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美篇

周二

<p class="ql-block"> 麻神阿香</p><p class="ql-block"> 阿香是个慢性子的小媳妇儿。做什么事都慢条斯理。用老家的俗语“雷打到脑壳上了还要吃三碗烫稀饭”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p><p class="ql-block"> 阿香对麻将情有独钟。小学没毕业的她,对高深莫测的麻将一学就会,渐渐地,麻将成了她生活的重要部分。只要有人叫搓麻将,她准能丢下手中的活,不顾一切享受麻将给她带来的快乐。经常错过饭点,家务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敷衍了事,两个年幼的孩子任其在地上东爬西滚。</p><p class="ql-block"> 夏季收完玉米,晒干装仓。我们老家装粮食大多用甑篓,一种竹子编的近两米高口小底宽的容器。一个甑篓能装两千斤干玉米粒。阿香家装粮食的甑篓放在堂屋,装满了干玉米粒。可是甑篓腰上被贪吃的老鼠咬了一个大窟窿,只好用塑料布挽成团堵在窟窿口。</p><p class="ql-block"> 麻将紧张进行。眼珠骨碌碌转得非快,不容错过桌面上任何一张打出的牌。</p><p class="ql-block"> 大鸡小鸡咕咕叫着觅食,见没人理会,一跃而起,尖硬的嘴叼住塑料布使劲往下拉,一次不成,再次进攻。那气势,像攻打城门的将士,不破城门不罢休。在锲而不舍的进攻下,终于把塑料布拽落下来,金黄的玉米粒哗啦啦地往下放。看得人心里着急,恨不能用身体去堵住窟窿眼儿。</p><p class="ql-block"> “嚯哦,发瘟死的,发瘟的……”,阿香右手摸麻将子,左手抱着哭闹的孩子,嘴上吆喝咒骂着捣乱的鸡。“三条,碰到,打二筒。”还是不紧不慢,用她那贯常的语气语调,仿佛鸡糟蹋的别人家的粮食,与自己没多大关系。地上的玉米粒越放越多。但阿香还是一动不动。屁股都没挪一下,眼晴死死盯着麻将,左手抱孩,右手摸牌,任由玉米粒瀑布般而下。</p><p class="ql-block"> 两个孩了饿得哇哇哭,因为早已过了吃饭时间,邻居吃完饭,又来围观麻将了。“芳芳,你去把早上没吃完的面条舀来吃,在锅里,大热天的还没凉,给弟弟喂点哈。”说着,左手放下孩子,右手继续摸麻将,没有抬眼看一下灶台的方向。她都不考虑大热天,剩下的熟食是否坏掉,还能不能吃?</p><p class="ql-block"> 她的女儿才三岁多,小儿子一岁多。 </p><p class="ql-block"> 后来,麻将打到乡镇上去了。租了屋,美其名曰陪孩子上学。</p><p class="ql-block"> 有次回老家,听朋友偶然提起阿香,打麻将欠赌债近三万。她家并不富裕。</p><p class="ql-block"> 她还是不紧不慢,过着悠闲的日子。虱多不咬,账多不愁。脸上的皱纹也不多见。唉!</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