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玉龙

人生，一切都是浮云。读懂了岁月，一切皆是过客，读懂了生命，生命将高于一切。每个人这一生，不管你生前官大官小，不论你财富有多少，到了生老病死的关头，什么也带不走，穷富都一样。我亲眼目睹一位98岁老人，在一瞬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

我家一楼陶姐，有四个儿子，两个弟弟。平时言传身教，四个儿子都对她很好，就像女儿一样细心地照顾她。二儿子在和田自己家盖好几层楼，每次回乌鲁木齐的家，都要来看姥姥和妈妈，每次来都带很多好吃的，连和田杏木都带过来用于烤羊肉。而且在家把饺子馅剁好，面也和好带来，比女孩子还要细心。三儿子经常来看姥姥和妈妈，每次来买各种生活必需品、各种海鲜。给妈妈买各种手饰，二万多的裘皮大衣，带妈妈国内外旅游，姐姐四个儿子都很孝顺。

陶姐很秀气，不化妆都很好看。她的母亲是位很慈祥老人，有90多岁了，大眼睛，高鼻梁，皮肤很白，虽然头发都白了，但始终梳理的很整齐，一丝不乱，干净利落。老人手工针线非常精湛，比买的还好，做的大襟衣服穿着很合适好看。她是裹脚，有时穿黑色绣花鞋很是漂亮，老人脾气性格都很好，什么时候见她都是笑。90多岁还能自己吃饭、上厕所，生活很有规律。白天没事，在桌子旁边站着拍手跺脚锻炼身体。喜欢每天晚上饭后泡脚，她女儿每天烧一壶水放在她洗脚盆旁边，水泡凉了，自己再对热水。洗完脚，她女儿帮她到水。

她女儿年复一年，年年如此，照顾很认真，细心周到。每天做老人爱吃的、可口的饭菜。她们有时做好吃的了，也会叫我下去一起分享美食。姐姐是老人家暖心贴心的小棉袄。老人家的小儿子有自己的公司比较忙，不能来照顾。找过几个保姆来照顾，后来都被老人辞退了，她觉得只有自己的女儿照顾才是最好。有时陶姐有事不在家，提前会叫我下去帮忙做一下饭。老人床头柜上有座机电话，墙上纸上写有我家座机电话。老人知道我在家休息或是女儿回自己家了，就打电话叫我下去与她聊天，她会拿出自己留的好吃的，一定要我吃。高兴的时候，还讲她年轻时在安徽老家的故事。还给我唱老家过去的歌，每次唱完歌，我为她鼓掌说唱的好，她很开心，高兴的跟小孩子一样。虽然是九十好几的年纪，脑子很灵活清晰，我很羡慕陶姐，花甲之年还有妈妈，有妈的地方才是家，不管多大了有妈的孩子才是宝。

时间过得很快，2016年3月1日的晩上快10点，陶姐打电话说妈妈上厕所倒在地上，她一个人抱不动叫我下去帮忙。我下去看老人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老人半躺在床说很难受。姐姐吓的一直念叨，娘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也没见过这事不知道如何是好。姐姐让我用座机打电话给她的两个弟弟，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大弟没接，可能电话不在身边。给她小弟打电话立即接通了，他小弟说他在军户，离的太远一会半会也来了，让我帮她姐姐一起把他妈送医院。

姐姐没上过学，用她老式翻盖手机，找他儿子的朋友帮忙，由于紧张，手一直在抖找不到，我又不会用她的手机。没办法，我就给我的一个朋友杨姨老公缪师傅打电话，说明情况，他5分钟就开车赶来了。来了把老人抱上车，让姐姐抱着，当时还能听见老人微弱的声音说不舒服。缪师傅见多识广，把车开到公路上，立即给斯琴医生打电话，让医院立即准备推床在门口接应。到医院门口见床上没有被褥，缪师傅怕老人冷，背起老人就上二楼急救室。医生紧急检查完后说人已走了，并说赶紧准备后事，清理穿衣，他们医生要对身体部位进行护理。姐姐就会哭，求医生救救她母亲。我拿姐姐手机，让值班医生帮忙，找到她儿子电话，通知告诉他他的姥姥己离世了。

缪师傅走过来说：她大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家里有没有寿衣？姐姐说有两套，一套是她妈妈自己缝制的，一套是她提前早就买好的。缪师傅又开车返回姐姐家，让拿上烧水壶和暖瓶到医院好提热水，带上洗脸洗脚毛巾和两个盆子。到医院廖师傅很快提来开水，我跟姐姐一起，开始小心翼翼地给她妈妈从头到脚认真擦洗。这时斯医生进来跟我说没她的事了，她要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姐姐只是哭，我对斯医生说你不能走，我们也不懂怎么穿寿衣，你必须留下来指导。她跟我说把从里到外寿衣都套一起再穿，我就把衣服一层层套在一起，再和姐姐配合合作，给她妈妈把寿衣穿好交医生，做完这些快12点半了，姐姐的妈妈走的时候很安祥，跟睡着了一样，享年98岁。

我以前很胆小，遇到像这样的事我跟本不敢上前去，但是这次没感觉害怕。感觉老人像睡着了一样。老人说走就走了，头天晚上还叫去她家聊天，老人家一面泡脚，一面看电视，一面聊天，聊了快两小时，一直很清醒。聊天说了很多话，她说她女儿没妹妹，说我人好心好，让我做姐姐的妹妹。她还说她两个儿子在军户，都有很大很漂亮三层楼别墅，周围环境也很漂亮，让姐姐夏天带我一起去玩。我没想到第二天晚上，老人家就永远离开我们。

现在好几年过去了，感觉老人还在，可能去了她小儿子家或者是姐姐儿子家。

祝老人家一路走好，在那边吃穿不愁，天天享福！

图片是苹果手机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