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又到了飘雪的日子，飘雪的日子想起下乡的日子。下乡的日子刻骨铭心，蹉跎岁月记忆犹新。……此时想起很多帮助过我们知青共度难关的父老乡亲及终生难忘的故事。……</p><p class="ql-block">《下乡的故事》（一）讲到老户长帮助我们知青的感人故事，今天要讲的是老户长爱人罗大姐帮助知青的同样都是感人故事。……</p><p class="ql-block">1968年11月初大雪纷飞后的15日，我们长春48女中15名女同学高举革命旗，手捧红宝书，告别了生我们养我们的父母和美丽的春城，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北去的绿皮火车。……火车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并不偏僻的小村庄。从那一天开始，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女生就走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苦又累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生活道路。</p> <p class="ql-block">民以食为天，刚到乡下除了学农活还得学做饭。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黑铁锅，第一次见到用玉米杆烧火的灶坑。炒菜的铁铲把那么长，水瓢是木头旋成的，做饭洗菜使的是黑泥盆……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好奇。……</p><p class="ql-block">一开始是婶子大娘给我们做饭，后来老户长和我们研究知青得自己轮流做饭。于是我们每人轮流做饭，一人15天。……轮到我做饭了心里真忐忑不安，都说农家饭菜好做，但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啊！贴大饼子看是简单其实不简单。有一次轮到我做饭了，我早早就起来了，早饭贴大饼子。大姐四个孩子拖累，身体有病没来了，我就上灶了！与其说上灶不如说上锅台了！……我遵照大姐的话，首先把火点着，锅烧热炝锅炒菜添水把汤烧热，再把头天晚上活好的玉米面用手团成椭圆形一个一个往铁锅边上贴，我边贴边用手按一下，怕大饼子掉下来。……小心翼翼的贴了半锅圈，可是锅太大里边够不着贴大饼子，我看小齐上过锅台贴大饼子，索性我也上锅台把大饼子贴满一锅圈。之后赶紧下来盖上锅盖烧火。这时边烧火就边听到锅里滋啦一声，心想完了，大饼子掉锅里咋办啊！之后紧接着又听到滋啦滋啦，又有大饼子掉菜汤里了，正当我心急如焚，不知所错时，大姐来了，蹲在灶坑前使劲帮我烧火，一会锅里的菜汤烧开了，大饼子稳稳的保住了没有再出溜锅的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p><p class="ql-block">之后 ，大姐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况是锅不热，锅凉大饼子就出溜锅。要想贴住大饼子得把菜汤烧得要开了，菜汤在锅边翻花了再贴。还有贴大饼子要一手成，不能去拍！这样大饼子上有手指印熟了不好看。还有时间长锅凉了大饼子容易掉锅里，此时盖上锅盖马上填柴禾烧开锅就妥了！……大姐还告诉我贴大饼子火很重要，如果火熄了来不及要用脚往灶坑里踢柴禾。……总之不能小火也不能熄火。……我把大姐说的这些都一一记在心里。</p><p class="ql-block">同学们干早气活回来吃饭，我小心掀开锅一看，天哪！有三个大饼子大肚漂洋，其他没掉锅里的大饼子也很丑，都是手印。我不敢再看锅里的大饼子，也不敢面对同学。还好那顿饭同学们没有一个责备我的，抢着把不好的大饼子帮我消化掉了。……</p><p class="ql-block">农家天天吃大饼子，大姐教我说，大饼子好吃还有关键要用热水和面，不要用开水烫，那样大饼子会发粘的，最好放点豆面才好吃。我跟大姐学会了我贴大饼子，大姐还教会其他同学，从此我们集体户同学吃上了喧腾腾的大饼子要感谢的是大姐。……</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记得大姐教会我做大饼子还教会我做小米饭。我以为把小米洗好做，放在锅里添上水烧火就焖呗！其实不然，大姐让我把锅里放上水，之后把小米淘干净，等锅里的水烧开了把小米放在大锅里煮八分熟用笊篱把米捞出来，大姐告诉我千万别煮涝锅了，那就麻烦了！