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我是七二届初中生,那个年代毕业是留在上海还是去外地工作是按照家里兄弟姐妹就业的状况进行分配的。起先,班主任王敦位老师跟我说,让我带队去安徽农村插队,后来又说让我去南汇的东海农场。对我而言,去那里都一样,反正不会留在上海,所以也没有想得很多,只待拿到通知书,知道自己究竟去哪里。到最后,王老师又跟我说:你读书好、作风好,给你去上卫校。并说:我在你的毕业鉴定上写了一句可当骨干使用。后来我拿到了市卫校的入学通知书,并在学习期间当了团支部宣传委员和班体育委员,我想这与王老师的这句评语一定有着密切的关系。就这样,我走上了学医从医之路。在我的医务工作生涯中,发生过替自己打针、配药、缝针、清创的经历,记忆犹新,终身难忘。</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打 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在二年的市卫校学医期间,有三个月的见习和半年的实习期,我班被安排到南京实习。我在南京江宁县江宁公社一个大队医疗站实习时,有次感冒发烧,需要打退烧针,曾经听闻很多医生为提高自己的医疗水平,在自己的身上扎金针。大队医疗站的赤脚医生跟我说,他曾经自已给自己打过针。我想,作为一名实习医生,我也可以做到,今天有这样一个机会,何不尝试一下?于是,我将退烧针药剂抽到针筒里,根据“十字定位法"露出外上象限臂部,用酒精棉球消毒后,按照"两快一慢”的要点,对准部位,毫不犹豫地扎下去,顺利完成了一次“以身试针”的行为。以后,我又有过二次自己为自己打针的经历,不在话下。</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缝 针</b></p><p class="ql-block"><b> 1974年12月市卫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江苏大丰的海丰农场下明分场,我们去的时候,分场卫生所还没有竣工,大多人都安排到基层连队,我被安排在农场最北首的果园大队。有一次,有个知青突发过敏性荨麻疹,我给他注射葡萄糖酸钙注射液,由于砂片划得不够好,在拧注射液玻璃瓶的时候,不小心将自己的食指划破,我让卫生员用纱布绷带先简单包扎一下进行止血,然后给患者注射好葡萄糖酸钙注射液,接下来我将对自己的伤口进行处理,因伤口有一公分左右,必须要进行缝针处理。卫生员是个新手不敢缝,我只能自己来。我让卫生员将缝合线穿在缝针内,然后我用止血钳夹住缝针进行缝合,穿针时没感觉到有什么疼痛,拉线的时候反而有点痛。现在,我的食指还能够看到伤痕。有了这样的一个经历,在我以后为外伤病人进行缝针时,我就比较注意穿针时尽量快点,拉线时尽量慢点,以减少患者的痛苦。</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55, 138, 0);">清 创</b></p><p class="ql-block"><b> 那个时候在农场工作,我们也要和大队知青一起参加割草、插秧、开河等生产劳动,与知青同吃同住同劳动。有一次我与上海长白医院下放的带队干部一起参加稻田平整。稻田平整是将翻耕过的稻田用水浸透,使硬结的泥土软化,然后通过老牛拉着板刮将稻田进行平整,平整后的稻田就可以插秧了。我没有高统套鞋,穿一般的鞋子会陷在泥里拔不出来,只能赤着脚下地干活了,结果不小心左脚内侧被沤在地里的芦苇根扎进,顿时一阵钻心的刺痛,回到卫生所进行了清创包扎。过了几天,伤口发炎滚脓。一天卫生所仅留我一人值班,其他人都去参加劳动了。我就自己到外科治疗室对伤口进行清创处理,这清创的过程真的就是个痛,钻心的痛!我只能弄一会停一会。后来,外科医生丁建国正巧回来,看见我在弄伤口,他就帮我进行处理,我咬紧牙关,忍着巨痛,配合丁建国将伤口内的脓液全部清洗干净,结果在脓液里发现有一根残留的芦苇根。清除了异物后,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疤痕。这次的自我清创如果没有丁建国的出手相助,可能清创不彻底,半途而废。也许丁建国不记得这件事情,但我一直记在心里感谢他。</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配 药</b></p><p class="ql-block"><b> 海丰农场的蚊子特别多,除了与其同类具有同一性外,还特别的毒,它是一种按蚊,体多呈灰色, 翅有黑白花斑,传播疟疾和丝虫病等,又称疟蚊。疟疾,俗称打摆子、冷热病,症状十分典型,定期发作,发作起来,先冷后热,冷起来,大热天盖二床被子还是冷;热起来,就是赤身裸体,还是汗如雨下,在缺医少药的地区死亡率比较高。现在己经有了治疗疟疾的特效药,治疗起来也十分简单,不过,在一定的时间内还要采取抗复发治疗,否则的话,以后会复发。在我行医的几年中,诊疗过的疟疾患者不计其数,少说有几百例,而在所有诊疗的患者中,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患者,那就是我自已。</b></p><p class="ql-block"><b> 我于1975年底回上海市区在浦东中心医院放射科进修。记得在1976年初春的一个星期天,我与市卫校同学在保定路顾伟明同学家聚会,吃过午饭没多久,忽然感觉全身发冷,忽儿发热,我知道自己患上了疟疾。同学们立即送我去附近的虹口区中心医院看急诊,急诊科一名女性小医生听了我的病述,当作流感处理,开了退烧针和感冒药。我对她说,我从江苏大丰来上海不久,可能患上了疟疾。这名小医生二话不说,开了一张验血化验单。由于过了发作期,验血没有找到疟原虫,这名小医生坚持原来的诊疗方案。这也难怪这名小医生,上海地区很少有疟疾患者,也许她从未见过,而且上海的医生普遍相信血常规、B 超等辅助诊断方法。第二天晚上,突然又发作了,而且更为来势汹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对自己已经感染上了疟疾确诊无疑。我立刻拿了一张处方笺给自己开了一个药方,将药名及配量用法写清楚,让我母亲去大自鸣钟的药房购药,药房店员看了药方对我母亲说,这个治疗疟疾的药方很专业,母亲听了很开心,跟店员说这是我当医生的儿子自己开的。化了一角五分钱,服用后就痊愈了。以后我又作了抗复发治疗,再也没有发作过。</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