们家,看了我爸的情况以后,他们说:“卫东,你爸老搁家里吃药不行,得送他去住院。你再去找找厂里,不行,你就去找俺们家你大姐,让她帮你跟厂领导说说。我顿时醒悟过来,小秀大姐跟我爸是一个厂的,她在厂办当秘书。“好”我应了一声,就冲去了家门。我连跑带颠地来到无线电一厂,先去找了小秀大姐,请她陪我去工会,跟领导说说,帮着送我爸去住院。我们到了工会,我跟张主席说:“张主席,我爸的病又加重了,现在吃的喝的都很少,吃药也没有效果,我爸太痛苦了。老在家里待着不行,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请你和厂里帮帮忙,帮我们送我爸去住院吧!要不这样,我爸的老保我们一分不要,厂里用这个钱,给我爸做伙食费也好,雇人陪护也行,全靠厂里帮忙了。行不?”小秀大姐笑着帮我说:“张主席,这是我们家亲戚,他们真的很困难,厂里就帮他们解决一下吧!”</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