其实大姐说捞小米饭关键是水要多点，米不要煮时间太长，什么时候捞米，要一看二摸，用笊篱涝点米看米伸腰了没有，也就是米粒大点没有，二是用手指撵一下米粒，如果还有硬心就可以捞在饭盆里了。这还没完事儿，接着把锅里的米汤盛出来，炝锅炒菜，菜炒的差不多了把刚才捞饭剩下的米汤放在锅里，锅里放上个锅叉，把小米饭盆放上，盖上锅盖，灶坑点火，烧开锅停火，等锅落了气，饭菜就都好了，这才叫一锅出呐！金黄的香喷喷的小米饭，配上用米汤做的白菜汤既营养又好吃。</p> <p class="ql-block">大姐有点厨艺，她还教我把土豆炖白菜做出花样来，同学们都抢着吃。大姐让我把白菜扒下几个帮，剩下的白菜攥在左手里，右手拿刀，左手拿白菜 像削铅笔一样不停转动，一会就削一大盆白菜，大姐说这样节省切菜时间。大姐教我切土豆翻新花样，她让我把切成三角形，正方形，长方形 ，圆片形等各种形状，之后和白菜片放在一起炖，像给幼儿园小孩子做菜 那么用心，让大家吃出一种新鲜感。开饭了，同学们说今天的菜真好看好吃！还有粉条！我说 哪里有什么粉条，是大姐把我扒下来的白菜帮用刀片成薄薄的片，顺着白菜帮切成细细的丝，菜炖好了白菜丝呈透明状，同学误以为是细粉条呐！……</p><p class="ql-block">大姐耐心教我做饭，经过一段时间实践，我学会了贴大饼子，焖高粱米饭等家常便饭 ，出徒了可以独立掌勺了，成了集体户会做饭的大师傅。…</p> <p class="ql-block"> 大姐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她还会做衣服。自打我们去，她家缝纫机就没消停过，不是给同学做衣服就是给同学做裤子。会使缝纫机的同学也去缝缝补补，缝纫机成了集体户专用的了。……</p> <p class="ql-block"> 有一天， 集体户金丽同学从家回来穿了一条上海产的灰咔叽裤子，可真时髦。记得裤子两侧上方是外贴兜，大腿外侧裤线是双明线，很好看，穿上显得腿长个高 。那时候，青春年少正是爱美花季，自己也想有一条这样的裤子。之后，就嚷嚷着让大姐给我做一条这样的上海裤子 ，大姐二话没说把小石子的裤子翻来覆去看，琢磨，量尺寸 ，起早贪黑不辞辛苦咔咔踩缝纫机很快就给我做出一条和金丽一模一样的上海裤子。我记得布料是卡其色的，我穿上很合体，心里美滋滋的，真想去王府井走一圈。……之后，大姐又接二连三的给好几个人同学做了上海裤子。……</p><p class="ql-block">罗大姐有求必应，农村冬天很冷，城里带来棉衣薄，我们感觉冷的不行了，知青就求大姐做棉袄，大姐手头太多活，我没好意思开口 让大姐给我做棉袄。有一天，姐看我还穿着单薄的棉袄在外边干活，就主动给我加急一件一把掐不透的花棉袄。我穿着新棉袄格外暖和，三九严寒没觉冷。………</p> <p class="ql-block">大姐就是这样一针针一线线的不知道给知青缝了多少衣服，大姐缝进了她的心血，也缝进她对知青的爱。……</p> <p class="ql-block"> 罗大姐体弱多病，但是她是一个快乐的人，整天乐呵呵，乐于助人 ，以苦为乐，人气很旺，村里人都叫她老乐。她这种乐观主义精神始终感染着我们。……</p><p class="ql-block">那些年 大姐也像她的丈夫老户长一样不计报酬无私奉献照顾我们，帮助我们度过跟着太阳起 伴着月亮归的艰难困苦的日月。感谢大姐，大姐是我们集体户同学们的亲姐，感谢生命中的遇见，我们的大姐是小村庄里的一盏灯，温暖了我们苦涩的蹉跎岁月。……</p><p class="ql-block"> 作者三月君子</p><p class="ql-block"> 2022.11.30</p> <p class="ql-block">后记:</p> <p class="ql-block">这件花布棉坎肩看起来有点土，这就是大姐当年给我做的一把掐不透的棉袄穿坏了后来改成的棉坎肩。半个世纪过去了几次搬家，清理衣物都没舍得扔，看见它我就想起插队的艰难困苦的日子，就想起大姐，想起大姐给我做的棉袄温暖到如今。……</p> <p class="ql-block">1970年夏知青学习班结束，集体户同学和甘大队长，五七指导员，罗大姐合影留念。（前排左三是罗大姐）</p> <p class="ql-block">下乡30年，乡音乡情联谊会，部分知青和大姐合影留念。（中间排右二是大姐)</p> <p class="ql-block">下乡30年我们和大姐在集体户的旧址合影留念。（前排右二是大姐）</p> <p class="ql-block">喝了大姐斟的酒乐不思蜀。</p> <p class="ql-block">下乡30年重回黑土地，我们围坐在大姐身旁很温暖 亲不够。……</p> <p class="ql-block">晚年的大姐人老心不老，还是整天乐呵呵的</p> <p class="ql-block">关怀知青的罗大姐和他丈夫老户长见到知青喜出望外。……</p> <p class="ql-block">穿上知青给买的新衣服更乐了。……</p>